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环上一只宽大的手。
男人的鼻息打在她的脸颊,她颤巍巍地闭了眼。
他们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四唇相接。
不知过了多久,贺怀轻柔将她松开。
粗粝的手指在鬓边抚过。
她缓缓睁了眼。
听见男人一声低低的叹息:“棉棉……你怎么这么能折磨我呢。”
第五十一章 贺怀暗恋我。我不喜欢他。……
今天, 金陵心理及精神发展研究院第三所的微信小群有一点热闹。
所内八卦小分队:
[生物·li:你们看没看秦淮河砍人事件啊?那个叫陈俊的,太恶心了,南京怎么会出这种畜生!]
[化科·nina:看了看了, 最近忙到吐血,要不是大家都在说这个人, 我完全不知道,这人也太可怕了吧……]
[化科·莲:忙到吐血+1, 昨天元旦,我都在加班。要不是我爸和我说,都不知道这个事……]
[生物·li:宝们, 先别吐槽加班的事啊, 你们没发现, 那个陈俊坑骗的姑娘, 有亿点点眼熟吗!]
[贺老师掉落的照片. jpg]
[生物·li:又见4寸小照片。]
[化科·:???]
[化科·晓:!!!]
[量纳·陈:……??!]
[理哲·笙:对不起我有一点脸盲……怎么了?长得像吗?]
[化科·nina:脸盲叉出去, 明晃晃就是同一个啊!快去补小姑娘的采访,虽然镜头是对着他们的,但是角落里明显有贺老师!贺老师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化科·晓:我有个问题, 贺老师的妹妹不是出车祸没了么……这个照片不是他妹妹吧……?]
[化科·nina:盲生, 你发现了华点。]
[量纳·陈: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理哲·笙: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生物li:宝们!惊天消息, 文棉今天好像就在贺老师的三楼办公室!有人看见了!]
[化科·晓:姐妹们,走啊, 去八卦啊!我冲了!]
[量纳·陈:冲冲冲!]
而在贺怀的团队微信私聊小群:
[王老三:贺老师是不是把他那个神秘的女朋友带过来了啊,今天。我刚才听见走廊有人小声议论,说贺老师带来的女孩之类的。是不是啊?老大把人护了这么多年,可算是愿意带出来了?老二老幺]
[老二:是的, 我也正想和你们说这个事呢。说起来,也是咱们眼瞎,听说之前就已经把人带过来了,但是每次贺老师都把人藏办公室,咱嫂子根本没出来过,竟然都这么久了,咱们几个都没发现。]
[王老三:主要是咱们也天天泡实验室不出门吧。你看老幺,艾特他都不出来说话,肯定是忙着录数据呢。]
[老二:录完应该就出来了。年底已经把重要数据都提交上去了,总算能消停几天喽。老大这几年一天天的,跟坐了火箭炮似的一个劲往前冲,不知道他累不累,反正我是累了……]
[王老三:什么时候开专家会谈啊,我想休个假呢……咱才来了研究所半年,我调休假已经攒了一个月了。绝吧。]
[老二:老大不是每次都给咱们申请加班费了么,钱香啊。将来娶媳妇用。]
[王老三:娶媳妇?我也得有那个空娶啊。媳妇是从天而降的吗?]
[老幺:我来了。刚去录数据了。我看看你们在说什么……]
[王老三:你看,我就知道。]
[老幺:老大带嫂子过来了?现在怎么说?咱们要去见嫂子吗?我都……我都没化妆。蓬头垢面的。]
[王老三:没事,老幺素颜就好看着呢,不用化妆。]
[老幺:我还……没洗头……要不你们等一会,我先洗个头?]
