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别说反抗的圣魔元史懵逼,就连旁边准备劝一波的天踦爵和楼至韦驮都没了声。
尤其是天踦爵,作为素还真的化身,他自认为在学识方面还是可以拿得出手的,但看到听禅手中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后,他有些怀疑自己真的算满腹经纶吗?谁家经纶不是X就是树杈Y?
天踦爵懵逼,圣魔元史更懵逼,它也自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一朝被人制住,对方发难,而它却……这都什么玩意?!
感谢阿拉伯数字,听禅用力踩了踩圣魔元史的书页,道:“别装死,来来来~”他翻开手中书页,直接怼在圣魔元史脸上。
“看到没,这些呢十岁稚儿都会,简单吧~”听禅笑得一脸纯良:“这样,要求不高,一天一页,解出来吾就不做什么,解不出来——”
然后天踦爵三人就看着听禅笑眯眯的抽出太初之剑,对准圣魔元史的书页轻轻一划。
“啊啊啊啊啊啊!!!”一声惨嚎瞬间在不大的空间响起:“尔敢!”
谁知听禅却冷笑一声:“怎么,不装了?”但他手中的动作却一点不慢,太初之剑轻轻松松将划下的书页吸干力量化为尘土,太初之剑瞬间逸散开来的残余力量波动让在场众人心惊肉跳。
“不过你装不装对吾来说都没差别。”听禅似笑非笑的看着圣魔元史道:“汝是不是以为不论谁得到你都要好好供着?”说完,听禅脸色陡变,眼中翻滚着血色仿若噬人妖魔一般:“可惜,吾偏不!”
“前辈?”天踦爵看他情形不对,赶紧打断道:“静心凝神,莫要被戾气侵蚀。”
听禅斜睨他一眼,道:“不用,吾清醒的很。”运转菩提圣气压下心中暴戾,听禅也懒得与沉默不敢出声的圣魔元史废话,他将五三扔在圣魔元史的脸上,道:“一天一页,做对了吾不干什么,但只要做错一道题……”他笑看圣魔元史,可话中的意思却让众人不寒而栗:“——做错一道题,吾就撕你一页石书!”
这话不是开玩笑,太初之剑寒光闪烁,那几乎能将一切碾为飞灰的力量不得不让圣魔元史忌惮,他怎么都没想到世间为何有如此恐怖的武器,甚至可以说天克它的存在。
可惜圣魔元史不知道听禅并非此界之人,他这辈子的软肋一个楼至韦驮,一个潜渊,侠菩提已死,但他依旧是听禅最不能释怀的存在,三者谁敢动其一,听禅都得疯魔。
另一个世界的规则便是握紧了听禅的软肋,使他心甘情愿的成为一把肃清世界的刀。
然而这个世界并没有听禅的存在,野狐禅更是背后一刀令楼至韦驮的境况雪上加霜,听禅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该迁怒野狐禅,可情感上他不能接受‘自己’伤了师兄,能忍到如今见到圣魔大战的元凶圣魔元史才爆发,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好的涵养了,没见针对楼至韦驮的血傀师如今成了啥样,要不是听禅还需要他引出台面下的黑暗力量,血傀师压根走不出推松岩。
眼见着圣魔元史瑟瑟发抖被吓破了胆,听禅悠悠的拔起风雷剑,破天荒的对天踦爵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回去吧,吾帮你瞧瞧伤势。”
他这一概以往的态度令天踦爵汗毛倒竖,警惕道:“前辈有话直说便可。”
“没啥,只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来来来,咱爷俩好好聊聊~”
“等等!前辈?!圣魔元史放着不管吗?”
“不用管它,它想跑吾不拦着,只要它有自信下次别被吾抓到,抓到了吾就把它整本书都扬成灰。”
听禅和天踦爵拉拉扯扯的离开了,不知道还以为这俩真关系挺好,起码楼至韦驮和屈仕途在旁边看着没有开口和动手的意思。
听禅并不是真的不管,他的暗棋早就布下,笑傲光阴阵法会牢牢的将圣魔元史与外界联系切断,除非听禅亲自解开。
另一边,一页书的到来成功让血傀师投鼠忌器,他本想策动炬业烽昙和葬刀会对方一页书,可如今功体完全的一页书岂是他们可以对付的?
