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楚子航 其二
一片流光溢彩的世界。
楚子航望着周围的一切，不由自主地在原地踱步着。
他感觉身体的周围有很多记忆组成的泡沫，像是被吹起一样，自在地向着周围不断飞去。
“这是哪里？”
楚子航的神色茫然，双眼里仿佛看不清这一切的迷惘与虚幻，只觉得自己是个无思考的有机体。
他感到越来越多的迷惘，最终还是进入了其中一个光圈内。
在这个光圈里面，他陷入到了一种类似于缩小的体验里，仿佛回归到了大概十年之前。
又或者说是五年之前，又或者说是六年之前，又或者说是七年之前。
在这片梦境里，楚子航根本无法辨认自己的时间。
“飒飒……”
枫叶，还是其他的东西？
好像有什么进入了耳朵里面，越来越多嘈杂的声音将他围住，仿佛一群正在叫嚷的老鼠。
楚子航费劲心力想要拨开，但是得到的结果却是睁开双眼，看到了当初的那一个夏天。
“楚子航，你打不过我的！”
这是什么声音？
为什么这样的耳熟，仿佛自己在很久之前就听到过的一样。
而且为什么这么清晰，难道这里不是梦境吗？又或者说是，我当年的梦境就有这么具象化？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楚子航的感觉变得越来越是奇怪至极。
哪怕是平时无往而不利的思考反应能力，在这种情况之下也仿佛陷入到了某种惰性的情况之中。
难道说真的哪个环节出问题？
楚子航不断思索着，突然眼前的所有事物坠入到黑暗之中。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是双手提着木剑，做好了要与对方进行殊死搏斗的情况。
“……”
“来吧。”
楚子航这次没有逃避，而是看着曾经自己的对手，那个在很久之前很想要战胜的一个人。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木剑，远超过这具渺小身体无数倍的力量瞬间爆发了出来，将对方劈成两半。
不光是剑，还有整具身体。
“砰！”
无数血浆迅速喷涌而出，像是要将所有的观众都变成在这一次喷射之下的受害者。
“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像是要控诉楚子航的杀人行为。
瞬间，惨叫声此起彼伏，人群迅速奔波游走，像是要去往到某种不知去向的远方地区。
楚子航的眼神之中包含沉默。
他在无数人包裹的人海里，就站在原地巍然不动，宛如一尊从不移去的礁石。
而在他对面所站着的，正是一个看上去相当可爱年轻的女孩，正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他。
“喂，你杀了人诶。”
“你为什么不逃。”
楚子航看着眼前的女孩，嘴里说的话语很是沉寂，仿佛已经将杀人不眨眼这几个字写在了头上。
“因为…因为！”
女孩仿佛受了什么刺激，满脸涨得通红：“这就是不能说的秘密嘛，我的存在对你来说不好。”
楚子航看着女孩：“我从来不记得在我的记忆里有你这么一号人物，看样子你是临时加进来的。”
“不是哦。”
女孩摆了摆手，从石墩子上面跳下来，看着楚子航此刻已经如同龙瞳般发亮的双眼。
“我早就认识你很久啦。”
“只是我用了一点手段，你无法在正常的情况下回忆起我来。”
“甚至就连当初你在高架桥之上的那一次，你还记得你是怎么离开的吗？真的以为是开车的嘛？”
“什么？！”
楚子航顿时吓了一大跳。
等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身处在一片仕兰中学的雨夜。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上。水花溅开，水沿着玻璃哗哗得往下流，形成一层透明的水膜。
操场上白茫茫的一片。
雨流狂落，这根本就不像是下雨，而是指头粗的水柱贯通天地。
下午就开始刮风，放学时忽然一声暴雷，教学楼前的的面上哗啦啦一片水点子，像是有人那大笔沾了浓墨甩在生宣上。
刚开始的时候，校工部的人还穿着雨衣在操场上跑来跑去，检查排水系统，怕雨水把草皮还有美国进口的颗粒塑胶跑道给泡坏了。
而现在，草皮已经被暴雨彻底打翻了，露出一块块斑驳的黑色泥土，塑胶跑道上，积水没过脚面。
从横的扯着在泥土上留下了交错的印记，门卫拦不住来接人的家长，私家车纷纷开到操场上等着。
就在半个小时前，那里热闹的彷佛集市，每个人都在死摁喇叭，雨幕里学生们认不出自家的车，没头苍蝇一样乱转。
最后所有人都被接走了，操场上空无一人，仕兰中学的天蓝色校旗飘扬在天幕背景上。
“……”
楚子航站在玻璃前，望着外面发呆，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天黑得像是深夜，教室里全部的等都是亮着，苍白的灯光照在他的背后。
他摸出手机拨号，嘟嘟的响了几声后，老旧的电话接通了。
他把话筒贴近耳边。
“子航你那里下雨了吧？哎呀，妈妈在久光商厦和姐妹们一起买东西呢，这边也下雨了。”
“车都打不着，我们喝杯咖啡，等雨小点儿再走，你自己打个车赶快回家吧。”
而后电话挂断了。
楚子航默默的合上手机，从头到尾他一个字都没说，他也没准备说，习惯了，每次都是这样。
他只是问问妈妈在哪里，同时告诉他自己没什么事儿，让她安心的该干什么干什么。
可楚子航不想给爸爸打电话，他知道爸爸会让司机开着那辆顶级配置的奔驰s500来接她。
爸爸是个很有教养的优质的好男人，非常喜欢当舞蹈演员的漂亮妈妈，也爱屋及乌地对他好。
嘴里最常说的就是：子航啊，有什么需要就说出来，我就是你爸爸。会对你尽义务的。
有个有钱的的爸爸要对他尽义务，听起来很不赖。
可楚子航没提过什么需要。
无数记忆在这一刻涌上心头，楚子航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又一次地回想起当初的一切。
难道是那个女孩的一句话？
他想起蹲在石墩上的女孩，但转瞬还是摇了摇头，那一幕还不足以让他沉浸到这种地步。
不过，貌似也还不赖。
重新体验一次的话，应该就可以和父亲一起在梦中作战，至少不会愧疚而遗憾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