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三个字,叶眠稍微安心了一点,可她不知道衣柜里躲着的是谁,也不确定江忱是否能应对得来。
她本意的,不想看到江忱受伤。
所以,她马上后悔了。
再开口,声音里俨然带着一丝颤抖,她咬了咬嘴唇,说道:“还是算了,我一会儿拿过去找你吧,你顺便给玲玲打个招呼,就说我……我晚点和你一起过去。”
对方通话环境发生了变化,风声呼啸,伴随着低低的嗓音,带着不容置否地沉稳,“别怕。”
“你别……”叶眠刚刚应声,就听见后面柜子传出巨大的吱呀声,比刚刚那声小动静醒耳几十倍不止。
紧接着又拖沓的脚步声,一声比一声距离近。
叶眠没想到里面的人真会出来,她心跳吓停了一拍,还没转过身,手机已经被人抽走。
“滴”一声,通话结束了。
这也让叶眠没法做心理准备,手心的汗越来越多。
叶眠回头看,钟钱站在房间中央,比叶眠高一点,却足以把灯光遮个大半,像遮天蔽日般带给人恐惧。
他眸中没有白日见到时的单纯,只剩下猩红的狂躁。
叶眠心脏一沉,表面淡定地挪步到书桌旁,问:“钟钱,你来我家干什么?我没招惹你吧。”
“你说呢?”
钟钱“嗤”笑一声,她问这样软绵绵的话,可眼睛始终不看他,想起今天少女爱答不理的表情,和漂亮的脸蛋,他的自尊心轻易破碎了。
其实今天小姑娘好脾气一点和他打个招呼,他也没想冲动,叶眠算是他的白月光了,也可以正正经经追求一下。
可他是个名牌大学生,小姑娘见了他却恨不得挖八百米,一句话也不说。
是没招惹他,可就那么莫名让人生气,也让人想睡。
他还记得去上大学前,小姑娘就已经很漂亮了。
他年少轻狂也曾肖像过,便躲在窗口外面偷看她换衣服。
那时候,也是那个叫江忱的臭小子,拿砖头砸破了他的头。
虽然后来收到了赔偿款。
但他也因此遭了不少罪,还在拘留所蹲了几天呢。
所以,一听见少女打电话给江忱,他就再也憋不住心思了。
知道一会儿江忱要来,距离不过十几分钟,钟钱只想快点带少女藏起来。
也没那么多废话,凶神恶煞的把叶眠推倒。
“嘶——”
伴随着叶眠低低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她感受到自己后腰传来沉顿地痛。
桌子重重撞在她的腰背上。
叶眠没去看腰上的伤势,而是执拗地抵挡着还要过来的男人,“你别冲动,这是在犯罪,你知道吗?”
“你应该劝自己乖一点,少受罪。”钟钱越发的暴躁,上前一步,薅住叶眠的头发。
使劲把她的头扯过来后。
往她嘴里倒了一层腥臭的粉末。
没过两分钟,粉末融在口腔里。
叶眠就感觉自己完全动不了了。
直接失去了所有直觉。
任由他东拉西扯。
只是一只手还死死攥着桌角,让他没法把自己弄走。
这一切发生的过于快速。
叶眠想,如果她没事儿的话,一定要把这死变态抓进去蹲大牢。
这种恐惧又愤怒的感觉一直持续。
直到有一个人闯进房间里。
暗夜里。
叶眠睁着眼睛。
她看见江忱一身湿气走进来。
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神色,就见他然后拽住钟钱的衣领,冷着眉眼,按住钟钱的头往墙上撞。
“嘶——”
钟钱痛呼一声,可变态就是变态,他没有求饶,只是恶狠狠地笑:“我就知道是你,江忱,放开我,我赔点钱就算了。”
此刻的钟钱就犹如刚才的叶眠一样,丝毫没有还手的能力。
叶眠看着钟钱额头溢出鲜血,惊恐地睁大眼睛。
想喊住江忱,想喊让他不要冲动。
却因为吃了莫名其妙的药,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无声地望着。
无能为力。
江忱的斯文气质全都消失不见,又把他拉起来撞了一下,声音有无尽的阴冷,“我以前说过什么?别靠近她,这是第几次了。”
叶眠心尖颤了颤,药效愈发浓烈,她想去思考这句话的意思,却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钟钱痛得闭紧眼睛,却癫狂似的哈哈大笑,“你不然把我送进去呀,我出来了照样要她,你一个没爹没妈的狗,还想当英雄?当年因为那笔赔偿款,你爹不还把你揍个半死?你打我是要赔钱的,你现在有钱吗?”
听见这样的侮辱,江忱似乎一点也不生气,他暼了少女一眼,把钟钱拖进卫生间里。
女孩漂亮的杏眼儿,不该看到这些。
走出来后,江忱已经洗了手。
他把叶眠打横抱起,放在床上,看着女孩含着泪的眼眶,淡声道:“别怕,我喊了救护车,马上到。”
江忱,不要冲动!
叶眠心里喊着,眼里的泪珠一下从眼眶里溢出来,视觉昏昏沉沉的,眼前模糊到只剩下光圈。
而沉沉带着拖拽的脚步声,一声一声闯入她的耳朵里。
像魔鬼的初始。
——
雨夜,一个少年拖着另一个人进入被火焚烧过的废墟。
雷声滚滚在天幕中。
“你想干嘛。”钟钱死死地瞪着他,声嘶力竭地笑:“你真烦人,我给她喂了药,她明天一醒,什么都不会记得的,你这贱命做过什么,也没人会感激你。”
江忱手指微不可察的动了动,“那正好。”
“你还别不相信。”钟钱恶劣地说道:“我就喜欢她,我就要她,大不了你报警把我抓起来,我出来了我一样要她。”
“果然从小到大,你都是废物一个。”江忱失笑,他平静地看着钟钱,“我没想报警。”
这句话在钟钱的意料之外,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你说什么?”
江忱手上拿过一根木棍,狠狠往他胳膊上一抽,木刺穿透皮肤,渗出了血,“你也知道贱命是什么,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你呢,你敢死吗?你敢让你父亲陪你一起死吗?”
“你……你怎么敢?就为了一个女人?”
钟钱慌了,他也想认为面前的人只是在吓唬他,可是他真的在这个十八岁的少年眼里看到了,那种冷冰冰的、毫无掩盖的杀意。
江忱暼了他一眼,“你说我敢不敢。”
从小时候开始,钟钱就知道这个少年很厉害。
在学校永远是成绩优越的乖学生形象,可背地里就是疯狗一条。
……他真的不敢吗?
第一次受到死亡的威胁,钟钱打了个寒颤。
几乎是用尽了浑身最后一点力气,抢过江忱的手机,从紧急呼叫中报了警。
哆哆嗦嗦苟延残喘的样子,狼狈的不像话。
江忱冷冷看了他一眼,也没阻止他,漫不经心轻笑道:“废物。”
十几分钟过后。
警车的嗡鸣声响起,停在废墟上,江忱和钟钱都被警察局的人带走了。
江忱坐在钟钱身边,吐出了最后一句话。
“下一次出来,滚的远远的,不然我肯定让你死的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