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苓抢先答道:“当然!你真以为,你把孙世子救活了,开阳侯夫人就会对你感恩戴德?”
“不怕实话告诉你,开阳侯夫人的想法跟我一样,既然你能救活孙世子,当然也能医治好他!你说医治不好,不过是在报复她先前打骂你的事罢了。”
陈安宁点一点头,“原来如此。”
陈子苓幸灾乐祸道:“过几日,开阳侯府就会重新到陈家来下聘。到时候,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你会代替我嫁给孙世子。所以呀,什么王公贵族,什么谢大人,你就不要想了!”
“没有哪个有脸面的世家权贵,会娶一个与孙世子定过亲的小姐。”
陈安宁戏谑,“所以,这就是你千方百计,不惜自毁清白去算计赵世子的原因?”
陈子苓掐紧掌心,又暗咬着银牙道:“是又怎么样!”
“不妨再告诉你一句吧,你最好别白费力气。我在跟开阳侯夫人商议让你代替我嫁去开阳侯府之时,就跟她说了,让她在下聘之前,先跟各府通通你要嫁给孙世子的气。”
“如无意外的话,现在京城各府都已经得到了你会嫁到开阳侯府的消息了。”
说到这,她又忍不住兴奋起来。
就算她计谋失败又如何?
兜兜转转,她陈安宁还不是一样要嫁去开阳侯府,被那肥猪一样的蠢物压在身下凌辱!
看着她轻狂得意的模样,陈安宁好心提醒,“你的算盘的确打得很好,也很毒,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是神医弟子,我能将两位太医判了死刑的孙世子救活,我的价值有多大,自不必说了。”
“有这样的价值在,你嘴里那些有脸面的世家权贵或许不愿意娶我过门,但阻止你和开阳侯府的算计,却轻而易举。”
“得罪开阳侯府的确不是明智之举,但比起一个能挽救他们性命的神医而言,开阳侯府又算什么?”
春蕊适时地帮腔道:“别的权贵世家会不会出面阻止,奴婢不知道。但只要陈二小姐有需要,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长公主府都会一帮到底!”
陈子苓脸色难看地哼一声,“大话谁不会说!”
春蕊道:“奴婢还真不是说大话……”
“是不是,可不是靠嘴说的。”陈子苓冷冷地打断她的话后,又瞥着邱氏,冷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你母亲找祖母要了五十两银子,说是给你回京城后,所受委屈的补偿。”
陈安宁看向邱氏,看着她心虚讨好地笑,立刻道:“银子呢?”
邱氏暗瞪陈子苓两眼后,谄媚道:“我是想着替你先存着,回头你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我就差人去给你买。”
陈安宁懒得与她废话,“拿给我。”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拿来给你。”邱氏边应声边朝陈子苓走去。
陈子苓知道她是要过来报复,赶紧捂着肚子逃了。
邱氏故作矜持地走到拐角处,待陈安宁和春桃、春蕊都看不见后,才提着裙子朝着她追去了。
陈安宁之所以要用那杯茶加官位、诰命挑拨他们,目的就是让他们互相争斗,从而减少对她的算计。看到她们如愿打斗,自然不会横加阻止。
回到外厅。
看到荷香已经将下人全部叫过来。
陈安宁便道:“从今日起,清芷院就归我了。你们,也都归我了。”
“识相的,我不会吝惜奖赏。不识相的,可以去打听打听永福院的两个婆子都是什么下场。”
“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清芷院太脏,戌时前,无论屋里屋外,都用水给我冲刷一遍。”
“至于你们各自负责冲洗哪一块,由荷香来分配与监督。”
荷香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立刻应声道:“二小姐放心,奴婢监督着他们冲洗得干干净净!”
陈安宁‘嗯’一声,“那就拭目以待。”
荷香激动的上前安排起来。
戌时初。
荷香找到陈安宁,请她去检查成果。
陈安宁并没有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院里院外的水渍都还没有干,陈安宁也不在意,将就着睡了一晚。
第二日一早,她还在迷蒙的睡梦中,邱氏便不顾荷香、春桃、春蕊的阻拦,强行闯进了屋中。
闯进来后,亦不顾她还未睁眼,便掀了被子,要强行将她拉起来。
“荷香,记清楚了。”陈安宁睁开眼,淡声吩咐,“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清芷院!”
荷香立刻应是。
邱氏道:“我可是你母亲!”
陈安宁道:“记清楚了,尤其是母亲。要是没我的命令,谁让她进来了,就自己领罚去吧。”
“你……”邱氏气得就要拉脸,但看一眼春蕊、春桃后,又生生地将气给咽了回去。
陈安宁隐晦地瞧一眼她腰间挂着的碧玺带翠桃佩,随口问道:“说吧,又出什么事了?”
邱氏小声哼上两声,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她脸颊上被陈安宁用匕首划出来的伤已经结痂了,但昨日被陈子苓抓出来的伤还有些血淋淋的,衬着她此刻想摆架子又不敢摆架子的脸色,显得十分可怖。
“都出去!”见陈安宁完全没有要安抚她的意思,邱氏只能憋屈地吩咐。
跟她过来的婆子、婢女都退出去了。
荷香也打算走,但看一眼站着不动的春蕊、春桃后,也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邱氏看她们一眼,到底没敢撵她们。
收回目光,邱氏看向陈安宁,鼓足勇气问道:“你跟那位谢大人是怎么回事?”
陈安宁瞥她两眼,“哪位谢大人?”
邱氏道:“还能哪位谢大人,当然是……广陵王府的那位谢三公子。”
谢珣?陈安宁不动声色地问道:“他怎么了?”
“你昨晚跟他约着见面了?”邱氏紧盯着她的眼睛。
陈安宁扬一扬眉,“你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你先回答我,”邱氏难得坚持道,“你昨晚跟他约着见面后,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陈安宁哈一声,料到谢珣又散布了诋毁她的谣言,但想到昨日陈子苓所说开阳侯夫人已经知会各府,她要嫁去开阳侯府的事,便道:“发生了又如何,没发生又如何?”
邱氏一听这话,当场就急了,“你不能和他发生什么事!”
陈安宁再次瞧一眼她腰间挂着的碧玺带翠桃佩后,似笑非笑道:“为何不能?”
“当然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