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斥责了一顿的潘嬷嬷,小心翼翼的禀告:“奴婢在外头听到有人说宫里立新帝了,是先太子的儿子,不是安王。”
“不是安王?”柳大太太惊得站了起来。
自家跟文昌伯府结亲后,丈夫跟儿子自然成了安王的支持者。
安王上位会给自家带来什么好处,就连自己娘家人都知道。
见天的来讨好她,她自然晓得什么叫水涨船高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安王要是成为皇帝,她儿子就是皇帝的表妹夫。
这关系说出去,四周围都得羡慕死一片人。
她就等着安王上位好借势长脸,现在却告诉她新帝不是安王。
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太子儿子,柳大太太不信。
“这怎么可能,明明应该是安王继承皇位,怎么可能是什么太子儿子。太子都死了多少年了,哪来什么儿子,你个老奴是不是听错了?”
看到主子不相信,潘嬷嬷连忙说道:“大太太,外头人都传开了,说是圣旨昨夜都下了。太孙是镇北侯带回来的,说是太孙在北境打鞑子打得可厉害了,敌首都是太孙杀的。”
“还有还有,太子还有个女儿,封了镇国公主呢。也去北境杀鞑子了,也很是厉害,还给镇北军带去了百万石粮草,公主可有钱了!”
柳大太太听得这些话有模有样的,连镇北侯都带上了,不太像胡乱捏造的样子。
难道这是真的?
“我去问问淮哥儿媳妇,她肯定知道这事的真假。”柳大太太急匆匆的要去北偏院。
脚步有点急,就跟小跑一样。
潘嬷嬷跟在后头撇了撇嘴。
“娘,您干嘛去?”来找母亲的柳敏珺看到亲娘匆匆出来,连忙问道。
心里有大事的柳大太太,哪里还顾得上女儿,“你别管娘,先回你院子去。”
说完就不理女儿,前往儿媳的院子去。
留下柳敏珺很不满的跺了脚。
自从大哥娶了新嫂子,她娘就天天顾着讨好嫂子,连她这个女儿都不管了,
她也想去找嫂子,那北偏院好东西多了,她去一次嫂子就送她一次东西。
可也不好天天去,嫂子看着大方,却并不好接近。
那种距离感让她感得不太舒服。
她大哥在场还好点,大哥要是不在场,她说什么嫂子都似笑非笑的,并不怎么搭她的话。
可能是因为她们还不太熟,柳敏珺如是这般的想。
现在看到母亲去了北偏院没带上自己,柳敏珺虽然不高兴但也没有贸然去打扰母亲跟嫂子说事。
说不定母亲是为自己亲事找嫂子商量也不定。
想到这里柳敏珺的心情立马好了起来。
甩着小手绢回到东跨院,看到庶姐在整理新鞋面,不由撇嘴,“又做鞋子送人,如今我们家哪用得着去讨好那样的小官之家,你别太丢份行不行。”
妹妹这般说话柳敏妍并不生恼。
她只是个庶女,能嫁给小官之家的嫡子对于她来说已经很不错。
就算现在大哥娶到了伯府贵女,但这跟她没有太大关系。
新嫂子入门几天,她就在认亲礼那日见过一面。
贵女就是贵女,目下无尘,她又是庶出,自然不敢奢望能凭借到什么。
她解释道:“这些是准备做给父亲和兄长的,并非要送给他人。”
柳敏珺听了哼了一声,“也就我说了你才这般狡辩,你当我不知你做了好些东西送去给你未来婆家来显示自己手巧勤快啊。”
“还没过门就颠儿颠儿的去讨好,又不是绣活丫头,整天做这些活计。”
此话让柳敏妍不解了,”三妹妹,这些针线活之前我们不也一直做吗,怎么现在就做不得了?”
柳家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她们几姐妹也就两个丫头伺候,衣裳鞋袜这些女红从小她们就得学着做。
家里可没有专门给她们做绣活的丫头使唤。
“你都知道那是以前,现在能一样吗。”
柳敏珺扶了下头上新得的珍珠宝石发钗,傲然的道:“如今父亲和大哥都入了安王的眼,我们还是伯府的亲戚,你不顾自己的脸面,也得顾点他们的脸面,可别太跌份了。”
母亲说了,等大哥大嫂搬去东城大宅住,他们也跟着去。
到时就是一人一个院子,一人几个奴仆的前后伺候。
身为柳家嫡系千金,可不得端起点身份,别给人看笑话。
柳敏妍听了妹妹这番话,抿紧了唇线。
她就做几双鞋子,怎么就是不顾父兄的脸面了。
她不明白这样的指责,但也不与妹妹争论,把鞋面收了起来。
凭借大房的东风,二房的儿女都定到了满意的亲事。
这会二房的两个姑娘看到大房的姐妹拌嘴,都没掺和,缩回了她们的房间。
三房的柳敏薇虽小,但也知道跟谁好有好处。
她去三姐儿跟前讨好去了。
柳家五个姑娘挤住在东跨院,心里都盼望早点出嫁。
而刚嫁到柳家没几天的江舒懮,在丈夫婚后第一天去上衙后,就迎来了婆母亲临院子。
只在新婚第二日认亲时给婆母请过安的江舒懮,看到婆母到来心虚了一下。
虽然看不上这位小家气的婆母,但她还是带笑的迎了出来:“儿媳刚想给母亲送燕窝过去您就来了,那干脆母亲就趁热就在这里用了吧!”
说着也不顾柳大太太欲言又止的表情,就让嫣红去端刚做好的燕窝出来。
不管婆母来自己院子要干什么说什么,一碗燕窝理应能让对方悠着点来了。
她可不想听些有的没的。
若不是看上了柳子淮,柳家这些人可挨不近她身边。
她可以为了柳子淮给他们几分面子,但多了没有,要是没点分寸想拿捏她。
哼! 她堂堂伯府之女岂是柳家能拿捏之人。
自己话还没说半句,儿媳妇就上燕窝给自己享用,柳大太太只得暂时按下了话头。
与儿媳一人一碗用了碗燕窝她才开口,“懮儿,你可收到宫里立了新帝的风声?”
刚放下燕窝碗的江舒懮,用巾帕优雅的按了按嘴角才淡定回问:“母亲从哪收到宫里立新帝的谣言?”
她才出嫁几天,表哥要是事定,娘家岂会不第一时间派人来告诉她。
她不知道的事婆母焉能知道,不过是谣言罢了。
市井小民,就是什么话都敢乱传。
对于这点,她早深谙其道,并利用得得心应手。
自然不轻易相信坊间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