听禅几人与圣魔元史纠缠的时候,一页书轻轻松松将一群人打跑。
回到推松岩,进门就看见听禅摁着天踦爵,一脚踩着对方的腰,一只手钳制他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居然在扒天踦爵的衣服???
“讳疾忌医是不对的,师兄说他见到你的时候你可是差点被那什么地狱变送去仙山。”
天踦爵不服:“前辈,吾自己便是大夫,伤势如何心中有数,前辈大可不必如此啊!!”
听禅沉默了一下,果断收起假笑本性毕露直接开骂:“医者不自医,我好心帮你治疗,素还真你有必要整的自己像个被人轻薄的良家妇女吗?”
天踦爵很不服气:“前辈问问大家,咱们这姿势哪里不像逼良为娼的场面?”
听禅直接扭头问道:“大家觉得像吗?”
素还真的瓜那可是很难吃到的,别说屈仕途想看他吃瘪,楼至韦驮与一页书也满脸正气的坐下,如果忽略他们兴味的眼神的话。
孤立无援,说的就是现在的素还真。
不得不说听禅治疗确实有一手,虽然过程比较羞耻,但半个时辰之后天踦爵松松筋骨,觉得下次找个好理由可以再来享受一次听禅式的治疗。
杂事解决,大家开始正题。
“前辈,圣魔元史终究是隐患,您有何打算?”
一页书也从屈仕途那里知道了之前发生的事,道:“相处这些时日吾也明白汝心中自有沟壑,但圣魔元史牵连甚广,此事必要谨慎应对。”
听禅明白他们的顾虑,道:“无妨,圣魔元史虽然隐患很大,可比起另一个隐患来它根本不值一提。”
“是什么?”
听禅看向天踦爵道:“汝这段时间接触佛乡,应该感觉到佛乡不对劲了吧?”
他这么一提,天踦爵果然反应过来:“前辈所言天踦确实有所感觉,至佛便是德行有亏,可终究是佛门中人,可佛乡不问缘由一心只想诛杀至佛,看起来有点杀人灭口的味道,吾无法探知更深的层面。”
听禅笑笑道:“无法探知是对的,你要是简简单单的知晓了其中的秘密,我才要怀疑是不是有诈。”
“可否请前辈详说?”
“先看看这个。”听禅直接逼出一股力量,其本质与楼至韦驮的武学并无二致:“佛乡想要师兄命,就是因为禅天九定这部武学。”
话落,只见听禅逆转掌中佛元,瞬间佛元化为散发出诡异阴暗的力量。
“这……”屈仕途看的目瞪口呆:“禅天九定不是佛门的典籍吗?”
听禅看了看他,摇摇头:“禅天九定这部武学确实是佛门,但师兄是罪身佛,以罪业为修炼基础,如果你们看罪墙就可明白罪身佛的恐怖之处,只要有佛元,师兄就可提供源源不断的罪业,同样,罪业亦可转化佛元。”
“确实很恐怖,可佛乡不至于因为这个追杀至佛把?”屈仕途不能理解:“至佛本就是佛门中人,他也不会帮着外人对付佛乡呀。”
屈仕途不理解,天踦爵却理解了:“除非佛乡有什么人忌惮至佛佛元转化的能力?”
听禅点点头:“给个提示,波洵。”
话落,除了一页书,大家都惊了!
天踦爵叹气:“如此说来便能理解。”
魔佛波旬本就以罪业修炼,天之佛于他而言有好有坏,既然不能化为己用,那就只能毁灭。
天踦爵心思急转,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听禅放任圣魔元史的做法。
“前辈是想利用圣魔元史引出佛乡背后藏着的欲界势力?”
“没错~”听禅笑道:“从一开始,吾展露出了将人控制为傀儡的功法,你们说,一页书都能被吾控制,那区区一个天之佛,对方会不心动吗?”
‘对方必然会心动,而且还会按捺不住!’众人一致想道。
“那前辈为何要给圣魔元史塞什么五三?”天踦爵不能很能理解:“那本题册看起来很不凡,让圣魔元史接触到岂不是增加了对方的筹码?”
