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讨会的最后一天,传来国家正式出台文件,宣布全国所有博物馆,统一执行门票免费的消息。
参与研讨会的专家们都沸腾了。
有眼光的人纷纷去找翟丹,要他论文的电子文稿副本或复印件。
这是准确预言新政策,且提出完整应对方案的论文。最有参考和研究价值,还有具体应对方案。
知识的价值就在于此。
一时间,翟丹的论文洛阳纸贵,成了研讨会专家中最抢手的东西。
拿到主办方快速洗出来的参会专家们合影照片,翟丹准备带着耿小磊离开。
还没走成,他又被杨馆长拉住了。
“小翟,你不要走,我找你还有些重要的事。”
“杨馆长,你找我还有什么事?”
杨馆长:“这次会议结束后,我代表省博物院,负责邀请本次论坛最顶尖的专家,去我们那里参与一项任务。我已经把你算进去了。你等会儿跟我们的专家大巴走,我那里还有好东西给你看。”
翟丹:“您现在怎么会代表省博物院了?”
杨馆长:“我现在调到省博物院了。算是稍微升了一点点小职位。”
翟丹:“那恭喜您啊!不过我们的出差假期已经结束了,要是回去晚了,不好销假啊!”
杨馆长:“没关系,我都和你们刘馆长事先说好了,他会帮你延长假期。再说,要不是你们刘馆长有交情,你会有这种好事?”
听说已经在刘馆长那里打好招呼,翟丹问道:“杨馆长,你这是要带我去看什么?”
杨馆长回答道:“暂时保密!”
看个东西还得保密?
杨馆长:“前几天有人报警,发现一批文物盗贼的踪迹,我们在警方抢下的文物里面,发现有玉器是用锔瓷技术修补的,这引起了很多省厅高层的注意。”
翟丹:“所以你们想找一个修复锔瓷方面的人参与工作?”
杨馆长:“算你聪明。我们本来想找胡老师的,可听说胡老师现在已经退休,不再出山。只好断了这方面的念想,谁知我在这里参加会议,却碰上了你。这提醒了我:你可以代替胡老师。我以前好像听说你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出色的学生。”
翟丹看看耿小磊,对杨馆长说道:“那都是你们一厢情愿,我还没答应要不要去呢!”
他这一次想跟耿小磊一起回去,要是跟杨馆长去那个项目,肯定要和耿小磊被迫分开一阵子。
杨馆长把翟丹拉到一旁:“这次你必须去,而她不能去。”
“为什么?”翟丹不解。
杨馆长偷偷拿出一张照片:“这是绝密,你看了就会愿意跟我去的。”
说完,把照片在翟丹面前晃了一下。
翟丹看到照片上的东西,当场如被雷击般,呆愣住了。
半天,他才紧张地问道:“杨馆长,你没有骗我吧?”
杨馆长:“嘘——小声点。不要乱传,跟你说过了:这是绝密。”
翟丹:“好!我跟你走。”
他走到耿小磊跟前,安慰了几句,说是单位有新的考古修复任务,要跟杨馆长走,不能和她一起回去了。
耿小磊也是识大体的人。她很大度的说:“没问题。我自己可以回去。”
翟丹和耿小磊依依惜别。
杨馆长在后面笑道:“小耿啊!翟丹跟着我去你还不放心啊?”
耿小磊娇羞地笑道:“他这人到处惹是生非,我真怕他再惹祸。杨馆长,这次你可要好好帮我看住他。”
杨馆长:“没问题!我和你们刘馆长从大学时就是睡上下铺的交情。他也托我照顾好你们博物馆的未来之星。放心,我会看住他,不让他犯浑的。”
翟丹又打电话安排了省城南山集团派个司机过来,把他停在宾馆停车场的汽车开走。
半个小时后,南山集团派来一个司机,开走翟丹的汽车,并把耿小磊带走。
翟丹和杨馆长则在宾馆大堂,等候其它三个专家。
等省博物院的车到,他们都被接走。
一路无话。
车到省博物院,在一个小办公室里,省博物馆的领导和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坐在里面等他们。
见到杨馆长等人进来,负责人急忙上前迎接。
但是当屋里几个人看到最后进来的翟丹时,都有点惊讶。
“小杨,这一位是……?”
看上去像是询问,实际上省博物院的领导更像是责备杨馆长: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弄个年轻人过来!
杨馆长异常精明,当即就听出领导的话外音。
“啊,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东洲博物馆翟丹。他是陶瓷胡的唯一亲传徒弟,还是周院长考古手铲的传人。”
这么一说,省博物院的几个领导都不吭声了。
他们无声的默认:翟丹有资格参加省博物院组织的专家团。
全省所有博物馆里,修复陶瓷手艺最高水平要数东洲博物馆里的胡老师。老胡退休,他的徒弟当然是不容小觑。
更吓人的是:这个年轻人还是周院长手铲的传人。
省博物院一直在流传:周院长退休后,把自己用的手铲传给了一个文博天才。
一直闻名未曾见面。
今天,算是见到这个天才了。
省博物院的一位五十多岁的光头老领导说道:“客套话就不多说了。各位都是本省最强的顶尖专家。把你们请来不容易。相信小杨已经给你们看了那张文物残片照片。现在,我给你们看看原件。”
他这边刚说完,就招呼四个人从旁边抬过来一个铁皮箱子。
光头领导小心翼翼打开锁,戴着白手套,从箱子里拿出一块玉器残片,放在铺好天鹅绒红缎子的桌子上,摆给翟丹他们看。
和翟丹同来的三个专家,立刻被桌子上这块玉器残片吸引住了。
这块玉器残片和别的文物不一样,上面居然还镶嵌着黄金。
民间常说有眼不识金镶玉。
眼前这件文物,与其说是玉器镶嵌着金子,不如说是黄金上镶嵌着玉器的残片。
这件文物上的黄金,无论是重量还是体积,都远远超过玉器。
有人凑近细看。
有人掏出眼镜戴上。
还有人还掏出了放大镜。
在场的人无不呼吸紧促。
杨馆长拿出几副白色手套,发给翟丹等四人。
三个同来的专家想下手去触摸一下,但是又感觉自己的手有点颤抖的厉害。
这件文物关系重大,谁也不敢先上去触碰。
结果翟丹很自信的戴上手套,伸手就去抓桌上那块玉器残片。
拿起来刚一搭手,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我去——这是真货!”
怪不边上几个老专家都不敢轻易拿起。
光头领导不满地说道:“小翟,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就敢轻易去拿?”
翟丹回头对着领导笑一下:“我知道。”
光头领导问:“你说说,这是什么?”
翟丹拿起来,轻描淡写地说:“这是玉玺上掉下来的残片呗。”
旁边一个穿警服的四十多岁中年人问道:“那你知道这是什么玉玺吗?”
翟丹:“这还用说?传国玉玺呗。”
警察又故意问道:“从古至今,传国玉玺多了,你说这是哪一个朝代的传国玉玺?”
这时,翟丹的眼睛亮出睿智的光芒。
他冷静地说道:“能在玉玺上镶嵌黄金的,古今中外只有一件——那就是和氏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