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煦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的点点头就跟着白子悦下楼去了,留下方圆自己在家里面,这一走就是半个多小时。方圆坐在客厅里,与其说是看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倒不如说是看着屏幕一角的时间显示,她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过。
从楼下走到小区门口,一共大约也就需要五分钟的时间,这附近出租车向来不难拦到,这么久都没有回来,看样子还真是有事要说呢。方圆不是滋味的想。
半个多小时之后,走廊里终于又有了声响,戴煦开门走了进来,看到方圆端着电脑坐在沙发上发呆,便一边脱外套一边对她说:“等着急了吧来,我这就继续弄那个用户名和密码的事儿,今天晚上一定帮你搞定这件事”
方圆的心情已经差到了一定的程度,尤其是当戴煦若无其事的好像没事儿的人一样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她的心里面就更加莫名其妙的冒出一股火来,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气愤的立场到底在哪里,现在她也没心思去琢磨那些,就连话也不想多说,生怕一旦开了口,自己就会说出很多不可理喻的傻话来。
“那你弄吧,我困了,想早点睡。”她闷闷的站起身来,合上了笔记本电脑,面无表情的从戴煦身边经过,到卫生间里面去洗漱,洗漱以后就直接回了房间。
戴煦对她的这种反应也略微怔了一下,似乎有话想说,但是最终倒也没有叫住她,只是表情复杂的看了看方圆房间紧闭起来的门,然后就又收回了心思,拿起被方圆扔在沙发上的笔记本电脑,继续琢磨起赵英华的账号和密码来。
方圆其实也没有闲着,她回了房间以后,也拿了一个本子,开始打起草稿来了。既然想要模仿赵英华的口吻和风格去发帖,自然转发别人的东西是不行的,想要把那个匿名发帖子到处追着谩骂赵英华的人给钓出来,也得着实花点心思。内容不能太具体直白,那样容易露出马脚,毕竟自己只是个“赝品”,可是如果没有一点什么能够踩到对方神经的东西,又怕效果不会那么理想。
方圆摆弄着手里的圆珠笔。陷入了冥思苦想当中,不过这样也好,暂时的倒是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免得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给弄得心烦意乱的。
琢磨了好一会儿,方圆总算有了一个大致的思路,她动手把大概的框架思路记了下来,打算等回头搞定了赵英华的账号密码之后,就可以斟酌一下措辞,然后发帖了。弄完了这件事,正好赵英华的闺蜜也打来了电话。说她的爸妈还是没有能够联系到赵英华的父母和姐姐,所以在赵英华父母的家门上留了纸条,让他们看到纸条抓紧同闺蜜的父母取得联系,以进一步取得方圆他们的联系方式。
赵英华的闺蜜的确配得上闺蜜这个称呼,在得知赵英华出事之后,对她的事情表现的一直比较上心,只是无奈赵英华父母家里面的情况的确有点特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方圆又向赵英华的闺蜜道了谢,结束了通话。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赵英华的父母也没有给方圆或者戴煦他们两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打来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大女儿家里的事情十分棘手,所以赵家二老根本就没有回到过自己的家里,自然也就无从看到闺蜜父母留下的字条了。方圆一大早起来。又试着拨打了了一遍赵英华姐姐的电话,仍然是关机状态。
方圆把这一情况在吃早饭的时候和戴煦简单的说了一下,戴煦想了想,既然死者家属一时半会儿还联系不上,那他们想要了解一下赵英华那个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归纳关系的“男朋友”的情况,恐怕就只能从她过去的同学入手了。毕竟根据赵英华闺蜜的讲述,赵英华和此人最初交往,就是在上学的时候,毕业之后赵英华的社交范围就变得比较狭窄了一些,能够了解比较清楚的,恐怕还得是她当日里在年大学期间的那些同学甚至是同寝室的室友们。
两个人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决定到赵英华生前就读过的那所大学去看看,虽然她当初的同学肯定早已经毕业了,但是按照很多学校的惯例,应该会制作同学通讯录这一类的东西,留给同班同学还有辅导员老师留作纪念,可以试试。
商量过之后,他们就迅速的解决了早饭,出发赶往赵英华之前就读的那所学校,这期间,戴煦倒是有几次都是存心找别的话题去和方圆攀谈,但是方圆一副没有什么心情和他闲聊的样子,几次下来,戴煦也只好摸摸鼻子,不再自讨没趣,开车的一路上,还时不时的偷眼瞄一下一直沉默不语的方圆,似乎是在揣测着她的情绪,斟酌着到底是应该继续寻找话题,还是不要再惹得她更加心烦了。
赵英华就读的那所学校,是一所专科院校,位置已经是在a市比较偏僻的一个地段,当初因为这附近地价便宜,前些年倒是有好几所学校都纷纷建了新校区,然后搬了过来,所以周围倒也还算是规划的比较完善。戴煦开车到了学校,学校大门大敞四开着,他直接开车进去,畅通无阻,门卫连问都没有问一声。
找到了停车场,停下车子,向路过的学生打听了一下办公楼的位置,一路找过去,又被告知辅导员的办公室并不在办公楼这边,而是在教学楼里面,他们又辗转找到了那座教学楼,一路走一路问,这才总算找到了赵英华当年的辅导员。
赵英华当年的辅导员年纪也不大,只有二十岁,在双方都做了一下自我介绍之后,戴煦和方圆得知,赵英华所在的那一届学生,是这名辅导员老师研究生毕业之后,应聘到这所学校所带的第一批学生,所以年纪差距不大,相处的也普遍算是比较愉快的,毕业之后和他保持联络的学生也不在少数。
