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有五个人,出奇的安静。
莫芷敲字的声音尤为突出。
下意识停住动作,她转动眼睛,用余光打量落地窗前的状况。
许总的脚落进安小姐的手中。
抬起脚,安小姐拿着棉签,沾一点药水,涂到伤口上。
她轻轻点上去,动作很轻柔。
视线上移,莫芷愣住了。
被人碰了,许总居然任由身前的人动作。
之前有合作商来公司,欺负许总是女人,伸出咸猪手,碰了一下。
那合作商的手脱臼了。
还有一次是个女人,馋许总的身子。
不是跑得快,手指就保不住了。
安小姐的手……
莫芷按住电脑,眼睛死死盯住她们。
许总微微低下头,目之所及,正是安小姐。
“安益清。”许总发话了。
安小姐还不明情况,漫不经心地应一声。
莫芷的心提起来。
扫一眼刚收拾三分之一的客厅,心道不好,只怕又会凌乱不堪。
咚。
酒瓶子落地,砸进废墟里。
许总说:“起来,我没叫你弄。”
“我自己想处理。”安益清发扬有话直说的美好品德,“胡小姐能为你打扫客厅,我为你处理伤口,算不得稀奇吧?”
“安益清你闭嘴。知道我跟她什么关系吗?你就跟我比。你配吗?”胡冰洁扬起断掉的相框,砸向她。
门口的保镖没来得及阻止。
那东西飞出去,犹如离弦之箭,射向窗边两个人。
相框比较硬,被砸到,得穿个血窟窿。
莫芷吓一大跳,急忙站起来:“许总小心!”
话音未落,半截相框穿透灯光,往许泠音脑袋上砸。
莫芷呼吸差点停止了,想冲过去,却见远处一闪。
相框擦过乌黑的长发,砸在玻璃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而后往回弹,摔回沙发脚下,压住垂下的长发。
这是许泠音的头发。
此刻,她坐在沙发上,上半身贴着大腿,低垂脑袋,头发散下来。
脑袋充血,想吐。
她背上压了个人,根本起不来。
相框上来的前一刻,安益清用力把她按下去。
那东西有没有砸到安益清,她不确定。
抬手推推背上的人,许泠音嗓音有点急:“安益清?”
寂然无声。
许泠音急忙喊道:“莫芷,过来看看。”
莫芷如梦初醒,一个激灵,飞奔过来,扶起安益清。
安益清呆呆愣愣,毫无反应。
眼珠子都不会动了,一副被砸傻的模样。
“莫芷,叫司机送医院去。”许泠音起身,扶着人就要走。
手臂被拽住。
“不用。”安益清突然开口,抬手揉揉脑袋。
许泠音狐疑地打量:“没砸到?”
安益清摇摇头,放开她的手,弯腰捡起相框,爱惜地摸摸上面十来根黑发。
“我只是在想,刚才再趴下点,头发就不会断了。”
“嗯。”许泠音应完,眼神闪烁片刻,转开脑袋,脸色泛红。
刚才发生危险时,安益清的脑袋,大概在自己的腰部。
安益清横了一个手臂,隔住她和安益清的脸。
按照这女人的说法,没有那个手臂,她的头发就不会被扯掉。
相应的,安益清的脸,会贴住她的腰……
立刻打断思绪,许泠音深吸一口气。
缓了几分钟,脸色稍微恢复些,扭头吩咐莫芷,去药店买点软膏。
说罢,踢开地上的东西,走向胡冰洁。
胡冰洁被保镖按在地上,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看着逐渐走近的许泠音,胡冰洁瞳孔骤缩,疯狂摇头,哆嗦着:“许泠音,我不是砸你,不是……”
许泠音站她面前,挺直腰背,只垂下眼眸,觑着脚边几乎匍匐的人。
“胡冰洁,从今以后,再出现,我不会心慈手软。”
“阿音……”
“别叫得这么亲热,我们不熟。”
胡冰洁浑身一颤,面如土色。
“看在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
“你的行为影响到安益清,赔付50万,打安益清账户。”许泠音面无表情地吐出这句话,对保镖抬抬下巴。
胡冰洁还想说什么,安益清瞥见许泠音脸色不太好,就走到胡冰洁身边,带她下去。
无声地走到门口,安益清没有立刻离开,跟着胡冰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