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幕后黑手是他?

就差一步了啊。

为什么?

刘疤子满心愤怒,全是不甘。

他死都想不到,自己设想的一切竟然在此刻彻底变成了泡影。

心口处,猩红的血水顺着刀尖不断渗出,像是他在天主教堂前看过的喷泉。

对。

那些洋鬼子传教士,把那玩意叫喷泉。

他当时还觉得好笑,不就是山里的泉眼子吗,叫那么古怪的名字。

定定的看着那刀尖上的血,他甚至都有些怔怔出了神。

这一幕何其熟悉?

那些曾死在他手里的人,几乎都是被这把斩骨刀从胸膛对穿,有时候发狠了他还会用力搅动几下。

看着那些人在他手里挣扎痛苦的样子,他就会觉着无比痛快,有种掌控生命的感觉。

那种滋味实在让人沉醉。

但眼下……

自己竟然也要死在同样的死法下。

不得不说,这是个莫大的讽刺。

报复么?

刘疤子内心生出一丝嘲讽,短暂的出神后,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剧痛。

心口下那种撕裂搅碎的剧痛感,如同潮水一般,疯狂的刺激着他的心神、身躯以及灵魂。

“啊……”

他忍不住发出一阵痛苦的惨叫,只是动一下就会牵动伤口,产生的是更大的撕痛。

嘭!

人也从半空坠落,狠狠砸在了地上,脸庞首先触地,很快就不见了知觉。

刘疤子忽然想着要不多来几次。

这样也不用承受穿心之痛了。

身体慢慢蜷缩,躺在地上的他,就像是一条满身冻疮饿了极久的狗。

随着血水不断流逝,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力以及生命,也在快速消失中,他伸了伸手,尝试着去按住刀尖的位置。

只是还没等他碰到,那刀尖忽然向上狠狠一跳,锋利的刀刃一下将那处伤口划裂出更大一道。

刘疤子甚至有种自己被劈成了两截的感觉。

剧烈的疼痛,一下让他整张脸都扭曲的变了形,含糊不清的惨叫声随着血沫从喉咙深处发出。

他拼命的扭过头。

一眼就看到了那张让他无比恐惧的脸。

那张脸上明明露着一抹笑容,但此刻落在他眼中,却比地狱的恶鬼还要恐怖无数倍。

顺着那道身影向下,刘疤子看到那人的脚正踩在刀柄上。

他忽然明白了,刚才为什么刀尖会突然往上。

“痛吗?”

沉默了片刻,封白忽然问了一句。

刘疤子很没骨气的点了点头,他不想死。

“那你告诉我,谁让你杀我的。”

封白此刻处于一种很平静的状态。

要是仔细算的话,他见过的死人不少,但还是头一次亲手杀人。

这些试图杀他夺财的匪徒,最终全死在了手里。

但感觉并不好,尤其是那股子血腥味,让他很不习惯,仿佛又回到了暗无天日、处处陷阱的古墓下。

而且这巷子里年久失修,有着很浓的霉味,两种味道交织在一处,真的很像瓶山。

更何况他又不是真的杀人狂魔,只能说这些家伙的无知和贪婪,葬送了他们的性命。

“我说了……你能放过我吗?”

刘疤子挣扎着抬起头。

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无比的痛苦。

一团团的血沫子还在不停的从嘴角渗出,看上去异常恐怖。

“我很早就说过了,只要说,我心情好或许可以饶你们一命。”

封白挑了挑眉,声音沉静的说道。

这不是假话,之前某一瞬间他确实这么想过,只诛首凶。

但他们没人信,全都被他手里那张一百三十万的银票刺激的昏了头脑。

“那我说……”

刘疤子心中生出一股求生的欲望,特别强烈。

“谁?”

在问出这句话时,封白脑海深处不断闪过一道道身影。

如果这一幕能够投影出去的话,就会有人察觉到,那是天心阁内,从一楼到三楼,每一张桌子上坐着的人,顺序座次,丝毫不差。

“九门四爷,水……水蝗!”

刘疤子艰难的说道。

“谁?”

封白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水蝗?

怎么可能!

一天的接触下来,水蝗给他的唯一印象就是胆小谨慎,兜着一双手,脸上永远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

当时见到的第一眼,封白心中还给让他下了个论断。

不像其他九门中人,倒像个开门做生意的古董行掌柜。

从上午到离开时,他说过的话不多,还都是附和着其他人,仿佛只是团空气,没半点存在感。

封白的注意力都没放在他身上,很容易就忽略了。

他更在意的,是半截李、是黑背老六、是霍仙姑、是解老九,甚至是裘德考。

唯独从没想过,指使刘疤子杀人的竟然是水蝗。

不对!

封白心头忽然猛地一跳。

他自问不是个大意的人,相反,从进入天心阁的那一刹起,封白就在不断打量着众人。

揣测人心是一门很深的学问。

老话说相由心生。

但这些混了太多年的老江湖,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心机城府,一个比一个深沉。

所以想要透过表面去看他们的内心,难度极高。

但这种事一旦琢磨明白了,会很有趣。

首当其冲的目标,自然是三楼中的九个人。

几乎全部的人在他的眼中,都看到了野心二字,即便隐藏的再深。

如齐铁嘴和解老九。

两人在九门中的分量并不重,甚至可以说极其低微。

齐铁嘴的野心,在得到了青乌经后,那是个分水岭,他想要让齐家一派在风水术上的声望更高。

而解老九,他全程同样几乎没怎么说过话,只有表情的变化。

他的眼睛里同样有野心。

同是出身九门,他怎么可能甘心屈居人下?

唯独只有一个人。

水蝗!

他似乎一点野心和欲望都没有,即便是散场后几个人进入了那暗门后的房间,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变化。

嘶~

想到这,封白突然倒吸了口气凉气。

如果一个人真的能够伪装到这种地步,那他该有多可怕?

不但成功骗过了他,怕是其他九门的八个人,也会觉得他不过是个安分守己的小人物。

只是……

封白还有一点想不明白,自己和他应该没什么仇怨,他为何要对自己出手?

难不成只是贪婪于自己身上那张百十万的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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