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能补拙是良训，一分辛苦一分才。
在莫问书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等到秋后时节，他的等级已经达到二十级，斩首刀法的熟练度，也到了百分之七十七。
但武力值却不是涨到了二十三点，而是涨到了二十五点。
一开始他还有些奇怪，后来才想明白——
锻炼也是能加属性的！
多出来的那两点，就是对他坚持的最大回报！
毕竟，那基本上就代表着他在现实世界的身体状况，终于恢复到了健康状态。
而与之相应的，最大的考验，也即将来临。
“王者配天，谓其道。”
“天有四时，王有四政，四政若四时，通类也。”
“天人所同有也。”
“庆为春，赏为夏，罚为秋，刑为冬。”
甭管科不科学，反正在董仲舒的撺掇下，汉朝这边玩得就是这么个套路。
就跟在王莽的折腾下，汉朝贵人都是单字名一样。
跟着混就对了，别想太多。
“问书，今日是你第一次上台，为师会在你边上支应。”
“你刀法已近大成，力气也练出来了。”
“如今差的，就是那份果决。”
“成或不成，全在你自身。”
“我也不与你说什么大道理，咱们就是吃这碗饭的，吃得下自然是好，吃不下也怨不得人。”
刽子手不好当。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虽然同样是杀人，可当兵杀得是敌人，而刽子手杀得都是毫无反抗之力的犯人。
也许对方确实十恶不赦，但毕竟和刽子手没有切身的关系。
可犯人也是人这点，就让刽子手比较容易产生共情了。
再加上古时候官方断案不似现代那么细致，经常会出现疑罪从有、栽赃嫁祸之类的冤案。
所以这一刀下去，说不得就是一条冤魂。
作为体制内的人，深知官场黑暗的刽子手，只要心理还是正常的，就不可能毫无心理负担。
莫问书也有。
不过他知道自己必须跨过这道门槛，否则今后大抵也还是只能和从前一样浑浑噩噩。
《天恩》绝对是一个改变命运的好机会，摆在他床头柜里的证书和那一百万，就是最好的证明。
若是连这样送上门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有些心慌，不过无妨！”
“今天只斩一级，刚好可以先适应一番。”
虽然都是秋后问斩，但‘秋后’到什么时候，倒也不是那么绝对。
早一天、晚一天，关键还是看上峰的意思。
刘奕虽然为人一般，却也还算有些良心。
他知道莫问书是第一次干脏活，所以特意推迟了其他犯人的时间。
当然，对方更大的可能还是担心出纰漏，影响了官声。
不过无论怎样，莫问书都算是得了实惠，该承情还是得承情的。
“你能如此想，那是最好不过。”
“其实等你做久了就会发现，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杀人，真的和杀鸡、杀鸭、杀猪、杀羊没什么区别。”
“唯一不一样，只有人心。”
风吹幡动，是风动？是幡动？还是心动？
既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而是仁者心动。
唐时佛门高僧的领悟，此时却被一名刽子手，以另外的方式阐述出来。
可见世事虽然变化无常，但却总有相通之处。
莫问书勉强咧嘴笑了笑，跟着便义无反顾的迈入了刑场。
那样子，就仿佛他不是刽子手，而是即将被处刑的罪犯似的。
仔细想来，似乎也差不多？
“……行刑！”
在一大段罪状诉说完毕之后，行刑的命令终于下达。
莫问书早在一开始就不断地催眠自己，可在举刀的那一刻，还是有些微微颤抖。
过于真实的经历，早已经让他把这里当做是真实的世界。
要亲手了解一条同类的鲜活生命，与他来说，实在有些沉重。
可是——
“连一条人命都背不起，还谈什么未来？”
“这里是游戏！”
“即便不是，我也不能止步于此！”
并没有用单纯的‘这里是游戏世界’来糊弄自己，莫问书虽然没有舍弃这部分认知，但他更不想欺骗自己。
人虽然还在犹豫，可千锤百炼的斩首刀法却半点也不犹豫。
仿佛本能般的挥刀，精准的命中了应该削到的位置。
几乎没有感到什么阻隔，就连莫问书自己也没反应过来，他第一次行刑的经历，便已经结束了！
和挥刀时的果决不同。
完成任务后，他反倒是呆住了。
“……问书？问书！”
王贵呼唤了好几声，都没有唤醒他。
最后实在没办法，直接上手拉了一下，这才将他唤醒。
他收起刀，歉意说道：“抱歉，师父，刚刚有些走神。”
王贵却不在意：“不必多说，第一次杀人的滋味，本就不算好受。某当初可是吐了一地，你只是发会儿呆，已经青出于蓝啦！”
他不是安慰，而是真的在称赞。
拍了拍莫问书肩膀，他又说道：“走吧，回去喝些酒，好好睡一觉，待明日醒来自然就好了。”
莫问书深呼一口浊气，点头应道：“好！”
王贵再次强行扯了扯嘴角：“之前都是你下厨，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为师的手艺！”
即便心情不佳，莫问书也不禁眼角狂跳。
游戏里非常贴合史实，目前除了语言方面发现有所调整之外，其他方面根本都是照着汉朝的模子来的。
虽然不能否认这个年代也有美食，但大多数吃食，都实在没法上台面。
莫问书抢过做饭的任务，除了刷好感度之外，也是因为实在不想在游戏里还遭罪。
他的厨艺原本不算好，但起码也比王贵强的多了。
为了自己已经翻腾不已的肠胃着想，他连忙劝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哪有让师父动手的道理？您先歇着，我来！”
王贵本来就有些凶悍的脸色，此时骤然一沉，不悦道：“怎得？为师难得来了兴致，你却要坏某雅兴？”
你那是雅兴吗？
你那是要命！
虽然心里一堆的槽想吐，但莫问书还是只能赔着笑，软语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