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借刀杀人

“父亲,根据咱们掌握的情报,廖化已经带兵东征,攻打南海郡。”

“蜀军守兵数量不足,这可是咱们趁机夺下苍梧郡的最好机会,儿愿带兵轻装疾行,担任先锋,为父亲夺下广信城。”

吕岱轻轻摇了摇头,面带笑意,“南海郡属于士家的势力范畴,咱们急什么,你一直提醒我打压士家,不能对士燮委以重任,现在机会来了,蜀军和士家开战,你不忍心了?”

吕凯连连摇头,“士燮和廖化私下谈判,并且赠送了交州地图,不臣之心昭然若雪,咱们确实不能信任他,也应该削弱士家的势力了。”

“但是,咱们应该采用更堂堂正正的阳谋去对付士燮,这种借刀杀人的手法,让人不耻,而且,蜀军击败南海兵之后,同样影响到了咱们合围蜀军的有利局面。”

吕岱欣慰的点点头,“有你这一番话,我的确没有白疼你,没错,在家国大事面前,一切个人恩怨都不重要,要以大局为重。”

“你可以放心,我之所以不加快进攻广信城的速度,要求将士们稳扎稳打,的确有自己的顾虑。”

吕凯面带疑惑,“父亲总不会觉得,南海兵有能力挡住汉军的偷袭吧。”

吕岱摇了摇头,“别说是士武,就连我,也没有信心一定能击败廖化。”

“堂堂正正作战,南海兵必败无疑,士武能力平庸,仅仅仗着士燮的声望横行乡里,我甚至觉得,他不会给汉军造成杀伤。”

吕凯:“既然如此……”

吕岱打断了吕凯,“咱们的行军节奏不能乱,我军并非想借刀杀人,但是,也希望用士武去消耗汉军的战斗力。”

“你已经听说了吧,蜀军藏兵于民,只等廖化下命令,那些散兵游勇便会重新集结,对咱们展开袭击。”

吕凯:“父亲有些小题大做了吧,廖化怎么可能把命令传达给所有人,而且,区区散兵,又能做什么?”

吕岱摇了摇头。“不管蜀军能做什么,想做什么,咱们都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军胜券在握,只需要稳扎稳打,不需要出奇计。”

吕岱:“破敌之前,咱们的首要任务是保全自己,只有先让自己的军队不容易被敌人战胜,咱们才能能竭尽全力,想办法战胜蜀军。”

“布骘飞鸽传书,他已经集结了长沙零陵两郡的野战兵马,做好了行军准备,大军即将南下。”

吕凯双手握拳,兴奋极了,“布骘将军一到,咱们南北两个方向分进合击,蜀军必败无疑。”

吕岱点点头:“正因如此,咱们一定要保证两支队伍顺利会师,万万不能自己乱了节奏。”

“你如果带领部队轻装疾行,的确有可能偷袭广信城得手,但是,很可能惊动蜀军,廖化或许会放弃东征计划,退守苍梧郡。”

吕岱语重心长的说道:“那时候,咱们不过是白白浪费将士们的体力和时间,一旦咱们和蜀军太早的开战,我军未必会获胜,再说了,廖化完全可以舍弃苍梧郡,顺势据守南海郡。”

“我已经算过路程,咱们只要保持现在的节奏,按照布骘给咱们约好的出兵时间去分析,两军到达城下的时间,相差不会超过十二个时辰。”

吕岱大笑了起来:“即使蜀军击败了南海兵,及时撤回苍梧郡布防,他们的兵力和物资也会大量损耗,在守城的过程中,敌军将处于不利地位。”

“我以前来过广信城,了解那里的环境,城外有几座山头可以利用,咱们完全有实力复制蜀军攻打潭中县的做法,我可以肯定,蜀军守城的时间未必能比戴良更久,或许防守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天。”

吕岱彻底说服了吕凯,吕凯不再请战,他说道:“士家那边该怎样应付,士徽不止一次找到我,希望咱们派出援兵。”

吕岱摇摇头,“你什么都不要说,把事情都推在我身上,让士徽亲自来问我。”

……

江东军保持常规行军速度,三天之后。士徽再也按耐不住情绪,求见吕岱。

士徽挑选的拜访时间很不巧,吕岱正接见一些投军的义民,晾了士徽一段时间,才正式接见了对方。

吕岱脸上写满了热情,“我军征讨蜀军,咱们占据了大义和人心,义民纷纷来到军前投效。”

“贤侄有什么事情,莫非,又有兵马归顺咱们?”

