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的时间里。
封白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
之前他独身一人进入虫谷,找到了古榕树内的绛血玉棺,那时他还没想明白,大祭司费尽心机谋划布局。
结果自己身死,雮尘珠也留在了献王身上。
他在这场谋划中,究竟是为了什么?
但在看到王座上头戴帝冠的女人时,他知道了,大祭司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将自己融入痋引,成就传说中的痋王之境,永生不死。
而是用邪恶的痋术,唤醒雮尘珠中的秘密。
从而让精绝女王死而复生!
这才是他最终的筹谋。
可怕!
想清楚其中的隐秘,饶是封白,也不禁对那位大祭司产生了深深地忌惮。
此人心性手段之恐怖,简直闻所未闻。
他出身的部族,一定就是一手建立起了精绝古国的地底鬼洞族,所以他才懂得被称为滇南三大邪术之一的古老痋术。
鬼洞族当年建起精绝古国后,正是凭借着邪恶无比的巫术击败周围各个部族,同时统治那些西域各国数百年。
只不过精绝女王贪婪无度,疯狂使用鬼眼神中的力量,在转世时,被鬼洞族统治诸多小国揭竿而起。
虽然在兵临城下时,精绝国祭司以自身精血唤醒鬼眼神,重新为鬼洞族抵御外敌。
所有见过虚数之眼的人,尽数石化,联军伤亡惨重,不得已败走而逃。
但精绝古国同样在战争之下毁于一旦。
精绝女王死后,被葬入了昆仑山下的亡人谷。
而又过了近千年后,鬼洞族的其中一支脉族中出现了个天才之人,他生来便精通各种邪术。
在知晓了鬼洞族千年前的辉煌时,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复活精绝女王。
而其中最为关键的便是凤凰胆。
为了得到它,大祭司布下了一个惊天大局,先是为献王出谋划策,攻下遮龙山,为的就是遮龙山下水龙晕。
水龙晕内蕴藏龙气。
利用龙气滋养凤凰胆。
之后又将自己葬入棺中,肉身融合古老的痋引,妄图彻底打开凤凰胆,又留下祖训,让鬼洞族后人继续自己未成的谋划。
可惜……
沧海桑田,时过境迁,转眼两千年过去。
曾经的鬼洞族早已经烟消云散,消逝在了历史长河内,遮龙山下的隐秘,也随之一同被埋葬了地下。
呼~
看似眨眼的时间,封白却像是经历了数千年的变迁,在时空长河里遨游了一番。
当中的许多实物画面,来自他的推测。
如大祭司的存在。
但封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应该已经无限接近于了真相。
此人所谋绝对算得上空前绝后,所有人知道雮尘珠那样的上古神物后,第一反应都是借助其中的力量获取永生。
即便是雄才大略的汉武帝也没能逃过这样的宿命。
但他没有。
大祭司所想,只是为了复活鬼洞族所信奉的精绝女王。
一旦女王死而复生,那么就一定能够带着已然落魄的鬼洞族人重现先祖千年前的无上荣光。
可是他千算万算,还是没能料到,两千年过去,自己的谋划并未能成功。
无论是鬼洞族的痋引,还是埋在水龙晕下的雮尘珠。
想到这,封白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吧。
但每次跨越时空和这样惊才绝艳,盖压当世的人物隔空相望时,封白仍旧难掩心中如潮的澎湃激动。
无论是矿山墓下,堪破陨铜之谜,入棺获取长生的青乌子。
亦或是眼下这位谋划千古的大祭司。
这两人都是绝对的天才人物。
但天才和疯子往往只有一步之隔,跨前一步便成了疯子。
青乌子疯吗?
当然。
不疯狂也不会将自己埋入陨铜打制的棺椁内,上千年下来,虽然还活着,但和一具行尸走肉也并无区别。
这位大祭司比他更为疯狂,十倍甚至百倍。
“小哥?”
“喂,醒醒,小哥?”
“道兄,他这是?”
“恐怕是被那枚倒竖眼睛影响了心神。”
“那得赶紧将小哥唤醒啊,要不得出事。”
从沉思中醒来,封白还没开口说什么,耳边就听到一阵忧虑的争论声。
陈雨楼和鹧鸪哨竟然以为他被那只邪异的眼睛,拉入了幻境,正商量着如何叫醒自己。
看到这,他心头不禁生出几分好笑,又有些许感动。
至少在凶险当前,存的是救他的心思。
“咳咳……”
佯装咳嗽了几声,封白迅速睁开眼。
“小哥?”
“小哥你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见他醒来,陈雨楼和鹧鸪哨迅速围上来,一脸关切的问道。
“我这是?”
瞥了一眼两人。
他眼神里适时的闪过一丝迷茫,似乎还不清楚当下的处境。
“小哥,你这刚才被鬼遮眼了。”
陈雨楼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道。
“鬼遮眼?”封白眉头一皱,“我刚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从精绝女王的雕像,推测大祭司的谋划,确实像是在时间长河里遨游的一场梦境。
如此真实。
他甚至追溯到了更为久远的时代。
从地底下出来的鬼洞人。
就如大禹治水时,在淮水边上尊奉蛇神的拜蛇人,同样是生活在地底之下。
“先别说这个了,小哥,你可认识那浮雕中的女人?”
见陈雨楼还想说什么,鹧鸪哨罕见的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凛凛的看向封白问道。
那枚倒竖的眼睛,他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或者听说过,但任他怎么想,都记不起丝毫。
那样的感觉,让他无比煎熬。
只想早点弄清楚女人的身份来历。
可惜,在两人期待忐忑的目光里,封白只是摇摇头。
这件事关乎精绝女王与雮尘珠,随意道破的话,其中会牵扯出太多的漏洞。
如他从未去过西域,为何会知道数千年前的精绝古国。
又如何知晓大祭司的存在?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弥补。
所以最好的法子,那就是干脆闭口不谈,将所有的秘密隐藏。
等到他们知道的那天,自然一切皆有定论分晓。
鹧鸪哨叹了口气,神色显得有些无力。
“小哥都无法辨认,那恐怕世上知道的,也就没几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