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封白击败黑背老六。
又让张起山、吴老狗和齐铁嘴三人相迎。
即便没看到楼上赐药二月红的情形，但在众人看来，他身份已然是极具说服力。
以一种近乎于驳斥的态度，打断半截李，自然不算什么。
他们更关心的，是李宫朝问出的那句话。
难道真还有第二件？
要知道长沙城多少年没出现过打花会了，之前三人相争的一幕，注定会在今日过后，衍生出各种版本，流传在街头巷尾。
“那就要看李公子能出什么样的价了。”
封白摇摇头，既没确认也没否定，等于是留下了一个悬念。
“天，这位小爷恐怕真是大倒斗世家来的。”
“那件冰裂纹瓷瓶竟然是他的器物。”
“那样的货物，少说也是一座南宋将军墓了吧？”
“肯定的，那种规制的明器，一般的斗里跟本找不到。”
“就是奇怪，那位既然功夫手段如此之强，为何之前没将六爷的位置取而代之。”
“这就搞不清楚了，到了那些位的层次，看不看的上九门还是另说。”
楼下一帮人压低声音，争论不休，如沸腾了一般。
尤其是对封白的身份来历，再次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猜测。
好奇这种东西，是人的天性，一旦埋下了种子，就必然会掀起浪潮。
听到封白这话。
李宫朝原本还只是隐隐有些期待。
眼下心头已经是砰砰直跳。
真有！
他没猜错。
薛齐晟那老贼恐怕打死都没想到，那种品质的稀品，世上可不止一件。
就算他赢了又如何？
“价格自然不是问题，只要封先生拿得出，我就一定能凑得起。”
李宫朝一双眼睛透亮，目光里满是激动之意。
他在花旗银行还能贷到一笔款子。
至少拿下另一件瓷器是没问题了。
“噢，原来封先生手里还有这样的瓷器，那我可要插一脚了。”
哪知道他念头刚起，一直沉默中的裘德考，忽然站了起来。
原本他已经退出了竞争。
那是不懂规则，加上不知道他们的底价。
如今有了比对的数字，他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的纽约华盛顿，对来自东方的精美瓷器，有着多么疯狂的追求。
即便三十万大洋拿下。
只要回去美国，成交价格瞬间就能翻上几倍。
三十万美元都不是没可能。
这两年他之所以能够拥有如此巨大的资金财力，正是这种左右进右手出的方式积攒而起。
每年某个时期，他都会回一趟美国，看似是回去主教堂聆听主的意志，实则是他带着大批古董出手的时机。
“NO，裘传教士，您不能这么做，这是我和封先生之间的个人交易，你这样的做法有违绅士精神。”
一听到裘德考的话，李宫朝整个人顿时陷入了疯狂中。
挥舞着手，大声的用英文吼道。
“不不不，李先生，这是拍卖会，弄明白，不是那帮没脑子的慈善，再说封先生是要赚钱的，这是他千辛万苦从古墓下带出来的宝贝。”
“对他的尊敬，才是真正的绅士精神。”
裘德考摇摇头。
一脸认真的回应道。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他怎么会在乎绅不绅士那一套。
说到这，裘德考摘下帽子，抬头望向头顶三楼的封白。
“封先生，您觉得呢？”
“提议不错。”
封白挑了挑眉。
这家伙野心十足，不过也正好遂了他的心思。
跳出来，等于是为他无形中又加了一个巨大的筹码。
恐怕刚刚从地狱到了天堂的李宫朝，眼下又要跌落泥坑。
这样的接连刺激下，他才会真正的疯狂，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好，我跟了。”
果然。
神色复杂的李宫朝犹豫了片刻后，猛地一咬牙，脸色狰狞无比。
走投无路的赌徒！
瞥了他一眼，封白心里给了个断言。
虽然猜测不到他为何对冰裂纹瓷器执念如此之深。
不过从刚才吴老狗对他聊起的只言片语中，他也能推断出一些。
毕竟出身高门大户，头上又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兄长镇着，急匆匆结束英国留学生涯，回来是为了什么？
无非就两个字。
争权！
连打花会那样的豪赌都敢下注，眼下恐怕真的会孤注一掷。
但越是如此，他得利只会越多。
这种事何乐而不为？
“李公子好魄力。”
封白拍了拍手，给了楼下那位张家大掌柜一个眼神。
后者点点头。
给站在一边的伙计低声吩咐了几句。
等了片刻后。
几个伙计抬着一件木托小心的走了出来
光线打到高台处，木托上蒙有一层绸缎，更是增添了它的神秘色彩。
一出现，立刻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不是因为别的，那绸缎下隐藏的器物实在太过庞大。
直径少说在半米以上，完全想象不到掀开后会是什么样的惊人光景。
要知道瓷玉一类最是易碎，保存极难，流传下来的器物，也多是明清一带。
但偏偏两宋时代的烧瓷技艺发展到了一个巅峰。
出现了无数的流派。
哥汝定官钧五大名窑，釉色更是千重百样，层出不穷。
每一件能流传至今的瓷器，都是价值千金。
更难得的是孤品。
之前被薛齐晟拿下的那件冰裂纹，烧制难度极大，所以才会造成轰动。
眼下望着灯光汇聚之下的那件器物。
几乎所有人都是屏住了呼吸。
目光死死盯着那处，心中纷纷猜测究竟是什么。
李宫朝和裘德考，复杂心绪更是难以遏制，心下如雷动。
“打开吧！”
大掌柜并未让众人等待太久。
一挥手，站在他身侧的两个伙计立刻将覆在器物之上的绸布掀去。
嘶！
几乎是刹那间。
楼内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接连响起。
只见光线折射下，一块足足有半米大小，呈现出月白光华的冰裂纹瓷盘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瓷盘内盛装着一点清水。
在那底部，能清晰无比的看到几条浑身锦彩的鱼儿，来回游动，宛如活物。
“天，传说中的滴水游鱼都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