听禅却摇摇头:“事情可不是这么看的。”他拿出另一本五三,包括现代物理化学马原毛概这些凝聚了先贤的心血之作,递给在场众人道:“折腾圣魔元史只是为了给它上个紧箍咒,逼迫对方去寻求对付我的办法,而台面上的势力完全不能与吾抗衡,那波洵必然会被圣魔元史与血傀师列入合作名单,既然对方主动帮咱们把人挖出来了,吾等何必自讨苦吃呢?”
草草翻了一下这些著作,天踦爵凝重道:“这些著作足以传诵千古,给圣魔元史可惜了。”
“那要看给的方式。”听禅却不在意:“如果你的敌人强行给你灌下一瓶药,口中说着为你好,你接受吗?”
天踦爵也笑了:“必然不会,圣魔元史更不会,它只会觉得前辈在折磨它。”
“这不就对了?”听禅拍拍手中的书册:“好东西给它,也看对方愿不愿意用~”
圣魔元史绝对不会用的,但不代表它不会找别人用,毕竟它的小命还捏在听禅手中,而若是自己或天踦爵找人散播这些知识,必然触动三教利益,听禅暂时还不想被三教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圣魔元史为了活命肯定会抓人来做题,而且还不会杀他们,这就有了将这些东西传播出去的理由与途径,何乐而不为?
听禅起初非常不能理解高武世界,甚至已经进化到仙侠的苦境世界怎么还没被那些先天打爆的,但在这个科学无法普及的世界,听禅发现其实早就已经有科技的萌芽,只是这个萌芽却始终敌不过武力与阴谋的压榨,甚至他建立的商会里面收了很多可以被奉为大佬的科研专家们,据说他们曾经都是一个名为‘易教’的教徒,这个教派宗旨便是为民服务,致力于让百姓们用上更简单有用的工具,甚至还有研究种子进化的人,总之这个教派也是盛极一时,只是后来因为不明原因变成了一盘散沙,他们这些人四散开来,回不到当初的盛况。
也许这样的宗旨对他人来说离经叛道,可听禅却无比熟悉,如果这个教派没有被人打散,或许他们真的会走上正确的科技之路,去探寻世界的真谛,而不是盲目追求武力。
意识到最底层的百姓们所面临的的弊端,知识武力都被少数的势力与高手垄断,吃饱穿暖对普通百姓而言何其之难?
诚然并不是所有的高手都对百姓不屑一顾,可人心的变化如何定义?
听禅不敢保证自己的心如同圣人那样悲天悯人,可他好歹是学过九年义务教育,现代人人平等思想熏陶的,哪怕再疯再狂,心中都留着底线,以人为本,三教的先天死绝了听禅都不会动一下眉头,但如果因为私利争夺殃及无辜,那么无论对方是谁,权利名望多高,听禅都有几百上千种法子弄死对方。
善恶归源与红冕边城是听禅打开苦境三教封锁的两道关卡,不传教,不宣讲,要想从根底上改变现状,唯启民智,而最好的办法便是抛开已经形成固有思维的成年人,从小孩子开始改变。
九年义务教育其实是最好的方案,但听禅不敢直接拿出来,这样他会成为众矢之的,听禅自己无所谓,但这辈子他有师兄,有朋友,不能去赌他人的看法。
于是五三辅导应运而生,其实这套五三包含的东西非常多,涉及数学、化学、生物、地理、天文方方面面,为了不触及三教敏感的神经,五三带来的改变只有民生和农业方面,而且听禅所办的学院类似于现代的技校,将知识打散,哪怕每个人只学一点点,也足够在三教等势力的眼皮子下面暗度陈仓。
但学会了这些技艺之后呢?
人心是无法掌控的,为何听禅世界的百世经纶对他管的那么严,因为他清楚的知晓听禅不擅长算计别人,可他所做的一切比满腹阴谋之人更加可怕,他只会不着痕迹的引导人心。
有了一技之长,吃饱穿暖了,那么就此满足了吗?不患寡而患不均,当有了条件思考为何三教能活的那么肆意,他们却只能苟延残喘看人脸色?
凭什么?!没有所谓的根骨,就不配活的人吗?
