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叶冰涵分别后,禹小白回到家,待到没有了那张脸蛋孜孜不倦地干扰,他突然在自己的房间捂脸坐下,怎么就不知不觉把目的暴露了呢……
翻到床上,禹小白看向床头柜的日历,旁边还摊着一本写了几个废弃计划的笔记本。不过倒不算什么事,想去日本听起来就是一种个人的旅游意愿,而且,禹小白确实是想不出办法了。
自己在如今的“特殊时期”,前去一探究竟的行动能快则快,而之前也说了在学生属性下想要协调学校和家里的关系简直难如登天,平白无故忽然对父母说我要去日本,怎么想都不可能答应,瞒着请病假也很快会露馅。
至于叶学姐所说的互帮互助,等价交换……意思很简单,对方帮了忙自己就要回答她这些天来烦不胜烦的疑问……反正最后肯定是敷衍。
“不过她能搞定?”禹小白是不太相信的,或许当时能随意地告诉对方,心里也抱着一种不可能的心态,毕竟烦恼了他那么久。
回忆起对方没有感到丁点为难答应的样子,“呵呵,再怎么说也是社会两大净土家和学校。”禹小白摇摇头,给予了自己充足的信心。
然而,当周末过完,禹小白就被打脸了。
或者说,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当同龄人再次背着书包上学,禹小白踩着点姗姗来到教室,坐上位子,发现他桌上已经放好了一张纸。
“王胖子,这什么东西?”禹小白放好书包,随口问向一旁正奋笔疾书什么的王浩学。
“不知道。”王浩学正专注着,看也没看地回道。
禹小白撇嘴,对方表现的好学生模样令他很不齿,浮夸,他顺便一看,王胖子正填着什么表格。
把目光放回来,马上,禹小白就张开了嘴,“这什么……赴日短期……师生国际交流?”
王浩学耳朵一动,终于舍得放下笔,抑制兴奋地点头,“是啊。”
禹小白注意到王浩学正在填的那份和他是一类的,刚起床没多久因为要上学而懒撒的脑袋都清醒了,某个在街边迎风而立的自信女生闪过脑海,他有些没缓冲地说道:“这是去日本的?”
王浩学一拍他的肩膀,“废话啊!”
禹小白深吸口气,“我靠,这么快……”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接受现实,他拿起那张纸,或者说是通知,认真看了起来。
“为促进国际交流合作,学习国际教学经验……”
禹小白迅速跳过开篇理念深厚的话,眯着眼去瞧干货,时间,地点,人物,盖章……
“……我校将选出代表师生前往与我校有着密切合作关系的日本富石XX大学,东京XX高中,大阪国际XX等进行为期七天的交流活动……”
禹小白严肃地放下通知,哪怕是以审视的眼光,这玩意怎么都不像假的样子。
虽然什么有着密切合作关系的富石XX大学,东京XX高中,他在市一中读了两年书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就对了……
“小白我跟你说我们这次运气真的爆棚,每个班抽三个学号,我和你都被选中了!”
禹小白只能看着王浩学兴高采烈地样子,“啊,真巧……”
“而且刚好就是我们两个,我们关系又好,我都在想这是不是命运的安排……”
“肯定不是,滚。”
王浩学不以为意,继续说:“说是赴日交流,其实我估摸着就是去玩的……对了要交些费用,不过很便宜,就是相当于往返机票,自愿前往,不强迫。我知道你肯定是要去的,日本嘛嘿嘿嘿,放心我表格已经把你领好了。”
pia,一张空白的表格干脆地拍到禹小白桌上。
禹小白面色复杂地看着那张表格,师生赴日交流……学校和家庭两个因素真的被对方轻松地解决掉了啊,他怎么没想出来这种天才般…嗯,他想到也施行不了。
抄起笔,禹小白没有拒绝这犹如掉馅饼的机会的理由,唰唰填写的功夫,禹小白想到什么,抬头问道:“对了,你刚才说每个班三个学号,那除了你和我,还有一个是……”
“是,是我……”
一道女声先一步王浩学,禹小白看去,陈文文不好意思地站过来,举了举手说道,手里也拿着一份表格。
禹小白转笔转掉了,喂暗箱操作要不要这么明显啊?你直接不客气地把认识的都选了啊!
