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
感情就像时光之中的美酒,时间越长越醇厚,那对对戒最终戴在了潜渊与玄真的手上。
随着时间流逝,短短二十年的时间仿佛像一场美好的梦,美的潜渊都要忘却自己的目的,可体内越来越躁动不安的力量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自己的使命。
与玄真相识二十年,他们走过了很多地方,甚至连常人难以企及的险地都难不住俩人。
本以为会这样过一辈子,但天命不会允许,潜渊与玄真怎么都没想到,变故来得这么快。
这日,他们如同往常一样在小楼忙碌,玄真捧着道经诵读,潜渊悠闲自在的泡着一壶茶,手中是一本游记,二人虽无交流,可流转在他们周身的气氛无比安然。
很快,宁静被打破,寒潭外传来了嘈杂声。
“玄真师叔在否?”
“哎呀你小点声,师叔听得见。”
玄真翻书的手一顿,对身边的人安抚一句:“劣者去去就来。”
潜渊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去处理。
寒潭早已被玄真布下阵法,因为他如今是道观之中武功最强的,所以一般人真破不掉他的阵法,加上一个眼界奇高的潜渊,阵法的漏洞少的可怜,导致的结果就是外面想来找人的人全靠吼。
来的是两个入门不到10年的小弟子,玄真见过他们资质不算最好,但胜在勤勉。
“汝等怎么来了?”
两个小弟子磨蹭了一下,A戳戳B:“你……你来说。”
B顿时一缩:“不、不了,还是你来说吧。”
玄真无语的看着他们,笑道:“好了,一起说吧。”
前辈都开口了,两个小弟子不得不将自己的来意道明。
“玄真师叔,距离道观千里之外出现了大型的疫病,观主和长老想请师叔与师叔的友人去一趟。”
听完,玄真的眉头皱了起来,万分不解:“吾记得半个月之前刚刚去义诊过,那时候并未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情况,怎么突然之间就发生了疫病?”
A和B惴惴不安的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玄真,最终鼓起勇气说了他们知道的情报。
A:“玄真师叔,疫病是师叔你们离开后第二天开始蔓延的,目前那一片已经没有安全之地,观中对此看法不一,一半人说是师叔的友人做的,因为师叔你们刚离开就发生了疫情。我们相信师叔不会这么做,可是长老们有大半都站在玄奇师叔那边,观主也不能让他们信服,所以只能折中让接下此事,若解决还好,既往不咎,如果不能解决……”
后面的不用他们说玄真也能猜到,他淡淡道:“若不能解决,玄奇便要当众处决吾对吗?”
B点点头:“玄真师叔,玄奇师叔说您的友人一定是妖孽所化,据说曾有人目测其身后长出了尾巴,观中要求您与前辈去其实……”
“其实什么?”
B咬了咬牙,道:“玄奇师叔说妖孽不可信,观中决定关押前辈,废去修为验证身份,否则、否则便要将您逐出道观。”
听到这里,玄真哪里还不明白这是针对自己和爱人的一个局,玄奇本就对自己占着道观继承人的名额不爽,加上他好几次派人窥视寒潭小楼,因为道观的缘由玄真并未为难他,如今终于忍不住动手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既如此,怎么是你们来送信?”
两个小弟子觉得已经透露那么多了,那再多一点也无妨:“玄真师叔,我们其实是观主派来的,观主叮嘱与师叔只讲疫病,后面的话不许我们说的……”
话中之意玄真明白了,两个小辈是背着师长告知自己的,但以玄真对观主师尊的了解,猜到了这之中一定都师尊的授意,将这些透露给自己也是让他做好准备。
“事情劣者已知晓,汝等速速离去,莫与后面的信使撞上。”
“那……师叔保重。”
道别两个小辈,玄真心事重重回了小楼,他们的话没有隐瞒潜渊,玄真知道以潜渊的能为早就听得清清楚楚。
“事情汝也知晓了,有何打算?”施施然坐在爱人身边,任由对方没骨头一样倒进自己怀里。
潜渊仰躺在他腿上,似笑非笑看向他:“吾猜测汝一定会想办法去看看疫病情况,而且是背着人,毕竟观主提前给你送信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玄真笑了:“知吾者潜渊也,那疫病处就拜托汝走一遭了。”
潜渊没好气的拍掉他在尾巴上顺毛的手:“你打算自己去道观?别忘了那个玄奇一派的人说了,不带着吾去,汝可就被处决了。”
玄真毫不在意,或者说就算是被处决,以他的实力谁能擒住他?
话是这么说,但潜渊不放心:“吾快去快回,真出了事捏碎同心佩。”
同心佩是他们共同炼制,子母玉佩有感应,平日便是用来传递消息。
“劣者知晓,汝也要小心。”
潜渊对自己一点都不担心,九尾天狐和鲛人不一样,天狐一族显少有天敌,就算是有,以他如今的实力,除非是顶级先天来,任何人都奈何不了自己,大不了断去一尾假死脱身。
就这样,俩人分开行动,潜渊变换形象去查看疫病,玄真则踏入了道观。
一回到道观,玄真就发现气氛极其诡异,或者说原本清圣的道家圣地如今显得气息浑浊,不似以往清静无为。
玄真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他直接去了观主的院落。
“师尊?您在否?”