不!熟知听禅的人可以很大声的说出‘不’字,他们看着底层的百姓们以一种燎原的速度开始默默反抗不公,听禅的计划才露出狰狞的獠牙,可惜,能看出听禅布局的人少之又少,也唯有百世经纶一人而已。
百姓就像蚂蚁,蚂蚁确实很小,但他们意识到统治他们的三教势力并不是那么坚不可摧后,‘先天’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存在,蚂蚁很弱小,可当他们开始吃‘人’,并且明确知道‘人’可以战胜,并且还能成为‘食物’的话,弱小的蚂蚁就会变成铺天盖地的食人蚁。
潜移默化,小看这个词的接过便是万劫不复,听禅便是要开启覆灭三教的火种。
距离听禅他们的谈话过去一夜,他们确定了下一步的计划,天踦爵与听禅的合作关系暴露,圣魔元史必然会从这点下手,而天踦爵是最好的对象,后者表示他会注意的。
不怕对方出招,就怕对方龟缩,可有着听禅这么大的仇人在面前横亘,血傀师和圣魔元史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一夜过去,绮罗生与意琦行也谈了一夜,再见时,这位绝代剑宿也没了之前的杀气腾腾。
“前辈,早安。”
看着与意琦行款款而来的绮罗生,听禅觉得自己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时间的残影,但仔细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仿佛残影是自己的错觉。
“是来辞行的?”听禅看着二人道:“看你们的脸色,还是出了什么事?”
绮罗生看看意琦行,道:“确实有事,血傀师之前找过意琦行,给了他一个这个东西。”拿出一个牌子,赫然是烽火鉴兵台的烽火令。
意琦行解释道:“血傀师说有天器展出,听闻吾剑术出众就给吾送了一枚,并且也是他告知了吾江湖上绮罗生传闻。”
“无妨。”听禅笑道:“血傀师投鼠忌器,所以干脆引诱汝来找吾麻烦。”
指了指烽火令,听禅道:“去吧,哪怕最后拿不到天器,看看也是好事,最近这恐怕会是苦境难得平静的时间。”
血傀师一蹶不振,圣魔元史需要时间布局,也是听禅不用斗心斗脑休息的时候,而且他和天踦爵还要处理天之厉呢。
“对了前辈。”绮罗生有些犹豫:“可否放了无我?”
听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无我是谁?”
“梦花。”绮罗生无奈道:“血傀师不再需要梦花光了,无我也不会有危险了不是吗?”
听禅这才想起自己还抓了个人,有些不好意思道:“没问题,这就去放人。”
策梦侯跟着绮罗生与意琦行一起离开的,但听禅之后无比后悔自己放人的举动。
养膘的半个月后,小鬼头抱着一兜废纸经过,听禅看那数量实在太多,不禁好奇道:“哪来这么多废纸?”
小鬼头:“客房打扫出来的,看着数量太多,我拿去给屈伯伯烧火。”
听禅想了想就明白了,那不就是关押策梦侯的地方吗?就在这时,秦假仙和业途灵回来了。
“东陵不笑生又出新作,据说这次的人物原型超级赞哦~”
“是啊是啊,看过的人都说好~”
听禅来了兴趣:“什么新作?让吾也看看呗?”
小鬼头扯了扯听禅的袖子:“前辈,我也想看看。”
听禅眨眨眼,露出坏笑:“没问题~不会让你师尊知道的~”
他话音落下,除了小鬼头,秦假仙和业途灵都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听禅接过‘巨著’,翻开……
‘云遮月藏,檀香隐浮……嗅寻花露,指捻暗囊,怒龙探深穴……’听禅的手随着字数微微颤抖,最终还是一把将书合上,深吸一口气看向秦假仙:“这、这不是话本吧?!”
秦假仙嘿嘿一笑:“前辈有所不知,这是属于男人看的话本~而且还是有那种癖好的男人才能看的哦~”他感叹道:“东陵不笑生居然会出断袖风月本子,还是三人行那种,难得,真难得!”
这时小鬼头从废纸篓里掏出几张纸迷惑道:“奇怪,这个话本上的内容和这几张纸怎么这么像?”
听禅手一顿,抬手将纸抢过来,不意外看到了一模一样的词句与字迹,他激动之下把废纸直接化为粉末,抄起惊鸿月影冲了出去。
“前辈你去哪?”小鬼头急忙喊道:“屈伯伯午饭快烧好了,您不吃吗?”
“不吃了!”
打爆策梦侯狗头之前,他一点都看见一页书和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