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八月到今年正月,小半年时间,夷南拿下,交趾攻破,天子满意而归。
到达邕州已经是二月份,天子在此地停留了几日。
谢氏男丁十岁以上的全部被抓拿关进囚车,十岁以下被圈禁起来与家人隔离。
流放在邕州的谢氏族人,其实从正月中旬开始就发现他们被严密监控。
女眷们对祸事临头还一无所知,只有谢家几个核心人物心知大事不好。
但为时已晚,根本不可能逃掉。
就算想把一两岁的孩子偷偷送走也被拦截下来。
如今天子亲自到邕州报仇,至此,谢氏不但再无翻身之机,还面临灭族之危。
曾为大雍女子典范的谢家女眷们,哭天抢地,再无半点名门姿态。
谢氏一族被流放时,路上就死了不少族人。
在南疆不适应这里的气候又死掉一批,没想到最后存的三分之一也要留不住了。
曾经的帝师谢大儒,绝不会想到自己的子子孙孙会以这样的方式断层在大雍朝。
一步走错,还不足以马上跌落深渊。
亡羊不补牢,走错不回头,才毫无回旋之地。
抓拿了人,天子审了一日没有得到想要的线索后,再无耐心。
他要让这些人想死都死不了的到达京都,交给御侦卫审问。
谢家人要是能硬得过御侦卫的人算他输。
归心似箭的天子拍马回京,本以为一路再无其他事。
结果在锦州路上被从夷州赶来的两个皇叔拦住。
“陛下,帮帮忙,帮皇叔把夷州的匪患解决了吧!”
已经在大军回京路上候了几日的安王和宁王,苦哈哈的求天子帮忙。
他们在夷州一带忙活了那么久都没能铲除掉那些匪祸,想回京都没法回,实在是没办法了。
知道陛下南征,他们不敢节外生枝。
现在打完了外头,这么多大雍军若是能往夷州过境,剿匪简直是举手之劳。
省得他们东奔西跑的一个个贼窝的清剿。
两个都是会吃会玩不会做的王爷,已经从年前摆烂到年后。
天子听得他们一阵诉苦,气不打一处来。
“朕打了夷南,打了交趾,你们俩却连个夷州匪患都解决不了,对得起你们身上这身皮吗?”
他气得直接让人把两个碍眼皇叔拖开。
“去剿匪!要是今年还剿不干净,朕就把你们这身皮给剥了。”
他奶奶的,这两废物竟然还有脸跨州来求助。
也不嫌丢皇家人的脸。
“陛下啊!皇叔真的没法子了啊!剿匪太辛苦了,您就放过我们吧!”宁王还真不嫌丢人的当众大喊。
听到的人都一脸哭笑不得起来。
纨绔王爷还真是纨绔得名副其实。
剿匪都嫌辛苦,要是让他们上战场,岂不是更扛不住。
果然不耐烦的天子就给了两个皇叔另一条路,“剿匪都嫌辛苦,那就入西南军,跟回察台汗过招去。”
西南边还有一个恶邻回察台汗国。
只是相对来说跟大雍相争比较少,只要他们不主动惹大雍,大雍也不找他们麻烦。
但这次夷南之事有回察台汗在背后怂恿,大雍要找他们算账很说得过去。
明亏暗亏都不想吃的天子,没理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自然要派人去回察台汗表态度。
剿匪都嫌辛苦的安王和宁王,听到要他们带兵跟回察台汗过招,当即蔫了下来。
“还是别了吧,皇叔还想多活几年。”现在安王比宁王还怕死。
“呵呵!”天子冷哼。
不再浪费时间:“赶紧让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丢不丢人你们。”
怎就有这么废物的皇室中人,简直找骂。
班师回朝的大军轰隆隆的扬了半日灰尘,把两王爷兜了个灰头土脸。
“哥,这回你该放心了吧!”宁王拍拍满头的黄土,看着远去的军队舒出一口气。
安王神情无奈的道:“应该能放心了吧,没了名声但有命享受大雍盛世,还是值得的。”
按天子这般打下去的威势,大雍强盛一点不是虚话。
“你懂得就好。”宁王咧嘴一笑。
认怂,贪生怕死,还不愿入军带兵掌军权。
这样的王爷想来不会再有谁试图来拉拢了。
雄心壮志的陛下,也该对他们放心了。
“谢氏一族早该灭掉,差点拖累我们。”刚才一溜的囚车他们都看见了。
幸好他们没上钩,两兄弟后怕的对看一眼,耸肩表示庆幸。
“走吧,回去接着剿匪去。”两兄弟慢悠悠的上了马。
今年不完成剿匪任务王爷都没得当,他们不能偷懒了。
天子是跑出去百余里地后,才醒觉那两皇叔出现在锦州求助的行径荒唐到说不通。
但他懒得理会他们的愚蠢。
没有翅膀的老鹰连只鸡都不如,不足为虑。
归心似箭的天子其实很想先一步回京,但此次南征成果斐然,为了宣扬大雍军威,他得做足天子班师回朝的排场。
直到三月初三,御驾亲征的天子才率领大部队回到京郊。
此时,京都草木莺飞,春意如潮。
天子已经回到京郊的消息,让整个皇宫都洋溢起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