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就知道了林望舒做出来的事。
林二爷直接吓得话都不成句了。
为了获宠,对天子下药,害天子神志不清,龙体受损。
那逆女怎么敢?
这可是杀头大罪啊!
林二太太瘫软在地上,神情发怔泪如泉涌。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是祸躲不过。
林大夫人狠狠的瞪着旁支这对夫妇,怒骂:“这就是你们教出来的女儿,我提醒过你们不少次,教不好就趁早断了她念想,你们却不舍得。”
“现在好了,都胆敢祸害陛下去了。教出如此不知廉耻大逆不道的女儿来害人,你们怎么对得起恩泽我们全族的陛下和公主?“
“怎么对得起福荫我们的敬慧皇太后?”
“怎么对得起林家的列祖列宗?”
这一通怒骂质问,既表露了主支的立场,也把他们主支摘了出来。
已经被这祸事砸得脑袋嗡嗡的林二夫妻,任凭骂着。
脑里除了完了完了已经没别的反应。
慕玄月神色不动的由着这大舅母怒骂。
天子因为林家女遭受摧残,不管林家主支还是旁支,都清白不了。
弟弟若是因此落下什么病根,谁也别想好过。
母后母家又如何,没人比天子更重要。
她给过他们富贵荣耀,给过他们地位,上一辈的恩义已经代母偿还过。
他们姐弟俩不欠林家。
林大夫人骂完就跪在面无表情的明嘉公主跟前,哭诉他们曾经做过的努力。
说那林望舒自来持貌自傲,有了陛下口谕做底气更是阳奉阴违不受教。
他们提过为了家族安稳,不能把屡教不听的林家女送入宫去侍奉陛下,可旁支贪图富贵听不进去他们的话。
林大夫人这番哭诉,不但把林家主支摘个干净,还揭露旁支的贪心。
林二爷和林二太太跪在地上出不了声。
主支的人是提醒过他们慎防富贵没有只有麻烦。
但也曾经期待过他们女儿有出息,能让家族受益。
谁能断定她就会坏事。
等人入了宫,他们鞭长莫及。
最终担心的都成了现实。
林二太太万分后悔的哭起来:“天啊!她怎么能不顾后果的做出这样的事啊!这是要害死我们哪!”
她后悔自己没有狠下心去断掉女儿的路。
若是她狠下心去断了女儿的念想,没有泼天富贵,至少能保持现在的地位。
现在,什么都没了。
她哭着叩头请罪:“殿下,是罪妇的错,罪妇没把女儿教好,罪妇罪该万死!”
慕玄月当即冷哼了一声:“女不教确实是母之过,你的女儿也很擅长认错,还擅长有错不改推卸责任。特别有以下犯上的底气,连皇后和本宫她都敢一一指责。”
“被流放十几年,你们林家丢的何止是世家风骨,你们的规矩教养都很令本宫叹为观止。”
母后当初所描述的林家,跟自己所接触的林家已然不同。
她不再对他们客气。
明嘉公主饱含讽刺的话,让林二太太无地自容到恨不得把自己女儿揪出来当场打死。
她祸害了一族人的前途和名声啊!
本以为能把自家摘干净的林大夫人,听出了明嘉公主的话音。
她一咬牙,当即表态要把林二这旁支除族。
“树有枯枝当修,为着清正门风,我们主支要与思想不端德行有亏的旁支划清界限。”
林大夫人郑重跪在明嘉公主面前说道:“我们主支的人时刻都记着殿下的警示,不敢有懈怠。且把敬慧皇太后的高贵品德视为典范,端正自身。我们对陛下的忠心亦可照日月,还请殿下明鉴!”
慕玄月扯了扯唇。
这大舅母可比大舅舅的脑筋转得快。
妻子的当机立断让林尚书很快回过了味。
他也一咬牙叩拜下去:“殿下,臣愧为礼部尚书,没能管好族人肃正家风,以致祸及陛下。臣有罪,臣愿去官受罚,闭门思过。”
发生这样的事,再想做礼部尚书已经不可能。
他也没脸再占这礼教督管之位。
今日之事一旦传出去,不用陛下和公主出手,御史都能把他拉下来。
还不如自己识相点,说不定还能让天家怜悯一二。
除族,去官。
林二爷和林二太太被主支连番举措弄得慌恐不已。
“大哥大嫂,别啊!别除我们出族啊!”林二爷慌神跪求。
没有宗族依靠,就没了立足之地。
死后牌位进不了祠堂受后代族人的香火,这样的后果让林二爷难以承受。
“你们养的女儿做出这等大错事,族人如何能接受得了?”
林望书祸害的是天子,是大雍的帝皇,不是普通人。
若不是他们姓林,被诛三族都有可能。
林大夫人怒道: “害了你们自己不够,还想害我们一整族的人吗?你们还有没有点良心?”
祸害天子这事没人能兜得住,识相的就别拖累族人。
如此以后还能暗中照看一二,要是一族的人都被拖下水,谁还能帮衬谁。
林二爷被骂得哑口无声。
他从大哥大嫂的眼里读出了警告之色,他知道,这事难有转圜的余地了。
他颓然跪坐地上,心如死灰。
对于林家人一个除族一个去官自省的决断,慕玄月并没有动容之色。
当务之急是查清楚林望舒携带催情散入宫背后有无其他同谋,以及确诊弟弟身体受损程度。
现在,她并不急于让他们马上付出代价。
“陛下龙体关系着国祚,今日之事若对陛下造成不可逆之后果,即使我母后在世,也救不了你们。”
她站起来下令:“看着他们,陛下没恢复神智之前谁也不能放走。”
“是。”
当即有侍卫守住门口。
不管林家四人如何哀求宽恕,慕玄月也没理睬。
她让人叫来卫离尘,让他迅速去查林家。
林家人表现得毫不知情,但她如今不会轻易相信他们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