“进来吧。”
很快,一个气质庄严肃穆,身披道袍的仙风道骨的老者出现在了玄真面前。
“汝不曾将人带回来,是怕师尊为了平息众人的情绪而牺牲伊?”
玄真对这么尖锐的问题依旧笑得淡然:“师尊何出此言?弟子明白师尊心清眼明,绝不会牵扯无辜之人,再说潜渊早已是吾道侣,也算是师尊的徒媳,您舍得?”
老者无奈:“油嘴滑舌!”随后他端正了态度:“吾虽不计较,但是长老们意见很大,汝真的不在乎这观主之位?”
“吾宁愿与爱侣逍遥人间!”
劝之无用,老者也不再说什么,随后他们谈起了疫病的事。
观主眉头紧锁:“这疫病来的蹊跷,玄奇一脉向来不安分,吾在位还好,就怕吾走后他们为难你,玄真,此事之后汝脱离道观吧,如今的道观已经不再清净,汝天资奇佳,未必没有机会问鼎仙途。”
观主是看着玄真长大的,对他而言玄真便是他的半子,他怎么会舍得这么好的苗子折在这些权力争斗之中。
推心置腹的话,玄真懂,但情感上他不能抛弃师尊自己离开。
“师尊,您与吾、潜渊一起离开吧。”如今污糟的环境,他放不下师尊。
观主摇摇头:“莫顾忌吾,从吾接下道观责任开始,师尊便与之共存亡了,吾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这一身功力传功于汝,也算是为师给汝等的最后保障。”
“师尊!不可!!!”玄真大惊,他怎么都没想到师尊会做下这个决定:“失去功力您的身体——”
“吾哉!”观主直接打断他:“时日本就不多了,出家人,生死早该看破,汝不用有心里负担。”
最终,玄真还是在四个时辰之后踉踉跄跄的走了,幸运的是他劝服师尊只传了一半的功力。
然而还不等他在道观的房间调息好,一道惊天巨雷便砸的他头晕目眩。
“观主仙逝了!”
门外突然传来呼喊声,直接惊醒了玄真,他体内元功顿时一乱,强行压下躁动的真元,玄真拉开门直冲观主院落。
可惜,他来晚了,本该与自己一样调息的师尊早已七窍流血死去多时,这是功力全散尽的象征。
“师尊……怎么会这样……”玄真不敢相信,分别不到一个时辰,再见便是天人相隔。
“将这欺师灭祖的罪人抓起来!”
门外,玄奇与众位长老到来,他们目光冷冷的看向玄真,为首的玄奇更是拔剑直指玄真。
玄真必不可能束手就擒,他一边护住师尊的遗体,一边单手应对众人的围攻。
但仅仅百招之后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汝等功力怎么……”这群人的功力提升这么快的吗?
突然,玄真想到了师尊的死,他不可置信的看向玄奇和三位长老:“是你们!”
忽然,一切不明白的地方迎刃而解,因为师尊信任这群人,所以他们4人联手直接将师尊的功力吸干,使得师尊暴毙而亡。
“玄奇!尔等不配为人!!!”
玄奇冷笑一声:“自小到大吾都活在汝的阴影之中,现如今没了偏心你的观主,玄真你什么都不是。”
玄真被他扰乱了心神,加上师尊的功力未曾炼化,真元紊乱,玄真很快就受了伤。
“玄奇,师尊也是汝之授业恩师,大长老更与观主是生死相交,汝敢向大长老交代吗?!”
玄奇冷笑一声:“就是因为叔父阻拦吾才隐忍至今,交代?”他对着玄真的琵琶骨一剑刺过去,口中确是令人发寒的阴狠:“下辈子再交代吧!!!”
玄真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汝简直畜生不如,大长老是最疼你的人,汝居然对他下手?!”
“哼!”玄奇满眼轻蔑:“一个势力不需要两种声音,没了叔父和观主,道观才能发展的更好。”
玄真看着玄奇这个白眼狼,身边是三位长老不间断的围攻,他一身真元无法使用,只能带着师尊狼狈闪躲,但身上的伤越来越多。
“对了,汝还不知道吧?”玄奇慢悠悠的倒提着剑道:“这老东西之所以被我们吸干功力反抗不了,是因为吾亲自给他下的药。”
一句话,玄真动作缓了一瞬,身上再次多出三道伤口。
“玄真啊玄真,吾还要告诉汝一件事。”玄奇露出了快意至极的笑容:“汝那位金屋藏娇的道侣现在估计已经躺在秦家少主的床上了吧~”
“这次疫病可是秦家少主亲自动手配置的药,用秦月河畔十多万百姓的性命来换一个美人,他可真是大手笔~”
玄真身上再度负伤,忍着筋脉剧痛,他眼神冰寒彻骨的看向玄奇:“汝等做了什么?!”
潜渊是他的逆鳞,谁都不能碰!
偏偏,有人就碰了,还是玄真最不能容忍的窥视!
可惜,玄奇以为玄真已经是瓮中之鳖,非常得意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吾等也没做什么,只不过以万数童男童女献祭,引美人入瓮而已~”
“你们这群——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