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了几眼,见到芬格尔还是全身躺在地上的状态之后,路明非连忙躲到一个柱子的后面。
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将手轻轻敷在胸口上,表情慢慢放松下来。
“还好,逃过一劫……”
仔细想想,就算没找线,也还是有出路的,只需要在路明非交流群里建立一个直播间。
(过程省略)
总而言之,路明非在心里已经制定好了后续详细的计划。
然而下一刻睁开眼睛。
“嗨,小师弟!”
刚才的那个白毛要饭神经病,竟然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路明非刚想飞奔着跑开。
可迈动腿没跑几步,突然芬格尔又瞬移到了他的左边,上下端详起路明非身上的衣物。
“我看到你的入学指导手册了,你是卡塞尔学院的新生对不对?”
嗯?
路明非听到这句话之后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眼前这个落魄到极点的流浪汉竟然也是卡塞尔的学生?
芬格尔摆了摆手。
“我是你的师兄,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芬格尔·冯·弗林斯,是个读书人,不是乞丐。”
这是一口纯正的高等英语,甚至比仕兰中学里年级口语第一的赵孟华都要标准许多。
不过路明非没有时间品鉴他的英语与含义,他只知道越来越多人的路线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而之前才打消嫌疑的两个西餐店服务员,也在一脸狐疑地看着路明非,仿佛重新质疑起了他的身份。
眼看自己不管跑到哪里都会被立刻追上,路明非头摇的像拨浪鼓:“すみません!私の英语はあまり上手ではありません!”
他咽了咽口水,自己长着一幅亚洲脸,对方应该看不出来吧?
“咦?”
“在我这冒充日本人呐?”
“你这破日语跟机翻的一样,要不师兄到了卡塞尔给你露一手?”
芬格尔挑挑眉毛:“我看出来了,其实你是中国人对吧,你们的汉语吃香啊,我们卡塞尔学院全是说这个的。”
他说出普通话来十分流畅,甚至还带点南方口音,格外亲切,显然就是学过一段时间的中文。
抱着最坏的可能来看,这个叫芬格尔的,可能还精通八国语言。
听到这句戳穿的话。
路明非也就放弃挣扎,再也不顾周围人的视线,满脸疑惑的问道:“卡塞尔学院都是说汉语的?”
“没错!”
“总之跟着师兄我来就对了,帮你找线,之后再飞黄腾达,度过美好的四年大学时光!”
芬格尔比划着将来的前景。
眼看对方要做出一幅拐卖小孩的样式,路明非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于是连忙双手交叉道:
“我需要你的身份证明。”
“这个啊,我找找。”芬格尔在自己的背包里摸摸,最后成功找到一个铁质的校徽。
“这个算吗?”
校徽上是一棵斑驳的世界树,看到眼前这个可疑人士终于证明了身份,路明非的表情逐渐镇定下来。
“那线在哪里?”
他放平心态询问,将他本次入学以来的最大疑惑表达出来。
“这个问题,需要付费20美元。”
芬格尔说完,就瞅准了路明非兜里的20美元,伸手就要夺取。
然而在刚拿到手上的时刻,就感觉到路明非的身体化作一道流光,迅速飞驰到了他的手边。
好快!这是芬格尔的第一念头。
下一刻,他的手上传来一道怪力,径直将20美元拿了回去。
“我也饿肚子。”
路明非挥舞着钞票:“我可以花钱给你也点个汉堡和薯条,但是首先,你得告诉线的位置。”
听到这段话之后,芬格尔脸上的两行热泪直接炸了出来。
“这才是我师弟嘛,之前遇到的全部不近人情,每次都让我在地铁站里饿肚子……”
话语里带着哭腔,脸上的神情也很感动,但是路明非看见这货哭,他竟然有点想笑。
看着一会儿将他的手往高举一会儿又放下去的芬格尔,无奈的路明非连忙摇了摇手:
“好啦好啦,我们去洗手间稍微洗漱一下,西餐店应该就不会认为我们两个是乞丐了。”
“不过你老实告诉我,你说之前遇到过很多学弟学妹,难道你来这已经很多年了?”
路明非敏锐的察觉到关键点。
“是滴是滴,我今年这是第八次来这里,因为我留级四年了。”
留……留级四年?!
路明非看着眼前落魄的芬格尔,这家伙跟他一样废柴,难不成自己到校之后也得这样?
想到四年后他和芬格尔没有奖学金,在地铁里游荡的样子,路明非就忍不住掩面哭泣。
然而看到路明非错愕的表情,芬格尔只是笑笑。
“放心,对我而言这还只是开始,我是必定留级十年的人。”
你留级十年个啥啊!
路明非蚌埠住了,这家伙是全科都挂吗?在这里学了那么多年,难不成就连题型都没掌握?
说着说着,两人便在西餐店点了套餐,一顿吃饱喝足之后,就启程去往芬格尔所说线。
……
路明非怀疑地看着周围。
“芬格尔师兄,这就是你说线,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
只见天色已晚,除了他和芬格尔以外,这里就没有其他人,陪伴着两人身影的只有窗外的月光。
排列的等候座规格整齐,眼前看到的是类似高铁的轨道,锈迹斑斑的,有股历史的气息。
“我们来的比较晚了,这玩意儿就像霍格沃兹特快列车,是按时间发出的。”
芬格尔摊摊手:“如果要想等的话,就只能到明天的早上喽。”
路明非听完满头黑线。
那自己慢慢找不是也能找到这里,貌似亏了很多钱。
“先睡一觉吧,还有时间。”
芬格尔伸了个懒腰,如此提议之后,就率先一步在座位上躺了下来,索性闭上双眼。
“嗯。”
路明非也不怠慢,不过两三秒钟的时间,就整个睡在了地板上。
……
恍惚间,他听到几声钟响。
像是教堂的钟声,是有人结婚吗?路明非望向窗外。
“路鸣泽?小恶魔是你吗?”
看到熟悉的身影,路明非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深金礼服人影的方向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