第77章 不说正经话,哦,家人除外

白公安?

白兴国出现在这里?

“白同志您好。”陈良试探性地打招呼。

白兴国今天穿着便装,说不好是希望还是不希望他认出来。

再说,陈良与白兴国并没有多少私人交情,他们在医院认识,一开始白兴国误认为陈良抢孩子……得知是误会后,白兴国对陈良多了一点点愧疚和不好意思。

因此后面白兴国关照过陈良,两人面对面谈了几分钟,仅此而已。

白兴国意味深长地看着陈良,又看向几步之遥的陈良刚刚走出的四合院。

陈良心头一紧,不是,兄弟你这是啥意思?

穿着便装、眼神奇怪……哎呦,您别误会。

“陈良,”白兴国点点头,看着陈良紧绷的神情,转身,“走吗,你也要走吧?”

陈良笑笑,顺势向前行。

但白兴国竟然一路相随,他能不能拒绝啊?

啊这……

两人并肩走出一段距离,陈良实在受不了了。

“您过来是——”

“你来是干嘛?”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说出口后双双意识到不妥,对视一眼,脚步终究停下。

陈良深吸一口气,脑瓜子立即转动起来。

正良胡同水深,他摸不准白兴国的想法——人不可貌相,看着是个正义凛然的公安,但做人最忌讳交浅言深。

转念又想,白兴国万一是发现正良胡同不对劲,来调查呢?

他不能让白兴国觉得他和月姐蓉姐是一伙人,这个黑锅他不背。

陈良思索着沉默片刻,再一抬头,就看到白兴国打量的神色。

“说说吧,有什么不能说的?”白兴国故作轻松中带着拷问的语气。

看来避而不答是不行了。

陈良拍了拍自行车:“我在附近丢了‘东西’,经过人指点进去找人帮忙。她们确是神,竟然一个小时就找到。”

他说着竖起大拇指:“怪不得人家说话掷地有声,这办事儿也痛快啊。”

陈良只是说“东西”,幸好呦呦不在这里,不然怕是要生气。

自行车属于贵重物品,大街上偷自行车的很多,即使当废铁卖也能卖钱,他为了找自行车求人,也不过分吧?

过分!

白兴国定定地看着他,没说信还是不信。

“您也进去看过?”陈良调侃道,“是不是也想借鉴一下他们的先进经验?我以前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前两个月我们胡同里有人丢了自行车,报案也找不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我还以为……”

白兴国缓缓露出一个笑容,顺势拍着陈良自行车后座:“知道贵重就好好看着,一次求人,成了习惯就不好了。”

万事开头难,有依赖就有侥幸心理,时间久了等于被人抓住弱点。

一发不可收拾。

陈良不置可否,丢孩子能成习惯?

不可能。

不过求人这个事嘛。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白兴国:“我说白同志,我说了我来干什么,你呢?”

他点了点刚刚离开的方向:“那边和您,是两个不同位置,我想不到咱京市还有这个地方,后面肯定有人——”

“不要胡说,”白兴国制止他说下去,动动嘴最后却叹息一声,“你回吧,好好上班别多管闲事。”

说得模棱两可,但陈良从语气中察觉出一丝不满?

真的装的不好说,总归他并不想与月姐和蓉姐扯上关系,他一个小老百姓,惹不起大人物。

吃好喝好已经是人生幸事。

哎呀,差点忘了,还要去废品站拿他的过年福利,这是正事!

“回见!”

陈良没有继续寒暄和打探,立即跨上自行车奔向废品总站。

他不知道的是,白兴国看着他的背影,皱眉出神。

越来越多人牵扯进来了。

陈良匆匆忙忙赶在下班前拿到福利,他们收废品的工作,大部分城里人看不上,但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工人,废品站的正式工其实并不多。

为了笼络人心,加上废品站多是拖家带口的职工,福利非常……嗯,务实。

“一人十斤高粱面,还有二两油票、一小包盐、半斤黄豆……大过年的,给的东西也没有个过年的气氛,但至少能饱餐两顿。”陈良将东西放回家,对开门的鹿清兰说,“还有糕点券,和糖果券,你看是你去买还是我随便买。”

如今买什么都需要票,尤其从去年开始,到供销社买吃喝用品,什么时候去都说没有。

渐渐陈良咂摸出不一样的味道,是真没有,还是不够分呢?

果然,去年年底就出了太多奇怪的票,看来有钱也未必能买到东西——除非有门路。

鹿清兰接过陈良的票,低头看了看高粱面:“这东西不好吃,咽不下去。”

她小时候吃食极为精细,和鹿婉君母女受苦的几年吃过几顿粗粮,无奈两人都熬不住。

再后来,大约鹿婉君兑了一根金条,又开始接裁缝的活儿,母女俩在吃食问题上一直比较讲究。

陈良一噎,高粱面实在难吃,老陈家儿子吃得多,经常跟别人家用玉米面和小麦粉兑换最便宜的高粱面。

他眼珠子一转,问道:“今年我们还没有老陈家准备年礼吧?”

鹿清兰瞬间意识到他的想法,一言难尽:“不太行吧?”

大过年送高粱面?

陈良义正词严:“怎么不行?是粮食吧?能充饥吧?”

鹿清兰点头。

“那就没问题了,”陈良笑得露出八颗大牙,“他们吃惯了,肯定爱吃。”

爱吃是不可能爱吃的,但到时候他放在大麻袋里,一眼瞅上去满满当当的年礼……谁看到不说一句大孝子?

鹿清兰不置可否,老陈家的事情每年都是陈良安排,她不关心,她关心的是——

她看了一眼里屋,压低声音:“今天见着他了?”

这个他,指的是霍昌坚。

陈良点头,随即皱眉,到底该不该转述霍昌坚似是而非的话。

鹿清兰看他吞吞吐吐,有点心急:“快说,你这是什么表情?”

陈良一狠心,问:“咱妈的手里,是不是有他们的把柄?”

把柄,才会让人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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