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然后一口一勺,嚼的不亦乐乎。

文棉也拿着牙签戳了一颗,乖巧地道谢:“谢谢希尧哥哥。”

邵岚看看一口一个花生米吃得不亦乐乎的两个小姑娘,转而贴到了祝希尧面前:“我的呢?希尧小哥哥。”

祝希尧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冷声说:“没有。”

邵岚:“啧啧啧。没有花生米,信不信我酒后失态给你看。”

祝希尧:“失态也是对着我哥,关我什么事?你不是对弟弟没兴趣么。”

女人这下贴的更紧了,几乎把半个身子都歪到了他身上。笑得眉眼弯成两颗弯月亮。

“原来我们家希尧小哥哥,是吃醋了啊?”

男生微微侧了脸躲开,捏住她的手腕,放回她自己怀里。说:“没有。”

简直淡漠又高冷。

嗯,如果忽略他微微泛红的耳尖的话。

邵岚的目光在他耳朵上停了片刻,笑着坐回去。

原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外面却突然响起一阵惊呼。

“草!”

“外面出事了!都别出去!”

站在最外面的酒吧工作人员急匆匆地出去,只看了一眼,就又面色惨白地跑了回来。

接着门“砰”一声被关上,女孩整个人都靠在门上,不住地干呕起来。

“外面怎么了?”有人站起来,好奇地问。

“小姐姐别不说话啊,你这样让我感觉很像是丧尸围城啊。”

有人从前台端了杯柠檬水给她。女孩喝完之后总算平复了一点,才终于颤着声音说:“外面,巷子头上有个男的,拿着刀……全身都是血。好像是,好像是砍人了……”

顿时,在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刚才那桌大学生里的男生们,直接就冲到了酒吧门口:“确定?走,我们出去制止!”

贺怀和祝希尧对视一眼,匆匆把文棉叫给鹿小小和邵岚照顾,也去了门口。

看见这么多人出来,挡在门口的姑娘白着脸摇手:“不,你们不用过去,我刚才看见,他已经被便衣制住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今天元旦,光是秦淮河的文德桥那边,就站了两排武警人墙。这一带的便衣更是不知道隐着多少。

敢选在今天,在这个地点作案,估计也是个疯批。

警车呼啸而过,就停在了不远处。

可以想像,行凶地离这座酒吧有多近。

有好奇的人,开门出去,就站在门口远远地站着。

很快,救护车也开了过来。

“被砍的是个女的,盖白布了,应该是死了。”有人说。

“有个一身血的男的上了救护车……警察也跟过去了。”

“还有一个捂着胳膊的,应该也是被砍伤的,上了另一辆救护车。”

贺怀条件反射地回了座位,两只手都捂住文棉的耳朵。

“唔,师哥?”文棉正百无聊赖地剥毛豆,耳朵突然被捂住,一脸茫然地抬头。

一看就是刚刚都在专注自己的事,完全没注意到大家的议论,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贺怀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把事情告诉文棉。

但旁边的鹿小小一声惊呼,已经彻底吸引了文棉的注意力。

“贺哥!希尧哥!岚姐!雾雾雾雾草!我刚刚刷到消息!你们知道外头出事的是谁吗?”

“是陈俊那个畜生啊啊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对着手机屏幕狂刷。

“有个群爆视频出来了,我看见动图了!呕……好血腥。就是陈俊那个畜生。旁边躺着的……雾!草!也是熟人!”

“这不是许青槐吗!”

接着就开始念聊天消息:

[大家都在吃饭,隔壁桌的俩人突然就吵起来了,那个男的特别阴森,说什么20万必须得还,还说自己没了工作。他名声已经完全被网上搞臭了,才找的临时工又被辞退了。这几天高利贷的人天天追着他要钱,他要过不下去了。]

[那个女的听起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说她工作也没了,铁饭碗的工作都给没了,损失比男的大什么的。那女的还说自己拿20万补偿,没有问题。]

[后来俩人骂骂咧咧地就出去了。原本是要分道扬镳的,但是那男的突然对着女的出手,当时就把女的给打地上了。女的也挺厉害的,直接踢到了他下半身。我们在餐馆里都能听见那男的在嚎!]

[然后,女的骂骂咧咧起来,就想走。男的爬起来,直接抽了旁边水果摊子的西瓜刀,把女的给捅了。]

[女的应该是当场死亡了。救护车来了之后,医生检查了一下,直接盖了白布。]

邵岚捂着嘴,眼里是憋不住的笑意:“陈俊不是要起诉许青槐来着,怎么俩人又跑酒桌上谈起来了?”

鹿小小把聊天记录一键转发到群里,摊手摇头:“不知道啊。不过,咱们之前请的律师不是说过了么,这种属于自愿给予礼物,对方也没有存在任何欺骗,这个钱陈俊一分都要不回去。起诉了也没用吧。”

只有贺怀,别有深意地弯弯唇角,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邵岚暗暗骂了一句脏话,又低低地叫了声“牛逼”。

转头就和服务员又要了三瓶啤酒。

“既然贺老师这么说了,那咱也不纠结了,反正是老天开眼就万事了!来吧,离零点还有半个小时,再饮最后一波,让我们喝醉,然后快乐地迎接2021吧!”

贺怀、祝希尧还有邵岚。

三个人,三瓶酒。

举到了餐桌的正中央。

女人捏着瓶身,醉醺醺地说:“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注

贺怀手腕往前一伸,碰在了她的瓶口:“为了昨日死。”

祝希尧扬唇一笑:“为了今日生。”

邵岚:“错,都错!是为了棉棉。”

顿时,四人的都朝着桌边的女孩看去。

小姑娘依旧一身红色的衣裳,安安稳稳地在桌上坐着。

屋子里开了空调暖风。

灯光照在她红扑扑的脸,甚至能看到颊边细小的绒毛。

察觉到大家的目光,女孩迟钝地抬头。

然后,推推自己剥过的、堆了满碟的毛豆,问:“你们吃豆子吗?”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把豆子一抢而光:“吃吃吃!”

酒吧里的讨论声依旧在继续。

舞台上的歌手,正在唱一首许巍的《我的爱》。

零点的钟声敲过12下,外面炸开团团簇簇的烟花。

2020年,他们经历了疾病、欺骗和欺辱。

好在最后的这一天,这一切的不好都结束了。

文棉转头看向贺怀,轻轻地叫他:“师哥。”

贺怀就放下酒杯,低低地“嗯”了一声:“嗯,师哥在呢。”

女孩轻轻摸上他的手掌,双手握着。拇指在他掌心轻轻地摩挲。

“师哥以后,都要在。”她说。

然后,倾身上前,轻轻地吻在了他的唇角。

“会的。”

男人说。

而后双手紧紧地将那一双小手裹进掌心。

低头,在女孩手背印下一吻。

“师哥以后会一直在。”他许诺说。

酒吧正中央的台子上,驻唱歌手正拿着一把木吉他,声音低哑地吟唱:

生命把门推开

有河堤,有苍茫大海

如期,有人回来和离开

希望,藏进忧伤

在你经过的人世里,盛开

你活着它都在(*注

第五十章 第二个亲亲。

在跨年夜里出恶性伤人事件, 一时间大家的讨论非常多。

陈俊当日砍人之后,就挥刀自尽了。

但是被救护车抬进了医院,又把他给抢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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