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城吗？”
路明非念着上面的字体。
顺着牌匾往下看去，眼前出现的是一座伟岸城市的巨大门户。
内部散发着危险的气机，仿佛是在警告所有的踏入者，一旦步入这里，就和地狱的边界不远。
“真是一座庞然大物啊。”
他不禁感慨道。
这迎面而来的气势，这铺天盖地的巍峨，要是让克系路明非与大家站在这里的话，应该会忍不住到里面去勘探并且记录数据吧？
果不其然，弹幕闪过。
【克系-路明非】：有点像死灵之书上记载的拉莱耶，难道主世界是和我同类型的世界吗？
当然有可能啊，不然以人类的力量怎么能做出这样的海中城市。
不过根据情报来看，这里大概率就是青铜与火之王的杰作，也就是历史上曾经存在的白帝城。
正当路明非想要在弹幕上回应的时候，一道声音在耳畔忽然响起，将他的视线拉了过去。
“呜呜……”
那是一道男音，但是在极端的痛苦之下，音色被扭曲到了听不出来是谁的程度。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楚子航跪在地上，用手撑着地面，两只眼睛里流出鲜血。
看到这一幕，道诡路明非眉头一皱：“真是的，你队伍里有这种人，就不要让我来传送啊。”
路明非：“啊咧？”
看着他满脸疑惑的样子，道诡路明非摊开手说：“可能触发了一些痛苦的记忆，让他稍微缓一缓。”
听到道诡路明非的这句话之后，他表情复杂的看着眼前身穿卡塞尔校服的楚子航。
痛苦的记忆吗？
可以为什么刚刚当我陷入迷惘的时候，看到的是雪地之中与路鸣泽互相对脸的场景。
路明非总感觉路明非跟自己有着某种联系，可他现在无法分辨，仅仅是看着当前的场景出神。
只见楚子航撑在地上的双手十指弯曲成爪，深深地抓进地面上，鲜血不断地从没入地面的指缝流出。
“看起来很痛苦，对吧。”
道诡路明非看向路明非：“他的痛苦如果放在我身上，足够登阶一次，这是身心俱疲的苦痛。”
不论是谁，看向此刻的楚子航，都只能够感受到这具瘦削身躯里爆发出来的惊涛骇浪般的悲伤。
刚刚缓过神来的恺撒，此时看着眼前的楚子航，表情上也满是“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道诡路明非叹了口气。
“我无法看到他的内心，没有办法把他的故事讲给你们听。准确来说的话，他的心一直是闭合的。”
“人与人之间无法互相理解，可能这个就是你们常说的血之哀吧。”
听到这番话，恺撒警觉。
“你怎么知道血之哀？”
道诡路明非摊开双手，旋即身旁又多出来一道白色的虚影，虚影和他的嘴型完全保持一致：
“是我告诉我自己的。”
路明非瞠目结舌，这个虚影身上的像素点，难不成这个就是影像状态之下的道诡路明非？
莫非……
“对，没错，这个世界上有人记录下来了我的身影，所以我让它化为了活物，帮我搜集信息。”
在说完这些话之后，眼前的影像突然变得虚无缥缈了起来，道诡路明非连忙开口道：“错误的。”
说完这些，影像才真实立体。
恺撒虽然很不明白对方最后为什么要说那一句话，但听到对方了解血之哀的缘由，也还是点了点头。
他看了一眼楚子航。
“楚子航，拥有着永远不灭的黄金瞳，更是被誉为a＋级，论上我的血之哀，是不可能与他相比的。”
“这便是力量的诅咒。”
道诡路明非听到这句话之后，看了看手心：“力量的诅咒么？”
“真是扭曲啊。”
他的本质也是路明非，还是那一个s级到校的新生路明非。
明明他已经穿越到了道诡异仙的世界，拥有了新的身份，可是却还是无法逃离这个哀伤的名词。
像是楚子航那种级别的痛楚，道诡路明非经历过五次。
可惜所有人都不明白，说出来这些迷惘也都只会被安慰，从来没有人是可以感同身受的。
“不过，这也还是有好处。”
道诡路明非缓缓道：“在我的迷惘待过之后，在现实世界里的一个时辰之内，不会遭遇精神攻击。”
恺撒叹了一口气。
“但是我们现如今不是在龙族战场上，只是去取回龙王之卵，根本不可能遇到什么精神攻击。”
忽然，他看向一直在旁边站立着的路明非。
“我想，关于这个名为血之哀的问题的话，作为s级血统的路明非，应该没有人比他更懂血之哀。”
听到这里，路明非有点茫然。
听到二人聊天的时刻突然提到自己，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没人比我更懂血之哀？”
回忆起从小到大的经过，貌似还真没多少哀伤的片段，难道是因为自己喜欢把头埋起来当鸵鸟吗？
“嗯？你不觉得孤独吗？”
恺撒一脸诧异地看着路明非。
“没啊，我还挺自在的。”
路明非学着恺撒加拿大人的样子耸了耸肩：“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s级不是真的，只是一个水货？”
“不可能，血统是根据龙血纯度测量的，你能到达s级是不会受到外在因素影响的。”
恺撒的表情严肃，伸出一只手解说道：“况且通过你言灵的力量，我们也可以确定你就是s级。”
听到这句话，路明非总算是蚌埠住了，什么言灵啊，那明明就是道诡路明非传下来的功法。
原来你们还真觉得这是言灵？
路明非捂住脸，他没想到蝴蝶效应竟然是这样的作用，曾经他的一言一行到这里都成了阻碍。
不过仔细想想看的话，对方说的血之哀并不是全然没有道理，路明非自始至终就是不被理解的人。
他宛如一个浑身长满了刺的豪猪，任何靠近的人都会受伤，而他想要靠近的人也会受伤，只要在把控到一个距离，才不会有事。
可到了那个距离，也就没有人可以仔细请倾听他的心灵了。
“准确来说的话，我也确实有那么一点孤独，”路明非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但我是爱的战士。”
恺撒：“……什么虚渊玄。”
“你也是老二次元？”
……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道诡路明非已经走得很远了，只见他来到巨门的牌匾之前，轻轻用手一撕。
恐怖的雕像上，轰然打开一条深不见底却直通城池的隧道。
他回过头去，看向众人。
“各位，门已经开了。”
“等到楚子航完全清醒过来，我们就到这座白帝城里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