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宁摸摸他的脑袋:“等安北王的事情解决了,就娶你回家。”
谢珣看着她:“当真?”
陈安宁:“当真,所以好好努力吧。”
谢珣作势道:“等着我,我立刻去将那帮小……解决了!”
陈安宁侧退两步道:“去吧。”
谢珣低笑,“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陈安宁笑他,“又不急了?”
“当然急,只是急也急不来。”将药方和褚公子的信交给暗卫后,谢珣转身靠着书案,静静地看她片刻,又伸手将她拉到怀里。轻轻拥着她,将头偎在她的头旁,轻叹道,“真舍不得分开呀。”
陈安宁也轻拥着他,“谢大人难道没有听过那句小别胜新婚的话?因为不能时时相见,所以见后才不舍分离。真要时时见着了,也就不稀罕了。”
谢珣调侃,“都还未婚,何来小别胜新婚?”
“别贫了。”陈安宁推开他,“既不睡,那就赶紧吃饭去吧。说是两个时辰到,万一提前来了,那就连饭也要吃不上了。”
果然被她说中了。
吃完饭,都没有容两人说上几句话,便有暗卫前来禀报,禁军已经到了。
依依不舍地辞别陈安宁后,谢珣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安宁目送着他走远后,也继续忙碌起来。
这一忙,不知不觉,又一个月过去。
这一个月,在太子、谢谦以及温秦桑的配合无间下,被晋国夺去的城池已经全部收回来。
禁军刚到江南道,对匪徒尚有轻视之心,对谢珣的作战指挥,也都报以不屑态度,在接二连三的失利之后,近来也慢慢放下骄躁,与匪徒们打得有来有往。
而陈安宁这里,被解救出来,还没有确定身份的孩子已经住满了十一个客栈。确定身份,等候其家人前来认领的孩子也住了足足五个客栈。
这日。
在跟着温欢一起将七个孩子送还其家人后,陈安宁坐下来正准备喝口茶歇一歇,便有暗卫进来,交给了她一封信。
以为是谢珣送来的,陈安宁也没有多问。
等拆开信,看到是徐瓒的笔迹,她挑着眉,下意识地看了温欢两眼后,才看起了信里的内容。
写的是陈子苓的消息。
陈子苓被谢珣送到军营后,凭着以往的身份和姣好的样貌,很快就站稳了脚跟。且还很快就勾搭上了到京城办事的安昌郡都尉张宝卷。
张宝卷沉迷于陈子苓的美色与花言巧语,不仅在暗中走通关系后,将她带回安昌郡做了妾,还对她极是宠爱。
她要是从此安分守己,余生虽不能大富大贵,总能安稳一生,但她偏不。
安昌郡与晋国接壤,如果不是太子、谢谦和温秦桑的力挽狂澜。晋国在连夺魏国四座城池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安昌郡。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与晋国勾结上的,竟异想天开地想要为晋国盗取行军图。
只是她的想法虽好,却在刚潜入军营时,就被守卫发现。
张宝卷对她倒是真爱。
明知道她是盗取行军图才被追捕,依旧毅然决然地带着她逃出了军营。甚至在被追至绝境时,还主动引着追兵往别处去,为她争取逃命的时机。
只是……
她不会武功,对环境也不熟,加之又是夜晚,担惊受怕之下,不慎跌入山洞。营兵搜山十日,找到她时,她已经奄奄一息,等大夫赶来的过程中,便断了气。
陈安宁不敢置信地连看两遍,才啧啧称奇地将信递给了探头张望的温欢。
如果不是这封信,陈安宁差点都忘记这个人了。
虽然再次听到她的名字,已经是天人永隔,但想到她被送去军营后,还能生出这么多事来,也很难让人不佩服。
温欢看完信,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安宁的表情,“她这是……”
“大概是不甘心吧。”陈安宁不以为然道。
“不甘心?”温欢不解。
陈安宁起身道:“她认为她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大概是想折腾着来报复我呢。倒是有些本事,只是……”没有用到正道上。
温欢再次看向手里的信,“的确有本事,竟然勾结上了晋国。”
陈安宁往外走的脚步霎时一顿,转身回来,从她手中拿过信,快速地从头到尾都看过一遍后,示意她道:“你给徐五公子回封信,问一问他,陈子苓是如何勾结的晋国。”
温欢回信后,陈安宁又给谢珣写了一封。
谢珣的回信很快就来了。
他也是从徐瓒的信里得知的陈子苓盗取行军图之事,但陈子苓在盗取行军图的时候,太子驻守在安昌郡。以她的本事,自然没有办法与晋国勾结,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安昌郡的府兵里有安北王的眼线。
徐瓒的回信,证实了他这一点。
得知太子在陈子苓盗取行军图当晚已经筛查府兵,陈安宁便没有再过问此事。
又过了差不多半月。
谢珣再次来信。
这次是事关官船被劫案的消息。
经过文宝林近三个月对运河途经各郡县户槽所签发的符牒细查,丹阳郡签发的符牒数量与广陵郡登记的符牒数量差了七艘商船。
而差的七艘商船,都经由长江入海,开往了晋国和齐国。
而七艘商船有两艘出自永丰商行,一艘出自永辉商行,还有四艘出自长隆商行。
在细查三家商行账目后,终于将土匪们劫船之时所用的商船锁定在了长隆商行。
而长隆商行的四艘商船载着所劫官粮驶向的正是晋国方向。
经过对长隆商行总行及分行所有人员的审查,很快便查出来长隆商行的当家叫范晓园,与横行江南道、淮南道的土匪头子范达海是亲兄弟。
谢珣已经带着人去广陵郡抓人。
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进行,陈安宁深吸一口气后,也打起精神,同着温欢一起继续接待起了陆续赶来认领孩子的家长。
“安宁姐姐,”忙碌间,一个时常跟着她们帮忙的女孩子拎着裙摆进来,将一张纸条递过来,“这是一位老先生让我给你的,说是要亲自交给你。”
陈安宁接过纸条打开看了两眼后,目光霎时一凛,而后迅速冲到门外,飞快地扫视一眼周围后,问递纸条的女孩子,“那位老先生呢?”
女孩看一圈周围后,指着不远处的商铺柱子道:“奇怪,刚才还在那里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温欢出来,“出什么事了?”
陈安宁将纸条递向她。
温欢看后,立刻问道:“那位老先生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