陈文文凑近两人,“这次机会挺难得,是去国外,但期末快到了,我在想你们两个不知道去不去……”
陈文文瞥到了禹小白写了一半的表格,“你们如果不去我一个人也不好,不过看你们的样子是要去,那……我也填着好了。”
***
放学后,禹小白和叶冰涵在校园的某个无人角落接头,这次是禹小白主动约的。
“这是你干的?”禹小白将那份赴日交流的白纸黑字通知举在对方面前。
叶冰涵扫了一眼,微微一笑,坦然承认道:“没错是我。”
禹小白说:“前两天才提出来的事情,不仅要办旅游通行方面的,更困难的还是学校领导,这点时间估计走一遍流程都不够。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开的啊?”
叶冰涵眼睛视线不变看着禹小白,“所以呢?”
“所以……”禹小白有些怀疑对方在这件事中的位置,或许是提前知道了什么内幕消息,刚好撞上也说不准,毕竟这番效率较真讲究有些可怕,不是有钱就行的。
“你怎么办到的?”禹小白是有些好奇,难不成里面有着常人体会不到的斗智斗勇?
叶冰涵神情冷淡,只是有些不解和无奈地朝旁边小小叹了口气,捋了捋头发,“你刚才不是说了么?”
“嗯?”
“学校是我家开的。”
“呵呵,我就说,原来学校是你家……”
禹小白还在前一刻那种说“嗯?”的深沉中,然后动不了了。
“……哦。”打扰了。条条大路通罗马,有人就生在罗马,惹不起,惹不起。
***
再次回到家,禹小白扯了声喊,“爸妈,学校有个通知,签个字!”
不管过程如何,抑或是其中原因有多么伤人,烦恼了禹小白很久的一个大问题,算是圆满解决了。
目前所知的很有钱、很有背景、很有势力、人还漂亮的各种人生赢家光环加身的叶学姐,向禹小白询问的那些什么超能力傻瓜问题,对方完成了条件,轮到他了,尴尬的禹小白强撑自然地拖延着说要看完日本再说……反正最后肯定是敷衍。
有了学校派发的“圣旨”,说服爸妈就不是困难的事了,禹小白才不会耿直地说自愿参加呢,直接说强制要求、缺席扣分、高考加分!一套素质三连下来便畅行无阻。
十二月份天气变寒,偶有几次回暖,但随着北回归线南移,甬城在持续地寒冷。南方的雪很难见到,晴朗的天,阴雨的天就又那么过去几次。
禹小白一家人进行了短暂的忙碌。
虽然总体有些突然,但确实是要要去日本了,反正不管是哪,出国就是件不小的事。准备的日子中,张兰欣细数着物品,帮儿子整理行李,上楼下楼的频繁的样子有点像春节的大扫除。
寻常吃完饭,禹易白不在意地将一张崭新的银行卡塞进禹小白的手里,说道:“到了国外不用太拘谨,不够了给爸打电话。”
当时禹小白笑着把银行卡收好,虽然他现在赚到钱的数目远超这张卡里的,但这份温情是世间任何事物都无法代替的。
期间王浩学不停在扣扣上给他弹消息,以示激动之情,并且讲述了几个他这位资深漫迷降落日本后的预计行动,就是PlanA啦,PlanB什么的,联想秋游那次,禹小白闭着眼无视过就好了。
禹小白没有太多准备的,行李有老妈,钱也早就预备好了,出国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但这第一次就要被赋上终点未知的目的。
临出发前的晚上,禹小白在自己的房间里,拉开了衣柜的最下层。
一些物品展现出来,蒙着少许尘埃。
四把苦无,三个飞镖,还有一个看起来有些陈旧的木叶护额。
“这么一看,还有些怀念呢。”
禹小白念叨着,这是最初那回穿越时,他带过来的,暗部制服被扔掉了,武器和护额一直藏到了今天。
他拎起一把苦无,金属沉重的质感传来重回战斗腥风血雨的熟悉,白炽灯下他手指轻拂,有暗芒划过,很锋利,还能用。
护额是从很久以前成为忍者那时起就戴着的了,不是划上叛忍划痕的那一个……
一股怀旧奇怪地散发到空气中,他像是打开了尘封的宝物,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大概是可能用得上,大概是某种仪式感作祟,他将这最初的可代表所谓忍者是何物一二的东西,连带后来那把清弘短刀——他从挂锁的抽屉拿了出来,一起通灵进了封印卷轴。
卷轴收起来很小,禹小白扔进了背包。
一夜无话。
第二天,也就是到了出发那天,禹小白和同行的同学,加上老师、导游近三十人,在众多家长的目送中,踏过安检。
此时的时间是12月21日,雪依旧没有下,一架客机从甬城国际机场呼啸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