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钟刚过,虞桧就全副武装地来到了东山房内。
他说自己睡不着。
这个经验东山是知道的,自己在早先也是心里盛不住事情的人。他曾经不厌其烦地告诉家人或者同事,不要给我通知,到了眼前通知我就不晚。不要有什么预先,我一直是有准备的人。
我洁身自好这是身的准备,我只有唯一,从来只做一件事情且尽心尽力,这是心的准备。一声令下就会雷厉风行。
这个准备也是灵的准备,比如就是一个泥胎、雕塑或者先天一念,我苦苦地在它的面前修行,我就是它它就是我,互相映照。
没有它也就没有我,我无法立足;没有我也没有它,它还是镇日寂寞。
不要把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临到我的身上心上,让我沉甸甸地有挂碍,背负着。
因为其实这时我正在雕塑之前,或许也就是人们说的佛前,佛前几千年又是莲花或者祈求什么的,这没有错,错的只是类别。也如在灵前,所有存在皆有根本,有本才有出,叫本出。
求的是根。
而普通人们特别容易类别,这是某某某的,这是谁谁谁的,显示了自己的高贵和博览群书,结果是引得夜鬼大哭和流浪,魔夜魔心,都是荒城而没有一点光。
招来很多肆虐。
本来人来到世间有两个公平,生存的权利,死亡的不可违拗。但弄来弄去丢了前者,只留下死亡这个不公平之中最大的公平。
让人拍手称快,而不是悲痛。
没有和的观念。
东山一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去换上宽松的衣服再过来。”
宽松,松垮,松静,静默,不用严禁自己。走一趟不一定是身走,也可能是心走或者灵走呢。
东山这时候却突然审视起自己的念头来,有念即抓,念不空回。我怎么想到和说起了原先呢?此时我是看不见原先的,但肯定的是我有原先,而且还不止一个原先。但这些原先都混杂在了一起,成为了我记忆中的过去。
否则我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生不逢时这句话说的是现实的时,但也可能是自己曾经在的另一个时,那个时高于这个。而这个高指的是修炼、修为的高,生命的高或者灵魂的高。
也可能相反。
但既然在这里在这个世间,就要说这个世间的事儿,否则真的就成了虚妄。虚妄就是流通无知和黑暗的地方,没有心在那里,也就是任何的依靠都没有,没有意识。
可以不知道,但知道不知道是存在的。
不知道的不知道的不知道的不知道,只要有三层就是达不到的地方,中间已经有种植,隔绝了远方。
我非常喜欢远方和不知道,近处已经让我熟悉而倦、熟悉而泣和知道得痛苦。宁肯有远方,去开垦不知道的不知道。
没有意识就是没有道路。
有意识才有了道路,似乎只要可以有路的地方都被走过了,那时候的路阡陌纵横互相连接。只是到了后来某些意识被封固,已经意识不到那个意识。
虞桧穿着睡衣进来,怪不好意思地手里还抱着一个枕头。憨憨地一笑。东山指了指对面的床,他明白了什么意思,学着东山那样盘膝坐好。
东山说:“我知道你既是武者又是羽者,在意识的道路上体悟得深,走的路也多。今天咱来玩个小把戏,带你去两个地方。”
然后二人分别在门前都放置了一个茶杯,茶杯中存有半盏茶。
这自然不是真的茶,是用意念力凭空虚放的。不是实际的,胜于实际,比实际更靠近实际。
如果不是实际的就是一次一次的练习,用的是心,心的练习。如果是实际的就是心已经对此形成了实际,也必将成为实际。
永远不开始就永远不成型,当有人在说在说这个型的时候,我们认为是胡说八道。
放置茶杯的目的是有所警惕,有外人、外物闯入的时候会发出警报,使自己得以清醒,回到这个世界上处理面前的局面。身在哪里身就是根本。
这个身可以承载千世万世,如果这个身破灭了,千世万世都不太靠得住,需要一个中心点才能固定下来。驻世是有用的,那就一定要保持,你不保持也会有其他力量来保持。
当然不不破坏也会有其他力量来破坏。
对于茶杯的预想就是横穿千古留下的根,一炉香烟袅袅九天忙个不停,但高人们都关上门去修炼了,处理事情的人得要隔上一段才能上报,首当其冲者就是当事者。
他说:“我需要一个圆,你需要吗,你是不是也需要一个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