士徽的脸色有些难看,说话也没有顾忌,“吕将军,你口中的义民大多都是墙头草,看到咱们军容鼎盛,才来到军中占便宜。”

“与其把精力用在这些见风使舵者的身上,不如多多照顾咱们的自己人。”

不知不觉间,士徽的嗓音提高了不少,“我父亲飞鸽传书,南海郡情况不容乐观,希望将军能够派兵救援,如果吕将军依然有顾虑,那么,小侄请令,亲自带领本部兵马援助我叔叔。”

吕岱摇摇头,“我确实也听到了一些关于南海郡的风声,蜀军把士武将军当成进攻目标的事情,的确让我吃惊,可是,咱们的确对南海郡战情爱莫能助。”

“汉军轻装疾行,恐怕已经接近了南海郡,士将军陈兵边境,失去了战略回转空间,现在才发兵救援,太晚了。”

吕岱安慰道:“士武将军担任南海太守的时间也不短了,在整个交州也算是小有名气,他对当地的地形必然非常熟悉,咱们也只能相信他的能力和运气了,如果你不放心,不妨使用飞鸽传书,劝说士武将军暂时撤兵。”

士徽:“吕将军……”

吕岱摆摆手。“你放心,士武将军不一定会战败,即使蜀军偷袭得逞,咱们也一定会为他找回场子,让蜀军付出代价。”

吕岱试图转移话题,士徽却不甘心,但是,几次提到增援南海郡的话题,都被吕岱轻飘飘的转移了。

士徽不是士燮,人微言轻,看到吕岱意志坚定,士徽倒也没有坚持。

趁着士徽沉默,吕岱开口询问道:“士燮将军的任务是攻打潭中县,既然士将军给贤侄送来了书信,想必也会多少提到战事吧,现在战况如何?”

士徽摇了摇头,“我们士家以前对将士们实在太好了,把这些人养出了一身坏毛病。”

“我父亲跟我抱怨过,行军没有多少里,部属们就会要求休息,我父亲爱兵如子,他倒也不愿意逼迫将士们。”

吕岱对士徽的这一番言论嗤之以鼻,士家军队的懈怠表现,必然得到了士燮的默许甚至是命令。

即使士燮没有通敌的想法,也大概率为了表现出对吕岱的不满。

士徽明显暗示吕岱,士家在军队中很有威信,得到了将士们的信赖,希望吕岱不要逼迫的太急。

吕岱却假装没有感受到士徽的不满,态度更加强硬:“咱们带兵打仗的,需要随时了解将士们的诉求,士燮将军磨磨蹭蹭的,可千万不要把蜀军放跑了。”

“吴王对廖化恨之入骨,如果咱们这一次放任敌军离开交州,恐怕大王会生气,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蜀军那样,可以离开交州,后果不堪设想啊。”

士徽尴尬的笑了笑,“将军的这一番提醒,我一定会给我父亲带到。”

几番对话下来,士徽的气势彻底不见了,吕岱掌握了谈话的节奏。

吕岱:“你也看见了,大批义民赶到军中投靠咱们,我已经挑选了一部分青壮,补充到了各支军队中,还有大量新兵队伍没有分配。”

“贤侄来的正是时候,就请你来管理这些人吧。”

士徽很激动,拍拍胸脯许诺道:“吕将军尽管放心,我一定把这些士兵安排的明明白白。”

给士徽增兵,吕岱倒也没有安好心。

吕凯并不相信汉军散兵的战斗力,吕岱却丝毫不敢大意,这些投奔江东军的义民中,很可能掺杂了大批蜀汉兵。

吕岱没有和廖化正式交手过,但他通过各种途径,打探过了廖化的一些战绩。

在那位常胜将军面前,吕岱不敢有丝毫大意。

其实,义民的价值已经被吕岱压榨过一次了,他已经把身材魁梧健壮者选了出来,补充到一线作战部队中。

剩下来的新兵,都是挑选剩下,战术价值不高,管理难度又比较大的兵员。

这部分士兵如果就这么遣返了,实在过于可惜,交给士徽管理,却一举两得。

既可以解决吕岱的管理麻烦,又可以让士徽有事做,不要总是麻烦自己。

其实,士燮有没有二心,吕岱根本就不在乎,江东军的天罗地网倒也不需要士燮的参与。

通过飞鸽传书,吕岱已经跟戴良取得了联系。

如果士家的队伍不能及时带兵夺下潭中县,戴良也会出兵西进,封锁住苍梧蜀汉军的退路。

最让吕岱遗憾的事情,是他失去了主动和布骘联络的途径。

两支军队同时行军,增加了飞鸽传书的难度,通讯效率大幅下降。

吕岱所知道的最后一个关于布骘部将士的情报,就是布骘已经南下,并且,提醒吕岱防备蜀军偷袭。

吕岱倒也不需要提醒,他比布骘想象中更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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