得知了赵英华出事的消息,这位辅导员老师显得有些惊讶。他对赵英华的印象不算是那一届自己带过的学生里面最深刻的,因为赵英华大多数时候都表现得比较沉默,没有过特别突出的优异表现,同时也没有过什么过格的行为。所以略显中庸,学习成绩普普通通,还没有担任过任何学生干部职务,所以辅导员老师也只是因为那一届学生是自己带的第一届,所以才对她还留有清晰的印象。
“我虽然没指望我带过的学生毕业这么短短的两年时间就混得风生水起吧。但是至少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有些感慨的对戴煦和方圆说,“而且这个赵英华,她不太喜欢跟我沟通交流,本身可能性别差异也是一定的原因,你们现在让我回忆,我都想不起来赵英华和我有过什么打交道的事。”
“没关系,这个我们能理解,对于你的学生来说,你是他们唯一的辅导员老师。但是对于你来说,一下子管着那么多学生的事情,想要对每一个都了如指掌,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更何况人和人的性格又有不一样,有的人可能比较喜欢跟别人交流感受,有的人就喜欢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头。”戴煦颇为理解的点点头,他们找过来的根本目的,毕竟也不是为了让辅导员老师帮忙提供线索,他们需要的无非是其他可能对赵英华有所了解的昔日同窗罢了。
于是他把自己和方圆的想法和辅导员老师沟通了一下。辅导员老师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起了当年毕业前的学生通讯录来,虽然说那是自己带的第一届学生,所以这位辅导员老师对学生们相对来说感情会比较特殊一点。但是毕竟这一毕业就是两年多,那一届学生留下的通讯录,他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收在手边上,现在只希望他能够顺利的找到,这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戴煦和方圆的运气还不错,辅导员翻腾了半天。还真从他的柜子里面翻出来了一个巴掌大的蓝皮小册子,上面写着“xx届xxxx专业学生毕业通讯录”。他松了一口气,拂了拂这本通讯录上面的灰尘,拿过来重新坐回到桌边上,把通讯录递了过去:“那你们把这个拿去吧,我能帮上忙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这个我们就不拿走了,”方圆对他摇摇头,“我们对赵英华当年的社交情况也并不是特别了解,这本通讯录上估计收录的学生名单也不在少数,所以还希望你能帮我们一个忙,把你能记得住的,以往和赵英华关系比较密切,或者说相对比较密切的人,可能对她了解比较多的,帮我们重点划一下。”
辅导员老师对这个请求倒是完全没有感到有什么为难的,点点头,一口答应下来:“行,我看看啊,尽量回忆,有的记不全记不准的,你们也多担待。”
他摊开通讯录,开始逐个人名浏览起来,时隔两年多,有个别人名他也有些记忆模糊,或者是张冠李戴,为了谨慎起见又会反反复复的确认好几回,大概花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才勉强的用铅笔标注出来了那么三五个人名来。
“这几个,是我能够记得住的,当初有和赵英华打过交道的,这两个是和她一个寝室的女同学,这个是我们班的班长,和班级里的同学打交道会相对都比较多,比较全一些,这两个么我有点吃不准,好像是有打交道的。”他把那几个人的人名的联系方式抄在了一张纸上面,递给戴煦和方圆。
戴煦点点头,向他道了谢,立刻就拿出手机来逐个拨打过去,很遗憾的是,这五个人里面,有三个人的联系方式已经失效了,辅导员老师也没有额外的联系方式可以提供,只剩下两个人联系得上,一个是当初的那个班长,他人已经离开a市了,在临近的地方工作和安居,并且表示说毕业之后就没有和赵英华有过联系,即便是在校期间,他和赵英华打交道的次数也实在是不多,对赵英华的私事一点了解也没有,帮不上什么忙。
既然对方这么说,戴煦也就没有在电话里继续和他周旋,道了谢,挂断了电话,又打了最后一通电话,这一次的联系人是一个女同学,也是当初和赵英华在一个寝室的室友之一。电话是响了一会儿才接通的,在得知了戴煦的身份和索要询问的事情之后,电话那边的人稍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表示说,她就在a市本地,如果需要谈一谈,她倒是可以出来配合戴煦他们,面谈一番,对于赵英华的事情,虽然说她不能说了解很多,至少当初的旧事还是有些掌握的。
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戴煦立刻在电话里和对方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然后挂断了电话,向辅导员老师道了谢,和方圆准备告辞离开。
辅导员老师也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帮上特别大的忙,有些过意不去,送他们出办公室的时候,还一个劲儿的表示,说自己回头会再筛一筛通讯录,争取再帮他们找出来几个当初和赵英华有联络的联系人,看看能不能提供上什么信息。
这话其实只不过是场面上的客气话,戴煦和方圆心里都有数,毕竟是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的人和事情,能帮忙找出来五个联系人,并且其中一个还是有效的,这就已经算是不错的收获了,谁也不能要求更多,于是两个人对这位辅导员老师道了谢,离开他的办公室,回到停车场,驱车赶往刚刚戴煦在电话里面跟对方约好了要见面的那个地点,去会一会赵英华的这位老同学和同寝室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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