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龙屯？
听着陈雨楼那自言呓语的话。
封白突然觉得这地方似乎在哪听到过，只不过却是那种极为久远的熟悉感。
对了！
快速思考了片刻。
他才记起来，海龙屯并非原著中出现过的剧情。
而是他前世曾有次往云贵深山旅游，远远见到过一次。
不过前世的记忆，眼下却从陈雨楼口中说出，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但以封白对陈雨楼的了解，他绝不会无端提及这地方，而且看他神色变化，必然是亲眼见识过。
云贵深山……海龙屯。
这两个词不断在他脑海深处闪过。
“难怪在张启山身上我总觉得有什么人的身影在，原来和棋盘张同出一门，也是张家人。”
很久之前，陈雨楼说过的一句话，骤然在他耳边回荡。
棋盘张！
原来是这样。
封白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之前从长沙城赶往陈家庄，两人雪夜饮酒时曾说到张启山，后来陈雨楼又无意提及到了棋盘张的名字，说是多年前在云贵深山和他交过手。
当时封白追问，陈雨楼却拿话给搪塞了过去。
这事也就成了他心里头一个症结。
一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多年前陈雨楼去云贵深山并非为了镜儿宫，而是海龙屯遗迹。
那时候张家上一代外门的棋盘张，也恰巧赶到。
双方会面，绝对是起了冲突，可惜陈雨楼势大，后者并非对手，落了个惨败。
所以陈雨楼在说起东北张家时，才会在无意间表露的那么不屑。
而这一切也解释清了，他为何会知道东北张家，却不清楚张家世代守护的地底青铜门隐秘。
呼~
无数思绪在封白脑海内如云雾翻腾。
封白微微睁开眸子，目光深处有如电光闪过。
陈雨楼一定打死都想不到，自己只不过随口提了一句话，就会被他猜测到多年前发生的那件往事。
甚至连细节处都毫无缺漏。
这样的推断能力，简直堪称可怕。
悄然松了口气，封白摇摇头驱散脑海中的杂念，转而看向已经踏步往正殿下石阶过去的陈雨楼背影上。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
经历的够多，知道的人和事也就越多。
不过也算不错，既知道了棋盘张，也有崔道人和胡国华，对封白而言算是意外惊喜了。
“凭空御虚、凌然脱俗，若非知道是座大墓，估计都要被外人以为是道家仙宫了。”
陈雨楼视线落在周围，放眼望去。
穹顶上虹光浮动，悬崖古道外飞瀑垂空，深潭四周到处是参天古木，又有水龙之气笼罩而下，简直就是传闻中神仙居住之地。
只是在没抵达天宫前，看到的尽是枯骨亡魂、人俑妖蟒还有玉棺血尸，每一件里头都透着邪煞。
所以再看这巍峨宫殿，他心里再无所谓的仙家气息，只有一股子的阴森诡异。
“走，进去看看。”
陈雨楼看了片刻，忽然挥手道。
他倒斗大半辈子，就算是王侯墓也盗过许多，但却从未见过有如献王墓如此气势惊人的老坑。
而且几千年来，他们是第一批进入此间的外人。
一想到那玄宫内堆积如山的金玉宝货，即便是他难忍诱或。
见他下令，那些卸岭盗众立刻行动起来，手里举着藤牌草盾，前后相衔，丝毫不敢大意。
莽撞也要分时候。
这地方看着就阴诡可怖，不打起十二分的谨慎，指不定黑暗中射出的一支箭就能要了性命。
白玉石阶悬在深潭幽谷之上，底下水龙晕水气蒸腾，行走在石阶上众人只觉得又陡又滑。
不知道是重心偏移还是错觉，整个宫殿似乎往深潭那一面偏离了几度，似乎随时都会塌陷下去。
加上从底下倒灌上来的冷风，吹得衣服猎猎作响，更是给人平添了许多恐惧难安。
胆子小的根本不敢低头。
脚下就是数十丈的深渊，走在其中，真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不到三十米的白玉石阶，花了足足半个小时，好在一路还算顺利，并没有发生其余祸端。
呼~
等越过最后一级石阶，走到了那正殿大门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所有人都是长长的舒了口气，紧绷的心神一下松了不少，或靠着或蹲着，有人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唯有封白，眼神里满是奇异。
在众人休息时，他似乎在观察四周，人却是不露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又回到了白玉石阶上。
外边水气弥漫，潮湿闷热，但一过那石阶到大殿下，却是变的极其干燥凉爽。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气息。
“是水龙晕的虹光？”
琢磨了片刻，封白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从风水学角度看，所谓龙晕其实就是阴阳二气交汇的一层界限，不过龙晕却非水非气，而是一种虹光。
也就是之前他在古栈道上眺望时，见到的那种七彩异光。
想到这。
封白心神一动，将五感提升到极致，再次抬步跨过那最后一层石阶。
果然。
在前倾的刹那，他明显感觉到身体似乎穿过了一层气泡，水和气自动隔开，犹如道家仙境所言的护山法阵。
只不过这却更为奇诡，封白感应不到半点道气，应该只是凭借周围地势风水形成。
“掌柜的，这有座石碑。”
就在他凝神思索时，一道惊呼声忽然响起。
循声望去。
是个靠在地上的伙计，正一脸惊愕的指着大殿门前左下的角落。
听到这话，陈雨楼立刻提了盏矿灯近前，果然看到了一座石碑，碑下是头跪着的怪兽，做出云端负碑的姿态。
封白一看，也不敢耽误，迅速跨过石阶走到了陈雨楼身后。
借着他手里矿灯的光线，一眼就看到那石碑上刻着十多个大字，笔画繁冗，晦涩难懂，应该是秦时的古篆。
先秦未规定小篆时，各个诸侯国之间皆有文字，体系极为错乱。
更别说古滇国处在西南蛮夷之地，各族杂居，文字更是数不胜数。
封白仔细看了眼，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陈雨楼眉头微皱，盯着那一行文字念出了声来。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凌云天宫，会仙宝殿。”
“凌云宫，会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