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到伤口了。”流霰立马伸手抓住了罗明的衣领,让他不能彻底穿上,“我刚刚都已经看见了,你还必回什么,你要是现在把衣服穿上,衣服可就碰到伤口了。”
罗明这下则是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流霰直接伸手扯掉了她的衣裳,又看到了那满身的伤口,血淋淋的。
“我不是跟你说要尽量保全自己吗?你怎么还这么拼命。”流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责怪。
“没有很拼命,这些伤口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的。”罗明道。
“就算这些伤口不算什么,可你用的药也太差了,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如初?”
“慢慢来嘛,反正军营里的人都是用这种药。”罗明道,“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娇气。”
“我后悔了。”突然冷不防的来了这么一句,罗明微微一愣,随后有几份着急的抓住了流霰的手。
“你是不是后悔原谅我了,我以后...”
“才不是呢,我是后悔听你的话,让你留在这里,而不是重新回到京城。”流霰听到一半就知道罗明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常太傅已经被斩首了,常雪薇也被斩首了,我亲眼看着他们死的。按道理来说,你也可以恢复名誉了,回到京城也不是难事。可是在我走之前,你说你愿意留在这里,所以我现在后悔了,这么危险。早知道就不答应你留在这里了。”
罗明听到流霰说的是这么个后悔,松了口气,微微笑了笑。
“男儿征战沙场,方显英雄本色。”罗明笑道。
流霰直接把罗明的身子掰了过去,然后小心地往他身上倒着伤药,一点点的给他包扎。
“你这个英雄马上就不孤独了,马上就会有人来陪你了。”
“谁?”罗明问了一句,随后想到了木休,“对了,木休去哪里了?他是不是还留在京城,京城危险...”
“不,他...他在偷账本的时候,被常太傅的机关暗算,身中剧毒,用清心丹也只能保证半年的性命,带着白露的灵珠云游四海去了。”
“怎么会这样?”罗明吃惊。
罗明一动,流霰手上的药就撒在了外面。如只能佯装生气地按住了他的肩膀:“我给你上着药呢,你老实一会儿。”
罗明乖乖的坐着。
“他身上的毒没有解药,而且木休说就算有解药,他也不会吃。他想用这种方式陪白露走完最后一段路,陪他看完白露想看的山川大海,然后陪她重新投胎。”流霰缓缓的说着,想到这些依旧觉得心痛,但是转念一想,这也是有情人的好的结局吧。
“虽然听了让人唏嘘不已,但如果这只木休的决定,也许对木休和白露来说不失是一个好的结局。”罗明也是感慨万分,不由得想到百年之后自己和流霰又该如何。
流霰感受到罗明瞬间又是心事重重,加上她之前的顾虑,流霰也能联想到罗明是在考虑什么。
“有些事情,不到眼前是想不通的,就别再想了。”流霰道。
“嗯。”罗明点了点头,表面上虽然同意,但心里又何尝不是,一直想着这个无解的问题,这个问题已经成为了他们心中的一个疙瘩。
“我已经在白露的灵珠上留下了我的一丝原神,我能够感觉到木休和白露在哪里。等半年期过后,我会把他们接来的。”流霰早就已经做了很周全的打算。
“好。”罗明点了点头,突然想到刚刚流霰没说完的,被自己打断的话题,“你刚才说有人来陪我,谁呀?”
“常建。”
“怎么是他?”罗明这下感觉更加疑惑了。
“他大义灭亲,皇上赦免了他的死罪。发配,流放和你来的是同一个地方。”流霰已经彻底给罗明清理完伤口,也包扎结束。
流霰轻轻地提起衣领,为罗明穿上衣裳。
罗明这一动流霰才看到,原来罗明的手臂也受了伤。而且这伤势已经从手臂延伸到了手掌,整个手掌都是用白纱布裹着的。
“你这场战事打的这么激烈吗?”流霰皱着眉头,带着几分责备,又带着难掩的关心。
罗明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手已经被完全包扎,也系不上腰间的腰带。
流霰只能伸手低头为他系腰带,这个角度罗明一低头,便可以嗅到流霰发现的清香。
眼前的流霰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冷漠,梳理多了几分人情味儿。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如何了几分,甚至比平常都多了几个表情变换。
罗明一想到流霰这些变化都是因为自己,心里激昂万分。
流霰系完腰带之后,一抬头便看到罗明正对着她傻笑,忍不住伸手锤了一下罗明的额头。
“想什么呢?笑的花枝乱颤的。”
“在想你和初相见时都有哪些差距。”罗明直言不讳,“我还记得木休曾经说过,你为人冷淡,虽然好看,但却不敢让人靠近。尤其是对其他男子,总是带着几分疏离,甚至不想搭理。但是对我又格外不同。”
“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流霰忍不住怼了一句。
“是啊,我也觉得木休那个时候说的不对,所以我根本就不信。”罗明笑着凑近了流霰几分。
流霰听到这句话,脸色变了变。
罗明又紧接着道:“可是我现在觉得木休说的是对的。”
流霰反应过来罗明是在调侃自己,忍不住用胳膊肘打了一下他的胸口:“都受这么严重的伤了,还有功夫打趣我。”
流霰用胳膊一刀,罗明瞬间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捂着胸口,露出痛苦的表情,哎呦哎呦的直咳嗽。
“没事吧?我没使这么大的劲儿。”流霰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扶。
罗明咳着咳着就笑了起来,一开始是在憋笑,随后实在憋不住了,笑着笑着又咳嗽了起来,大概是笑的太厉害了。
“好啊,这个时候还骗我。”
“没有,没有。你恼羞成怒似的表情太可爱了。”罗明立马伸手拦住了流霰,一边咳一边笑的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