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瑶身姿曼妙,肤如凝脂,姣好的面容上不带有丝毫的感情。她静静的站在百花丛中,百花为之失色,尽管这个少女如今才十七岁,但如此看来,便已是祸国殃民,红颜祸水,只是,在这个少女身上,却发生了让人闻之心颤的事情。
看着面前的少女,齐天脸上逐渐升起愧色,但依旧露出了笑容,他讪讪一笑,终于开口,道:“小......小妹。”
齐瑶闻言好看的柳眉微微一皱,而后面露笑容,百花失色,清脆却低沉的声音,从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女口中穿了出来,道:“哥,欢迎回来。”
此言一出,齐天再也无法绷住,泪水从眼中哗的落了下来,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头痛哭。齐瑶款步走来,面露悲色,抱着齐天,轻轻拍着。
但,作为旁观者的林尘,眉间紧锁,因为看得出来,齐瑶的悲伤,是假的!在林尘的想法中,这位美艳如天人的少女,恐怕不是刻意装给齐天看,还有一种可能是,她在当年走入这座后山时,便已经散尽了心中的悲伤!
这,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齐天的哭声已经渐渐小了些,但身体依旧在抽搐,尽管林尘和齐罔,一个不断地安慰,不停的激励,另一个则是向之说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但当见到这位为自己犯错背锅,为嫡系一脉存活牺牲自己的少女,齐天终究还是难以克制自己。
因为,这是他道心上难以跨越的坎!
齐天直起身子,将双眸的泪渍擦拭,而后双手扶着齐瑶的双臂,郑重道:“小妹,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抛去过去的一切,重新做回齐天齐瑶,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跟我走吧!”
闻言,齐瑶脸色一怔,明眸中闪烁着光芒,片刻后,她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背对着齐天,冷笑道:“要走还是你自己走吧,保护我?当真是可笑,我的好哥哥,我如今的模样,就是你保护的结果吗?”
她转过头来,嫣然一笑,柔声道:“哥哥,我不会跟你去过颠沛流离的日子,我也永远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
她怀璧张开,指向四周:“你看,我在这里过得不知道有多好,我又何必跟你去过颠沛流离的日子?重新开始?咯咯咯咯,花祖,对我可才是真的好呢。”
说罢,齐瑶转身进入了后山,连头也没回。齐天呆呆的望着齐瑶,眸子中竟然露出了惊恐之色,因为齐瑶的话对他来说,就是致命的打击,是在他本就支离破碎的心上,又重重砸下一锤。
“小妹......小妹......”他吃吃的喃声喊道,但面前只剩下一片无边的花海。
咻!
突然,林尘眼神一凛,身形闪烁,挡在齐天身前,而在其面前,两道身着闪电服饰的青年自花海中走出,戏谑的看向齐天与林尘。
“齐天,虽然你当初是雷鸣第一子,但是你已经堕落了,而齐瑶如今是我们花山的师祖母,就算你重回......”
嗤!
风声急速,齐天竟然比风还要快,当一阵清风拂过,只见齐天手握巨阙,横在了这两名花山子弟的脖颈之上。
这般速度与实力,饶是林尘就险些没有反应过来,更何况这两名弟子。而两名弟子身躯颤抖,眼神中尽是恐惧之色,冷汗犹如雨水落下。
“齐...天,这里,这里可是花祖的栖息地,你...得罪不起......”其中一名弟子壮着胆子,声音颤抖的说道。
“哼!”
齐天冷哼一声,巨阙翻转,一剑就要落下。
“住手!”
当!
一把秀剑飞出,阻挡齐天的巨阙,而听到这道声音的齐天,则是心头一颤。
“齐天,你,赶紧走吧,从你当年被驱逐时,便已经不再是雷行宗弟子了,更是跟我嫡系一脉,跟我,再没有任何的关系!”
齐瑶远远传来的话,犹如一道惊雷轰击在齐天的心头之上,他脸色哗的一下变得煞白,握着巨阙的手掌颤抖,身形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林尘眼疾手快,扶住了齐天,心中心思流转,而后内心轻叹一口气。
“齐天兄,我们走吧。”
齐天浑浑噩噩,精神有些恍惚,他可以不在乎雷行宗,甚至不在乎嫡系一脉对他的态度,他在乎的是,齐瑶的看法。
他回头,遥遥望见脸色阴沉的齐瑶,心中又是一颤,终于,与林尘转身离开。
二人走出了雷行宗的山门,走向了瓮城之中,林尘看了看齐天,还是决定说出来。
他将齐天扶坐在一处石头上,而林尘自己却蹲在了齐天面前,正色道:“齐天兄,你当要理解令妹的苦心呐!”
