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谢过展风颜之后,三人就此告别。

听禅想着找个地方熟悉一下剑法,缎君衡也要回去翻找一下典籍,看看能不能找到听禅身魂不契合的解决办法。

“如此,我们半个月后老地方见面。”缎君衡笑道:“希望这一次吾不会再脑门上撞个包。”

听禅也笑了:“放心,这次吾会记得不再抱琴,提前怀里抱个枕头,保住汝之俊美容颜。”

“哈~那吾自恋一回应该不过分吧?”

“你有不自恋的时候吗?”听禅没好气呛他。

缎君衡笑笑没有接话,朋友间的吐槽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好了,不开玩笑,吾送你出中阴界。”

二人沿原路返回,穿过无尽虚空之后,踏上苦境大地的那一刻,以俩人出众的耳力便听到传来的哭声。

“似乎……是婴儿的哭声?”听禅有些不确定:“去看看?”

缎君衡点点头,率先向着声音来源之处跑去。

到地方之后,听禅和缎君衡就看到两个长相奇怪的人抱着一个婴儿快速急行,明明怀里的孩子已经哭到打嗝,二人却完全没有理会的意思。

听禅和缎君衡对力量都非常敏感,很容易便察觉到两人身上的气息晦涩且黑暗,瞅着不像是什么好人。

就在听禅和缎君衡万分不解的时候,两人的对话传入耳中。

怪人甲:“你说魑岳大人怎么想的?让抢个小屁孩来,还不让吃。”

怪人乙:“你管那么多?魑岳大人让怎么做,咱们照办便是,再说了,那么多人类,你还怕吃不饱?”

怪人甲:“也是,走走走,赶紧回去,交给劫尘大人咱们就去吃饭,昨天抢的那批人肉味道不错,尤其是其中的女人,肉更嫩。”

一番话,让旁观的缎君衡与听禅都冷了脸。

缎君衡眼神询问听禅:‘打不打?’

听禅已经顾不上回他,惊鸿月影已然抱在怀里,一声悠长的宫音响彻方圆十里,绵长的劲气透过抱着孩子的怪人甲内腑,顿时,跑路的厉族陡然一口带着内脏血块的黑血喷出。

“啊!!!”

一声惨叫,惊呆了另一个厉族。“你怎么了?”

不等他扶起同伴检查,一道灵力化为无形锁链将其牢牢捆绑,再抬头,两个陌生人站在了他面前。

“你、你们是什么人?”

不管他色厉内荏的喝叫,缎君衡已经先一步抱起哭到无力的婴孩,熟练的哄孩子去了。

听禅则冷脸面对他,声音仿佛冬日的冰雪,冷到刺骨。

“说,你们带走这个孩子的目的,还有孩子的家人在哪?”

可惜,听禅的审讯功夫不到家,厉族显然没感受到他的威胁,骂道:“呸,就凭你们这些下等人畜也想知道魑岳大人的计谋?做梦去吧!”似乎是那个名为‘魑岳’的厉族给了他胆量,此人开始叫嚣:“你们杀了我的同伴,很快魑岳大人便能感觉到,大人的本事通天,你们统统都得成为大人的阶下囚,供他修炼!”

尽管已经知道厉族可能用人族的血肉元功修炼,但是这么直白的对,听禅还是恨的咬牙,他是人,自然会站在人类的立场,所以这个厉族的话无疑是点爆了他的脾气。

“既然如此,那吾倒是想好好会会你们能为通天的‘魑岳’大人!”听禅冷笑道:“既然不愿意清醒的说,那吾便请你入黄泉再讲!”

缎君衡没开口,他抱着孩子静静看着好友发飙,在幻魔曲响起的刹那,他果断带着孩子退走,免得一起被波及。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

没过多久,沉着脸的听禅回来了,看上去似乎进展不顺利。

“如何?”

听禅摇摇头:“小喽啰一个,知道的东西不多,他们就是帮那个名‘魑岳’的厉族跑腿的,这个孩子的父母家人根本没问出来。”

缎君衡知道听禅幻魔曲的威力的,被操纵后都没问出来,那个厉族恐怕是真的不知道具体情况。

“那汝打算怎么办?带着这个孩子一起去佛乡?”

听禅自然是摇头:“怎么可能?佛乡如今一团糟,哪里能养孩子?而且如今兵荒马乱的,这个孩子也不能随便扔给一户人家,保不齐就会成为厉族的口粮,不等于害了他吗?”

缎君衡想想觉得有道理:“那好友有什么想法?”

听禅看向他,道:“要不劳累你收养一段时日?我去探听一下附近有没有丢了孩子的人家。”

缎君衡抱着孩子的手一顿,冷清到完全没有人气的居所,有些犹豫:“这样好吗?中阴界与苦境可完全不一样,苦境之人只能在中阴界停留二十日,万一二十日之后没能找到孩子的家人,又该如何安排他?”