[老二:……]
[王老三:……没事,你洗你洗。]
今天,文棉照例在贺怀办公室等着做干预。
但是因为俞诗清正好被安排了今天在所里面试,所以要迟一些才能过来。
贺怀把小姑娘的画纸和颜料拿出来,让她坐到桌边画画,自己则坐在对面拿了本书来看。
2021年的开端,每一天都是晴天。
阳光照在书桌上,晒的人暖暖的。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见书页缓缓翻动的声音。
和笔刷落在画纸上,时不时的擦擦声。
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轻微的震动。贺怀歪头看了一眼,接起来。
里面传来外卖员的声音:“您好,您的外卖到了,帮您放在楼下门卫了,麻烦您下来拿一下。”
贺怀转头看看坐在桌边认真画画的姑娘,对着电话说了一句“谢谢”,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等到拎了水果和奶茶上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三楼今天人有一点多。
他先把奶茶插好吸管放到小姑娘手边,然后拎了水果盆去外面的水房洗水果。
这个时节,正是吃草莓的时候,圆滚滚的红草莓,个头小小的,却酸酸甜甜味道极浓。
他一个个洗好,之后又摘了草莓蒂,才拿去办公室。
房间里,坐在窗边的小姑娘,他离开时是个什么姿势,现在依旧什么姿势。
手边明明是她最爱喝的奶茶,却连个位置都没动。显然是一口也没喝。
贺怀轻轻叹了口气,低头给俞诗清发消息:“二面过了之后,直接过来找我。三面应该是我亲自来。”
然后,坐到女孩边上,静静地看着她。
文棉今天画的,是跨年夜的秦淮河和护城墙。
在绵长的护城墙上,挂满了发着亮光的中国结。老旧的青石板上,光影斑驳。
城墙的里面,是鳞次栉比的民国房屋。在遥遥的灯火之外,大报恩寺的高塔,正亮着橙色的光。
城墙的外面,则是泊着观光船的秦淮河。
而在城墙宽宽的兵道上,两男两女就站在墙边上。
最边上的男人,手里拿着电子烟正在把玩,后背靠在墙边,姿势慵懒又随意。
男人的旁边,则站着矮了一头的女生。女孩正趴在墙面,眺望着城里的寺塔。
另一边的女人,一身暗红的裙子,单手抚过鬓边的长发,正笑望着隔壁同样与她对视的男生。
每个人特征明显,就是画的贺怀、鹿小小,还有邵岚和祝希尧。
而正对着他们的位置,摆着一个小小的画架。
画架的面前,坐着正在绘画的姑娘。
那是文棉自己。
跨年夜那天,零点之后,文棉他们几人一起去了秦淮河边散步。
当时因为陈俊的事,很多人都回家去了,向来热闹的秦淮河畔,骤然冷清下来。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从秦淮河畔走到老门东古街,之后又去了护城墙外。
当时因为太晚,登墙的入口已经完全关了,游客不让登墙。祝希尧就给邵岚描述城墙上能看见的景点和建筑。但邵岚没有亲自登上去看一看,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文棉说,可以帮他们画一幅画,把他们几个都画到城墙上去。
于是就有了现在手边画的的这幅画。
从文棉9点来办公室,一直画到12点,这幅画才终于有了一个雏形。
按照文棉往常的性格来看,肯定是要继续修修补补,直到大致满意为止的。
但她已经在对着画纸三个小时了……
三个小时期间,一个动作都没有换。贺怀不敢打扰她,只能在一旁看着。
这会到了十二点钟,小姑娘画完最后一笔,眼睛终于移开画纸回到现实世界。
贺怀忙把奶茶推到她面前,问:“画好了?饿不饿,午饭想吃什么?”
文棉顺手把奶茶抱进手里,就着吸管喝了一口。
然后,眼睛毫无焦距地落到桌上,开始思考。
“是吃所里的食堂,还是出去吃?”贺怀以为她想不出来,又问。
谁知,小丫头思考了好一会才出声,却只说了一个字:光。
贺怀:?
文棉眼睛望着画纸,喃喃自语:“颜色不对……”
贺怀被她说的一愣:“什么颜色不对?”
结果,小姑娘径自去翻包里的颜料,又开始调来调去,仿佛身边没有他这个人。
贺怀:……
所以,他说了这么多话,小丫头其实根本就一个字都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