齐天眼神一亮,嘴唇颤抖,露出疑惑。
林尘略带沉吟,沉声道:“齐兄天资绝代,未来成就绝非池中之物,尽管你如今背后再没有雷行宗这座虎皮大衣,但,他日你定也是一方诸侯。”
他盯着齐天的表情,继续说道:“令妹为了嫡系一脉,以自己来换取嫡系的存活、生机,其实在齐瑶心理,自己已经不再,或者说不配成为你的妹妹了......”
“而为了不托你的后腿,不给你的过去留下污点,所以,才不随你而离开,她其实,一直都在意关心着你呀!”
齐天的瞳孔紧锁,嘴唇哆嗦,双手握得皮肤发白。并不是说林尘有多么的厉害,而齐天有多么的不聪明,单纯只是因为旁观者清。
齐天见到齐瑶之后,只想着一定带走妹妹,一定要给妹妹弥补,也是想让妹妹忘却过去,所以才没有看出这些。
而林尘本就灵觉敏感,所以从齐瑶的表情行为上,便看了出来。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林尘手掌拍在齐天的肩膀上,道。“她不能离开,你已经被赶出了雷行宗,若是她也随你离开了,嫡系一脉怎么办,如今的嫡系虽然也有齐老爷子,但他不会去插手这些纷争,因此,也是为了嫡系一脉,齐瑶只能留下来,她留下来,嫡系才是真的安全。”
“齐天兄,我认为,你现在要做的,并不是自怨自艾,而是早日成长起来,有朝一日,成长到可以与雷行宗分庭抗礼,到那时,你、齐瑶、嫡系一脉,将再无污点!”
林尘轻笑,拍了拍齐天,站起身来,转身道:“加油吧,我相信你!”
说罢,就要离开。
“带我一起吧。”
背后,齐天沙哑的声音传来,林尘眼神闪烁,没有回头。
“你要去哪里,你的野心,你的未来在哪里?让我陪你一起去。”齐天起身,眼神坚毅的望着林尘的背影。“在瓮城,在心域,在这偏偶之地,就算我天赋再好,也是种难以成才,更无法跟雷行宗分庭抗礼,带我一起走出去,求你了!”
说着,齐天就要跪下,林尘身具幻影,一把将齐天扶起,面带笑容,道:“齐天兄,何来求字一说,你与我同行,尘求之不得。而且,男儿膝下有黄金,修士更不可随意跪下,不跪天不跪地,只跪生养父母,在世恩人。”
林尘后撤一步,抱拳行礼,肃然道:“齐天兄,你可要想好了,我的未来,可危险无比,成,则称王称帝,败,则万劫不复。”
齐天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声音依旧有些沙哑,道:“对我来说,这里,才是地狱!”
于是,后世一代雷神,就此踏上了征程。
雷行宗,花山。
齐瑶站在一处高石台,眺望远方,他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从何处离开,但他知道,他的哥哥一定带自己离开,是抹除自己身上的一切,然后再带自己离开。
“哥哥,原谅我,如今的我,已经......已经不再是小妹了,如此肮脏的我,哪里还配得上。我只是不想,在你有所成就后,留给他人以话柄......”
而在这时,一位雷行宗弟子走来,看着齐瑶的窈窕背影,眼中淫*秽之色一闪而没,而后恭敬道:“瑶师祖母,老祖宗醒了,让您去侍奉。”
“知道了。”齐瑶不带感情的说道,但她的手掌却紧紧握着。
宗主大殿。
齐统挥手散去面前的一道光幕,笑容满面,藏不住的欣喜。藏在黑暗中的那位走到齐统旁边,沉吟片刻后,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因为那个小子?”
“因为,我嫡系一脉,终于出现了一位有担当的人物了,我,也终于可以,放下一切,放手一搏了。”齐统躺在摆放棋坛的床面上,双眸微闭,一股释然之色,涌上他的脸庞。
“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
齐统摇了摇头,冷笑道:“不急,我会等到他有所成长,到那时,至少我嫡系还算是后继有人。”
那藏在黑暗的之中似乎身躯震荡了一下,而后他传出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当真要如此残忍?”
齐统睁开眼睛,平静道:“不流血不流泪,就无法做到,从根本上铲除呀!”
“齐天,你一定要快快成长起来,我怕,我坚持不了多久,否则的话,我会真的保不住嫡系一脉,保不住齐瑶......”
齐统双眸又再次缓缓闭上,在他心中,这样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