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太皇太后的询问,淑太妃显得相当错愕。
“太皇太后,您怎会如此猜疑嫔妾?”
她甚是委屈的道:“嫔妾若是使这样的坏,岂能对得起当初圣慈太皇太后对嫔妾的维护。”
她跟太皇太后一样,都是受过圣慈太皇太后恩的人。
也因为有着这点同源之恩,这些年她们之间也算有些情谊在。
没想到太皇太后竟然会以为她有了外孙女入宫,就看不得当今皇后生下第一个皇嗣。
实在是冤枉得很。
太皇太后揉额头,“你别这么大反应,这事儿都传到明嘉公主跟前去了,有没有哀家总得查问一下。”
淑太妃依然委屈不已:“那日那么多人在这里闲聊,您不问她们,单问嫔妾,就是觉得嫔妾会为了婉儿耍阴谋,可嫔妾什么都没做啊!”
“你没做是最好不过,宫里就两个夫人妃子,若是闹得皇后出事,她们俩谁也免不了被怀疑。”
“这个嫔妾知道,但是莫说嫔妾不可能做这事,就是婉儿也......”
淑太妃的话还没说完,太皇太后就打断了她:“你只能澄清你自己,你保证不了别人。”
这话的意思让淑太妃脸色一变,“太皇太后,您是怀疑婉儿吗?”
“哀家谁都怀疑,就看证据指向谁。”太皇太后严肃了神色。
“陛下好不容易娶了皇后有了皇嗣,这是关系大雍千秋之大事,容不得谁耍心眼子。”
“若是哀家查出来是有人故意为之,无论是谁都不会轻饶。”
许久没见太皇太后生气过的淑太妃,心悬了悬。
她自是认为自己外孙女不会起谋害皇后之心。
至于林家女。
她忍了忍终于还是说道:“婉儿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没那个坏心眼。”
“倒是另一个,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单纯。太皇太后,您要擦亮眼啊!”
上次太皇太后在桂花园摔崴了脚,虽然没查出来是谁搞的鬼。
但林望舒舍身为垫,以此获取到太皇太后的好感,不免让人起疑。
只是没有证据,无人敢在太皇太后说道而已。
淑太妃的话让给太皇太后沉了脸。
“哀家眼没瞎。”
林家女自然不单纯,单纯就不会早早就能让陛下给她下了入宫口谕。
她不过是想在宫中得到份庇护罢了。
以淑太妃那外孙女的高傲性子,又仗着有个亲外祖母在后宫,在披芳殿没少居高临下对人家。
人家惹不起想得到她庇护无可厚非。
看到太皇太后生了气,淑太妃不敢再多说。
回头就找了自己外孙女来询问。
太皇太后说的,后宫就披芳殿两人嫌疑最大,自己外孙女自己查。
到底不能给她出什么差错。
面对外祖母的询问,苏清婉很淡定,“凤栖宫那边孙女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去请安,都要差点忘了,哪里会做这些没意义的事。”
“再说,费那劲去散播些未必有用的话,岂不是没事找事。”
“你真没让人乱传话?”
“没有,孙女真没有。”
“没有就好,太皇太后说了,要是查出来绝不轻饶。”
淑太妃也说得郑重:“这是陛下第一个孩子,若是出什么事,别说陛下,就是明嘉公主也不会饶恕作乱之人。”
“安生点命才长,这是你外孙母我在宫里这么多年得出的体会。那些不安生的,不是死就是被废,教训多了去。”
苏清婉连连点头:“孙女记住了。”
“回去别再跟那个姓林的吵了,她要怎样是她的事,你别掺和。”
“是,孙女听外祖母的。”
淑太妃揽了揽孙女,心疼她还无宠加持的同时,也享受着祖孙天伦。
虽说她不赞成孙女入宫,但孙女入了宫也让她有了人陪伴,日子都好过不少。
至少她不会像那些没有儿女的嫔妃那样郁郁寡欢。
今年后宫已经死了两个太妃,都是没有儿女牵挂,过得孤独日子难熬的妃子。
年纪比她小,死得比她早。
有儿孙的总归比没儿孙的多了些盼头。
在外祖母处一起用了膳苏清婉才回披芳殿。
此时已经暮色四合,宫灯高挂。
这偌大的皇宫,其实也没那么密不透风。
苏清婉路过偏殿时勾唇微微一笑,按耐不住的人才容易出错。
当林望舒被带到太皇太后面前审问时,她脸色有些发白。
以为桂花园的事被发现,不免心底惊慌。
“郡夫人,你这两日做了什么事,从实道来吧!”太皇太后严肃着脸,全然没了往日的和蔼可亲。
惶惶然的林望舒脸上一懵,这两日做了什么事?
她不明所以的回答:“太皇太后,嫔妾这两日没做什么事,除了去八角亭看梅花,就只在披芳殿待着,哪里都没去。”
“你去八角亭看梅花可跟谁说了什么话?”
看到林望舒眼里都是茫然,太皇太后眯了眯眼睛。
难道这个真的深藏不露到如此地步,竟然装得如此无辜。
太皇太后的话让林望舒定了心,她低头想了一会才回答:“嫔妾昨日带着春桃去的八角亭,也没说什么话,就是听到夷南公主要入宫,就有些心烦。”
她抬头瞄了眼依然严肃的太皇太后,知道瞒不过就老实交代:“发牢骚说了几句不高兴的话。”
天子要纳新妃子,有那个旧人能高兴。
后宫的女人但凡经历过,都知道这是堵心事。
太皇太后对这点倒是理解,但事情跟她查到的有了出入。
她眼带审视的问:“只是如此?”
林望舒肯定点头:“是,当时只有春桃在,嫔妾也没对别的人发牢骚。”
“那么,夷南公主要入宫这事,你是如何得知?”
“春桃告诉我的啊!”林望舒脱口而出,连嫔妾都忘了用。
一直盯着林望舒神色的太皇太后,脸色愈发的凝重起来了,“春桃又是从何处得知?”
“她说路过井房时听到的。”
太皇太后看向跪在林望舒身后的婢女。
跪伏在地的春桃浑身都在发抖,不知是冻的,还是因为害怕。
“春桃,郡夫人说的是否属实?”
上位者的威严,压得位卑者心颤。
“禀,禀太皇太后,是奴,奴婢的错,是奴婢有罪!”
春桃抖着声音,说出一句答非所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