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天意难为,也不要再强行逆天,顺其自然为好。为了少些波折,他又教了我一门术,可轻易将这妖瞳之力交还给姿容。
不过如此一来,姿容终究还是逃不过一死,最多十余年的时间,那妖瞳便会如满月之时,变成纯白之色,而姿容,也会死于那至刚至阳的妖瞳之力。
唯一能救他的,只有你,沐家,沐寒烟!”俞清婉越说到后来,神情越是凝重,也越是凄然。
“我,怎么会是我?”俞清婉说的每一件事,都有如石破天惊,沐寒烟震惊得都快麻木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你。”俞清婉摇了摇头,说道,“总之,陆前辈是这么说的,一字不差。当初姿容前往沐府,其实也是我几番暗示,才让他最后下定了决心,否则以他的傲气和能力,是可以寻找别的办法赚钱为我治病,又怎么可能前往沐府当差。”
听了俞清婉的话,沐寒烟脑突然灵光一现,又想起了当初月姬临死之前说过的那番话,细细琢磨那话之意,似乎花月的父亲花观雨之所以背叛神殿来到圣廷大陆,便是因为她的缘故。
而姿容来到沐府,原来也不是偶然,也是因为她的缘故。
仿佛,冥冥之一切都早有安排,将花月和姿容聚集到了她的身边。
那,姜玉哲呢,他追随自己,难道也不是偶然?姜玉哲并不在身边,也没法多问,不过沐寒烟还是记下了此事,准备找个机会问个清楚明白。
“陆前辈有没有说,怎么才能救姿容?”沐寒烟先将姜玉哲的事抛到一边,继续问道。
“这个他倒是没有说,不过他曾跟我说过另一番话。”俞清婉说道。
“什么话?”沐寒烟问道。
“陆前辈说,天意难料世事无常,便是他也无法真正的看透天机,或许他说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和姿容这一生都不会有什么灾祸临头,那便一切安好。”俞清婉说道。
“对啊,陆前辈说得一点没错,只要你不将那妖瞳之力还给他,不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听到这里,沐寒烟忍不住说道。明明知道将妖瞳之力还给姿容是什么后果,还非得这么做,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当然,这个念头是想想罢了,沐寒烟倒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沐姑娘说的我当然知道,其实我当初想法子说服姿容去沐府,只是抱着不怕一万怕万一的想法,给他留一条后路,但心里早下定了决心,不管将来遇到什么劫难,我都绝不把这妖瞳之力交还给姿容,哪怕我丢掉性命,都绝不能害了他,不过最后,还是事与愿违。”俞清婉说到这里,神情有些无奈,可是望向沐寒烟的目光里却多了些钦佩。
“为什么?”看到俞清婉脸的无奈,沐寒烟更是不解了。
虽然姿容身千毒蚀经散,但是有夜阑沨的封印压制,一时也没有太大的危险,运气好的话,再活几十年甚至长命百岁都不是没有可能,再说了,孙大夫说的是此毒无药可解,但世间之大无不有,谁有敢确定他说的一定是对的呢。只要夜阑沨那道封印不出什么问题,总归还是有解毒的希望。
但是再次觉醒妖瞳,意味着姿容只多只剩下十余年的生命,站在未婚妻的角度,实在是没有道理做出这样的选择啊。
“鬼臾氏的事,都是因我而起,云伯两人也是因为我才身陷断魂谷,姿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拿生命去冒险,自己却置身事外。
算你们平安归来,这都会成为他一生无法解开的心结,若是你们出了什么意外,他更会自责愧疚一辈子。
或许你们还不是完全了解他,我却知道,别看他表面大大咧咧玩世不恭,其实却对朋友二字看得命还重要。我以前还觉得好,以姿容的傲气,怎么会对黑石城第一纨绔如此死心踏地,怎么会和花月姜玉哲等人成为挚友,但是在你们不惜一切代价救下我之后,我知道了。”说到黑石城第一纨绔的时候,俞清婉露出嘲讽的笑意,当然不是在嘲讽沐寒烟,而是在嘲讽那些有目无珠的世俗庸人。
顿了顿,俞清婉又接着说道:“这世,值得让姿容付出生命的,除了我,只有你们。
所以,我也知道,算我全力阻拦,断魂谷,他还是一定会去的。
只是他为了救我元气大损,本来不算很强的实力更是下滑不少,去了又能帮多大的忙?万一出什么意外,我怕是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算最后你们都能平安无事,他实力下滑,与花月姜玉哲两人的差距也会越来越大,再也无法和他们一起追随于你的左右,只能和我隐归山林。
这样终老一生,我倒是乐意,他也不会有什么怨言,但是以他心高气傲的性子,这终究还是会成为他一生的遗憾。
作为女人,谁不希望自己钟爱的男子顶天立地,谁不希望他豪情万丈一世无悔,细想一下,安守田园庸碌一生的姿容,真的是我想要的姿容吗?不是,那个重情重义,洒脱不羁,笑看苍生的姿容,才是我想要姿容。
所以,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儿女情长,毁了他的一生。
算真的只剩下十几年的生命,我也希望他能活得轰轰烈烈,算不能白头偕老,我也要看着他在有生之年名扬四海,成为无数修炼者仰慕的强者!”说到这里,俞清婉握着拳头,一脸的坚定,决然。
“当然,我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姿容英年早逝,要不是陆前辈说了你能救得了他,我想我也不敢冒这么大的险。”末了,俞清婉又像是自我开解似的说道。
望着俞清婉那坚定的面容,还有嘴角那一抹故作轻松自我安慰似的微笑,沐寒烟心绪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姿容对他们的友情,固然让她感动,而俞清婉对姿容这分情义,则更让她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