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拉着气哼哼的少女进了船舱。
“你方才晋升境界不稳,莫要动怒。”
“师傅,那人好生可恶,虽然……”
少女挥动拳头,呲牙说道:“我该打他一顿才是。”
“呵呵。”
道姑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宠溺说道:“你啊,那女子神通已成,你怎生打得过人家。
再则,那少年看着无甚修为,却有气韵外溢,极为古怪。”
“哼,就他!”
……
南都城外,张府。
一大早,曹青辞便拖着青玙在前院玩耍,数十株杏树枝叶茂密,挂满了小果子。
“哎呀,春哥总要回来的嘛,鱼鱼你不要总闷着,好生无趣。”
曹青辞双臂挂在杏树,身体来回晃动,哼声道:“等春哥回来,我揍他一顿为你出气!”
“不许,是阿兄。”
“好好,不打他就是,听娘说娃娃会说话了,会喊阿姐了吗?”
青玙愣住,为什么要阿姐喊阿姐阿?
她屈膝靠在树干,歪头说道:“会,喊咕咕,咕咕。”
“喔。”
哐当!
宅院正门猛的被人踹开,几名挎刀武者列队而入,拱手立在两侧。
“庐州淝王世子驾到,人呢!”
一个身着灰色儒袍,手拿折扇的瘦脸中年人,大声喝的:“都赶紧的,出来迎接!”
“哇哦~”
曹青辞落在地上,双手并在嘴边,大声呼喊:“老张,赵斐,赶紧的,州匪打上门来啦!”
张千里惊慌奔出来,一边跑一边说道:“三小姐,你可莫要唬老奴阿,这都第几……”
“赵斐,赶紧的!”
魏莲漪抱着娃娃立在厅门外,颦眉望着闯进来的众人,将娃娃递给芊芊,冷声道:“青鸢,取琴!”
“是,夫人!”
赵斐带着三名护院,持刀挡在曹青辞身前,“小姐,你去厅内暂避。”
“哼!”
曹青辞嚣张的双手掐腰,喝道:“慌甚么,本尊有鱼鱼神将护佑,无人可伤吾!”
“青辞,我没带鞭子。”
“哈?等着,我去为你取来!”
门外,四名面容俊俏的女子抬一顶轿子进门,轻轻放下,齐身福礼道:“恭迎世子。”
手拿折扇的瘦脸男躬身掀开轿帘,腆着脸说道:“世子抬脚,小心~”
一个二十多岁、脸上画有精致妆容的男人,跨过轿杆、抬手挥了挥。
瘦脸男折扇打开,挥臂一扇,赵斐四人瞬即飞了出去。
青玙浮空退后,低头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来啦来啦!”
曹青辞飞身而出,将五灵鞭递给青玙,两眼圆睁大呼道:“娘,妖怪阿!”
瘦脸男伸手喝道:“你……”
“小六,退下。”
“小王乃是庐州淝王世子,申娴,见过魏先生。”
“……”
“……”
曹青辞:“他叫什么?”
青玙:“神,神仙?”
“噗哧。”
魏莲漪坐在蒲团,目光落在眼前琴弦,冷声问道:“世子未请擅入,意欲何为?”
“小王此来……”
“小鱼儿,除却说话之人,都赶出去!”
“好~”
嗡——
铿——
琴声忽起,两团青光自琴弦浮空而出,正落在飞身而起的青玙身上。
院中五色光芒闪烁,一时惊叫声四起,人影不停翻滚、自院墙飞了出去。
瘦脸男挥扇格挡,五灵鞭瞬间打破折扇,在他脸上甩出一道鞭痕,鞭身再动、卷在他的腰身,甩出墙外。
“世子,世子小心阿!”
申娴回头看了看空荡的主路,两旁的杏树枝叶摆动,簌簌作响、似在鼓掌一般。
他深吸口气,稳住颤动的双腿,大声说道:“我乃庐州淝王世子!”
嗡——
“我乃澄妃姨母,曜日学宫特聘大先生,便是王爷见当面、亦须见礼。”
申娴打小嚣张惯了,脸色变了又变,抬手喝道:“那又……”
啪!
青玙喝道:“无礼!”
“呜呜~”
申娴抱住胳膊,面容扭曲地说道:“小王此来,是想请魏先生前往泸州,为座上宾。”
魏莲漪还未说话,却见青玙挥鞭卷住申娴,娇声喝道:“非请之人,便是不速之客!”
嗖!
申娴惨叫着,翻身出了庭院。
“嘶,这,小鱼儿这话说的好。”
魏莲漪起身过去,拍了拍她的脑袋,欣慰说道:“闺女终于开窍了。”
青玙:“阿兄,说过。”
曹青辞:“娘,鱼鱼说的什么意思。”
“……”
魏莲漪抱过娃娃,抬手轻轻拍在她的背上,怅然说道:“芊芊,带她二人去书房,今日不认够十个生字,不许吃饭、不许睡觉!”
“是,姑母。”
……
一个时辰后。
张千里来到厅外,拱手说道:“夫人,秦诤大人来访。”
“唤他进来。”
秦诤一手缠着布条,挎在脖颈,单手行礼:“见过魏先生。”
“直尘,你怎受伤了?”
“旬日前,有人夜闯牢狱劫走神绛道弟子,卑职不敌为贼人所伤。”
那个伤到春哥儿的奟货?
魏莲漪颔首,开口问道:“今日过来,有什么事?”
“卑职代南都世子前来请罪,淝王世子擅闯府中,如今已将他禁在府中,还请先生见谅。”
秦诤说罢上前几步,低声说道:“申娴自淮水登岸,径直寻到府中,世子、府衙皆未得到消息。”
魏莲漪十指浮在琴弦、轻灵舞动,开口说道:“非请之人,便是不速之客。
直尘,可曾听过这句话?”
秦诤:“听过!”
“春哥儿早前说过,张槑、秦诤皆是脾性耿直之人,是可交之友,怎么多日都未见直尘过来。”
“这,卑职惭愧。”
秦铮无奈地抿了抿嘴,说道:“族中长辈无礼,卑职又有愧于芊芊姑娘。”
魏莲漪轻笑道:“这是春哥儿出门前,让我代为问过,日后得闲还是多来府中走动才是。”
“卑职谨记。”
……
水高浪疾,大船张帆顺流而下,前方是一处相较狭窄的谷口。
宽约五六十米,两岸山崖高数百仭、陡峭如刀,水流极为湍急。
张秀站在甲板,正欣赏着鬼斧神工的山川景致,天色蓦然一暗,周围景致突变。
“……”
又出状况了。
此刻阴风呼啸,脚下一条无底小舟,水岸两侧满是看不透的灰色迷雾。
云伊飞身而起,落在张秀身边,急声问道:“春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秀愕然侧首,面色古怪的抿了抿嘴。
“啊!你这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