听禅也感觉棘手:“先养着再说,半个月后吾等会面,总会有个结果。”

“行!”缎君衡没异议,相反,这个已经在他怀里睡着的孩子看着挺乖的,比宙王那个熊孩子不知好多少倍。

“既然要暂时抚养,那便叫十九好了,吾教导的第十九个孩子~”

听禅没意见,反正不是大名,爱咋喊就咋喊。

“时候不早,吾先走了,你也小心。”

“请。”

目送缎君衡遁入无尽虚空的背影,听禅方才转身离去,他要赶在师兄与厉族全面开战之前将武学完善,他有预感,莫问心法能给佛厉之战带来惊喜。

一路疾行,听禅来到了之前与圆回呗呆着的小山谷,这里虽然没什么灵气,但是环境清幽,无人打扰,是个修炼的好地方,而且,他还要在这里等一个人,一个让他能毫无破绽参与佛厉大战的人,之前他与缎君衡寄出的飞信早已安排好一切。

想起圆回呗,心里有些不开心,小伙伴是不是忘记自己了?怎么都没捎封信来呢?

将怨念甩到脑后,听禅自问此时不是悲秋伤春的时候,一切等战事完再说。

心思彻底回到剑上面。

太初之剑剑身全黑,剑身中心有奇异的血色纹路延伸至剑柄,剑刃有断刃纹,听禅输入内息,太初之剑嗡鸣声乍响,血纹自剑柄亮起,延展至剑身,随即整个剑刃笼罩一层红光,散发出一股慑人气势。

听禅认出这种剑气便是之前差点要了展风颜性命,果不其然,随着他内息持续输入,太初之剑陡然脱离掌控,飞剑而出,剑刃直指听禅!

随着剑气锁定,听禅怡然不惧,惊鸿月影置于膝上,音刃划破空气,与剑气相撞,爆出声声刺耳音波。

无形之气对上无形之刃,胜负难料!

然,人终究拥有智慧,随着太初之剑的攻势越加紧密,听禅射出的音刃也越密集,突然,变故起!

只见漫天剑气爆射开来,太初之剑藏身其中,随着剑气攻势直指听禅眉心。

但,听禅好似没看到一般,掌下琴音一转,随即,地上陡然出现与听禅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不仅是动作,神态、气息也别无二致!

下一刻,太初之剑刺穿听禅眉心!然,他依旧不紧不慢弹奏琴曲。

原来,太初之剑刺中的只是影子,听禅本人早在它发动攻击的那一刻换了位置。

听禅与太初之剑斗智斗勇之时,佛乡之中,情况并不乐观,哪怕楼至韦驮到来,也没有好转。

“见过佛铸。”

楼至韦驮匆匆赶到,不曾坐下说上一句,便去了战场,再回来,已然负伤。

裳璎珞放下手中的剑胚,看到血气未散的楼至韦驮,叹息道:“辛苦你了,一来便前往战场。”

“何苦之有?”楼至韦驮笑了笑道:“厉族毫无人性,以百姓为人畜,食人肉,饮人血,更有诸多高手亡于厉族之手,此战已然不是吾等一人之责。”

裳璎珞一心寻找克制厉族的办法,如今有了点头绪,故而并未知晓外界发生了何事。

“战况有变吗?”裳璎珞脸色不太好:“难道伤亡加重了?”

楼至韦驮轻叹道:“是,已经不仅佛乡地界,周边儒门、道门皆有厉族杀戮,伤亡……惨重。”

“这……”裳璎珞眉心露出忧虑:“难道便无法可诛厉吗?”

如今佛乡已经知晓,厉族以元种八厉为首,其下无数厉族战士,无论到达何处,皆死伤遍地,白骨累累。

“佛铸,吾今日来是因为一事。”楼至韦驮觉得此事重要,所以才从战场赶回。

“哦?”裳璎珞从担忧中回神,道:“何事如此急促?”

楼至韦驮取出一封信递过去:“佛铸一观此信便可知晓。”

若听禅与缎君衡在这,一定会认出这封信乃是后者的笔迹,正是二人透露厉族可披人皮取代他人的消息。

看完信,裳璎珞心头大惊:“这——!”

楼至韦驮道:“此信虽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吾等必须防备,若是假,也可能是敌人用来扰乱吾等的计谋,但信中所说琴者可辨识厉族,吾等必须寻来此人,以证真假。”

裳璎珞沉默片刻,道:“只能如此,若这位真能帮助吾等,实乃好事一桩,此人吾亲自去请,还请楼至继续与圣者稳住前线战况。”

“可!请!”

“请!”

目送楼至韦驮离去,裳璎珞看了看信中附带的路观图,转身出了佛乡,他要先行证实此人是否可靠。

“愿与年华凋敝罄,尘愆不染佛前灯。”

“年华不染裳璎珞,求见独饮风月!”

山谷之中,静坐良久的琴者猛地睁开眼,金光一闪而逝,随即身披傲竹风骨,脚踏清风缠旋,梅香隐隐,君子端方,陌上如玉!

“儒门有志羁风雨,失鹿山河散若星;千古文人侠客梦,肯将碧血写丹青。”

“来者为客,请进!”

话落,山谷外的阵法陡然消散,徐徐清风伴着梅香而来,沁人心脾。

裳璎珞步入山谷,一瞬间有些踌躇,只因此地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不过,等看到那位于满树桃花下抚琴的青年时,他才恍然:独饮风月,身化山水,文人风骨,碧血丹心。

泠泠琴音带着浓郁的生机之力,草木难怪这个山谷如此……原汁原味……

“独饮风月莫相知,请佛者一述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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