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负责程之衍病房的护士,沈星晚拧了拧眉,接听了电话。
“沈小姐,这个时间点程先生应该是去做检查的,但是他人不见了,你知道他人去哪里了吗?”
人不见了?
沈星晚一脑袋问号,十分钟之前,他不是还在病房里的吗?
“你找过了吗?”
护士在那边急得很,毕竟主治医师还等着他的检查报告,做进一步的治疗方案呢。
“我这边已经找过了,真没看见人,您要不回来找找?”
沈星晚真是头大,她只得先和傅浔告别:“我得先回去了,我们后面再联系。”
傅浔点点头,看着她走远。
而后,他抬起头,隔着绿荫重重,看着楼上一扇全开的玻璃窗,阳光落在上面,折射出刺目的光。
而窗户后,傅浔与一双锐利的眸子对视,是程之衍。
他果然还是在病房里,而护士打来的电话,只是个让沈星晚回去的借口。
傅浔冷笑着,到底是有多幼稚,才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博取存在感。
不过好在,沈星晚上楼之后,知道真相的话,按照她的性格,只会对程之衍更失望吧。
只是……他仍有担心,现在她怀着孩子,还整天在程之衍的面前,如果旧情复燃……
傅浔垂着眸,敛去眼底的一抹冷意,他也不会让程之衍有这样的机会。
沈星晚着急赶回去,刚进病房,就见程之衍好端端地待在里面,他只是坐在窗边,还有一点烟味。
也没见到那个护士。
沈星晚很快明白,那通电话是怎么回事了。
她面无表情,直接过去掐灭了程之衍手中的烟:“这里是医院,禁止吸烟,你要想吸烟的话,可以出去。”
沈星晚又将窗户完全打开,让房间里通风换气。
程之衍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不是和傅浔谈事情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不说倒还好,一说这种话,沈星晚就忍不住脾气了。
她将烟头扔在了垃圾桶里:“我想你刚才最好是真的不在病房里,如果不是真的,我觉得给你请个护工,可能会更好点。”
而程之衍也摆烂似的,直接坦白:“我就是看不惯他,你们之间没有公事合作,有什么私事要谈这么长时间吗?”
沈星晚气笑,她从离开到回来,刚刚好十五分钟。
“他是我男朋友,我们之间有数不清的私密话题要说,难道还要向你这位前夫一一汇报吗?”
这些话着实将程之衍气得不轻,他脸色阴沉下来。
“沈星晚,你可以试试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沈星晚感受到危险的气息,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知道盛怒之下的程之衍会做出什么事,于是转移话题。
“你今天还有个检查要去做,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陪你过去。”
她去搀扶着程之衍去检查室,而对方像是故意将重心全都压在身上一样,沈星晚有些吃力。
沈星晚感觉到他是故意的,想甩手不管,但想着他重伤在身,只得咬咬牙忍着。
照顾程之衍的日子,比想象中要更折磨人。
他倒也不是像以前那样,情绪阴晴不定,而是时不时故意和自己亲密接触。
沈星晚想说他几句,可对方像是不经意间一样,让她没法说。
夜里,沈星晚将一旁那张陪护的小床铺好,准备住在这儿。
至于家里,她和小琅、姜意都打过招呼了。
窗外月色正浓,沈星晚入睡之前,先是检查了一下程之衍的检查数据,血压都很正常,她也安心,准备入睡。
程之衍现在睡觉也只能趴着,但时间久了,便觉得浑身都不舒服,现在也睡不着。
室内光线幽暗,但适应了房间里的环境,他能清晰看到沈星晚的侧脸。
她躺在床上,人还没睡,她拿着手机在看,荧光照在她脸颊上,可以看见她眼里的点点血丝。
“现在还不睡?”
沈星晚一边打着字,回复着姜意的消息:“和朋友聊天。”
她以为程之衍是有什么需求,便从小床上坐了起来:“是要喝水吗?”
程之衍原本并不渴,但见状还是应了声。
她倒了热水过去,就听见程之衍又问道:“是和姜意?”
沈星晚之前在大学和工作中,认识的朋友有不少,但持续联系的,一直都是姜意。
她点点头:“她可能要面临被裁员了,所以在找我聊天。”
姜意如今还一直在星云杂志社工作,业绩一直都不错,在之前的老板进去后,换了新的老板,工作作风严谨了很多。
按照最新一季度的KPI而言,无论如何,姜意都不该被裁员。
她现在正在大倒苦水,勤勤恳恳这么长时间,到最后还是要被公司抛弃,这些资本家简直是吸血鬼加脑残。
程之衍接过水杯,掌心覆在她的指尖,一触即离。
“要被裁员?如果没有工作的话,程氏名下有家媒体工作室,可以让她去试试,我记得她工作能力很强,当是我的邀约。”
沈星晚眼睛一亮。
程之衍口中的那家媒体工作室,沈星晚是有所耳闻的,起初是作为娱乐公司的公关部运营的,但成绩很好,逐渐独立出来,很有发展前景。
如果姜意能得到这份offer,一定会很开心的。
为了朋友,沈星晚不介意用一下他的关系:“那我就先代替姜意谢谢你了,我待会就让她去投递简历。”
程之衍看得出来,她的确很开心。
“如果你不是回了成雅的话,我更想邀请的人是你。”
沈星晚立即谢绝了他的好意:“我现在的重心只有成雅。”
不过说起来,她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心,自己好几天不在公司,孙霏霏会不会趁自己不在,又搞出什么小动作。
母亲去世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太久,再查找的话,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而现在的孙霏霏也变得谨慎,沈星晚光是想到这些,就觉得无从下手。
她在小床边坐着,双手撑在身侧,心情有些沮丧:“或许我能力再强一点,可以将成雅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