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闹僵,帝心烦躁

“姐,劳烦你再监国一次,我保证这次之后我一定好好安坐朝堂主理国事,我说到做到,行不行?”

他开始说软话。

表示自己等这个机会等了许久,趁着年轻就该大杀四方,巩固国力。

其实他是皇帝,只要他坚持己见,没人能阻挠得了他。

只是他这皇帝若没有皇姐帮衬,会做得十分辛苦。

为了不那么辛苦,他的天子头颅是可以在他姐面前垂下来的。

面对执意要出海征战的弟弟,慕玄月很是无奈。

她不想他去,可若硬拦下他,将来只怕要怨她。

虽然她想相信弟弟不会在自己面前有帝心难测的一天。

但谁能抵得过时光一如从前。

她沉默着,心底泛起苦涩。

因为与弟弟有了分歧,她也要考虑起利弊来。

这种感觉真让人难过。

“姐,你就让我去征伐东海一次吧!”天子继续恳求。

“去了东海是不是还要去南海?”慕玄月面无表情的问。

“呃......”天子咧了嘴。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反正海都出了,那就干脆从东到南扫荡一次。

慕玄月什么都不想说了。

转身回了自己衙房。

姐弟俩意见不一致的情况不是没有过,但闹得这么不愉快的还是第一次。

天子被亲姐单方面不理人,也坐在御书房里生闷气。

最能理解自己的人都不理解自己了,他也不开心。

皇后知道天子又要御驾亲征后,也不好了。

她也不能理解陛下为何那么热衷出去征战,明明可以让臣子去干的事,非要自己抢着去做。

甚至为此还跟皇姐吵起来,她更是觉得陛下不应当。

她试图劝天子莫要与皇姐闹僵,却被天子斥了一句:“你别掺和进来,后宫不能干政,这不是你能管的事。”

被天子这么呵斥,皇后委屈的扁了嘴。

“臣妾不是要干政,臣妾只是听说您与皇姐吵上了嘴,皇姐那么一个明事理的人,陛下您何苦让她难受。”

“是她不理人,又不是朕不理她。”天子烦躁不已。

难道他就好受?

自他离开南水乡入了军后,无论他做了什么,他姐都没有给他这么重的脸色过。

就算他不是天子,他都不好受。

何况他还是天子。

心伤了面子也损了。

“皇姐她很可能是需要冷静思考,并非不理陛下。”

天子把缠着自己的儿子放到一边,哼了一声:“你倒是会为她说话。”

“皇姐本来就不是小气之人。”皇后分辩了一句。

“那就是朕小气咯?”

“臣妾没这个意思。”

“朕看你就是这个意思。”心烦意乱的天子在凤栖宫坐不下去了,起身就走。

“父王别走......”以为父王和母后说完话就和自己玩的大皇子,没想到父王转身就走了。

急得他大喊,要爬下罗汉床去追。

天子只扬扬手扔下一句:“自个玩儿去。”

这下子,不但皇后委屈,大皇子也委屈了。

母子俩泪汪汪的抱在一起,看着天子头也不回的离开凤栖宫。

满朝文武都拦不住天子要往外跑的决心,连明嘉公主的话天子也不听了,臣子们顿觉要糟。

御史台开始轮番谏言。

从天子不选秀纳妃开始说起,到天子不顾臣意一意孤行的好战,大有一种喷昏君的架势。

直把天子气得脑壳发疼。

下朝他把卫离尘召来,问他:“你是不是也跟我姐穿一条裤子了?”

这些日子忙着规划监督今年征收税粮之事的卫离尘,被天子这话弄得脸色发僵。

他叹了口气回答:“陛下,普天之下能与我妻子同穿一条裤子的唯有臣,其他人没有这个资格。”

所以哪能也?

绝对不可能有也。

天子瞪眼了,“别打晃,你知道朕什么意思。”

卫离尘却脸色认真,“臣没打晃,臣的意思就是无论明嘉公主穿什么臣就穿什么。”

他以妻为主,所以,还用问吗。

“哼!就知道你今非昔比了,血性都磨没了。”自找不痛快的天子,气哼哼一脸。

卫离尘却暗自叹气,登基都几年了,天子还这般随性,辛苦的可都是他的妻子。

做弟弟的不心疼,他做丈夫的若是也不心疼,岂不是让妻子寒心。

他想了想如实说出自己的心里话:“陛下,臣理解您征战海外的雄心,但御驾亲征的必要性还希望陛下能慎重考虑。”

“明嘉公主之所以反对陛下出征,臣认为一是她担心陛下的安危,毕竟海战不如陆战可控性强。”

“二是自陛下登基以来,仅仅五六年时间就已经御驾亲征两次,战果之丰足可以让陛下留名青史。”

“陛下无需再亲自去督战,大雍水师必然能给出令陛下满意的战绩。”

朝野内外都有人说陛下好战。

说实话,陛下确实是好战。

但他的好战不是主动去侵犯谁,而是谁惹过他,他都想翻几倍的讨回来。

卫离尘能理解这样的心态,那是男人的血性。

但是,您是天子啊!

朝堂内外都是您的臣民,做为天子,就应该号令天下。

那才是君王风范。

卫离尘的话颇为苦口婆心,但大体意思也跟朝臣们说的差不多。

天子有些失望。

但又觉得没什么好失望。

没有他姐坐镇朝堂,他能做的就只能是所有人眼里的帝皇模样。

有了他姐在,他才有底气按自己的方式做皇帝。

所以他姐有理由生气反对。

“朕第一次北征是为彰显决心弘扬士气减少兵损,第二次南征是为震慑所有恶邻换取安定让大雍所有边民能修生养息。”

说起那两次御驾亲征都大获全胜,天子脸上却无傲然之气。

他淡然道:“朕从未想过做一个青史留名的帝皇,朕所做的,都是当下想做并需要做之事而已。”

他觉得他该去战斗,他就无法再安坐在龙椅上。

踏马征战,乘船破浪。

他渴望的世界,从来不在朝堂上。

若不是已经身着龙袍,他必然率军四方奔赴。

把大雍的疆土扩到天边,看这天下还有谁与他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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