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最近工作太劳累呢?”夏玄灵一边念叨,一边拿着红糖去了茶水间。
裴金澈望了一眼夏玄灵的背影,又回眸看向连华生,不冷不热地说道:“好走,不送。”
“一句谢谢都没有,真没良心。”连华生摆摆手,只身往门口走去,出门前还跟夏玄灵打了声招呼,“玄灵,我先走了。”
“谢谢你啊!都没来得及给你泡茶的!”夏玄灵扯高了音调喊道。
连华生笑了笑:“咱们都什么关系了!还泡茶!你好好照顾阿澈吧!”
说完,连华生就走了。
裴金澈又软瘫在了沙发上,脑海里回忆着这一个月来在实验室里所发生的事。
一片纯白的实验室,无论是地面还是实验室台面都是一尘不染,各种试管参差有落地摆放,各种仪器滴滴答答地作响。
那个女人就躺在无菌的透明玻璃箱里,身上只盖着一条白色的棉布,而这白色棉布下,她的身体插满了各种针管,粘满了各种仪器的探头。
在他与她的血液交换循环的作用下,她身上的各种伤口、病痛,除了那颗已经移除的肾无法复原以外,其他都已经痊愈,唯独她的大脑仍旧处于昏迷状态。
大脑是复杂的,他的血液与她的血液融合后,修复她的大脑需要更多的时间。
其实,这个女人,他小时候就见过。
只不过,他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还是培养皿中被筛选出来的一颗最优质的胚胎。
然后,她比他幸运,她被移植到了一个有背景的名门望族的大家庭里,成为了那个家里的少小姐。
而他却只是移植到实验室里一个姓裴的女医生的腹中,那女医生在生下他后,只不过是赐了他一个姓,却从未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
因为,他在他们的眼里,就只是一个实验品。
他对“夏玄灵”的情有独钟,就是源于小时候在实验室里的那段记忆,因为羡慕,以至于他长大后,对现在的这个夏玄灵暗生情愫。
童筱颖苏醒的那一刻,在与他对视时,将他年幼那残忍得不堪入目的童年唤醒。
刚刚苏醒的她,犹如初生的婴儿,眼神纯净得天真无邪。
在实验室里,她很乖巧、很听话,就因为她是解药的母体,实验室里的科研人员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
但是,在裴金澈看来,她只不过是他们的实验品罢了。
他不堪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这一切,便将自己和她是实验品的事情偷偷地告知了她,这才引得她暴躁不安,反抗他们在她身上采血。
结果,他没料到自己会害到她,连华生的父亲决定将她变成植物人,让她永久沉睡。
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一个让他无法逃离的噩梦。
如果不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装“乖”任由他们摆布,只怕他早就变成了植物人,哪会有今天的成就。
但是,哪怕是他有了一半的自由,也逃脱不了那个实验室。
连华生每次替他父亲,将药剂带给他。
因为,没有他们的药剂,抑制他体内的代谢,否则他会过早衰老。
说白了,他只不过是他们实验里的一个失败品而已,而童筱颖是一个成功品,他这个失败品最终成为了成功品的辅药。
夏玄灵将红糖水端了过来,在裴金澈的身旁坐下:“已经不烫了,你快喝了它。”
她的话,拉回了裴金澈的思绪,裴金澈苦笑了笑,接过夏玄灵手中的杯子,将杯中的红糖水一饮而尽。
“我去给你把饭菜再热一下。”夏玄灵从裴金澈手中拿走空杯子,起身微笑着说道。
裴金澈眸光黯然地点了点头。
离开裴金澈的公寓后,连华生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去了自己父亲的实验室,原来他来这里是进出自由的,但是现在他的指纹失效了,半年前就这样子了。
只不过他之前没在意,但是听了裴金澈的那些话后,他上心了。
就算他盗用了他老爸的指纹,还有面部扫描那关,他过不了,要想把童筱颖救出来,还真是难上加难,他得想办法通知傅夜沉才行。
现在,唯一能救童筱颖的人,也就只有傅夜沉了。
只是,连华生还是有些小担心,万一傅夜沉把他爸的实验室炸了怎么办?
连华生站在实验室的大门外,一边思忖着,一边左右徘徊的时候,大门内突然间传来了细微的类似于玻璃破碎的声音。
会不会是他产生了幻觉?
连华生狐疑地朝大门凑近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