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陶廉是饵?

扑!

陶廉喉咙中箭,骤然而至的巨大穿透力竟然没把他带倒,可见其力量有多雄厚。

但他还没显露全部本事,甚至没打到酣畅尽兴呢。他以为桓真插翅难逃,绝望待宰。

没想到却是……

血汩汩而流,陶廉好不甘心,艰难的转着眼珠,搜寻躲在林中的一群群、一个个身影,这些黑处的身影,哪个是江县令仇敌的族侄桓真?

到底哪个是?

目睹、参与这场打斗的几乎所有人,都被突兀一箭惊在原地。

陶廉仰天栽倒的瞬间,回光返照般恍悟。他是饵?他被人当成了饵!因为高手才知高手,这一箭太厉害,气势穿云裂石!射箭者一定早盯住他了。射箭者非勇夫,勇夫的年纪练不成这种猛箭。他陶廉的霉运啊,果然是那小匠娘带来的,早知道能把他霉死,早知道的话……

砰!陶廉死。

时间倒退。

半刻之前。

司马冲正恼怒桓真二人的挑衅,没想到陶廉突然冲下坡,替自己迎战桓真和王恬。

把陶廉调来荆棘坡,是主考官与贼曹史谢奕商议定下的。与其把怀疑之人放在视野外,不如随陶廉的意,将其跟司马冲分在同个游徼巡查队伍里,让司马冲监视。

说实话,这个时候,谁都不会将陶廉的举动跟刺杀联系在一起。包括主考官、谢奕、司马冲,更别说桓真和王恬。

唯有王葛,灵机乍现,穿起了整条线。桓郎君、王恬都是自家的恩人,尤其桓郎君是虎头的师兄,是夫子的弟子,她就算自己置身于危险,也不能让桓郎君有危险。

来不及拐弯抹角的提醒!

“桓真!他是坏人!带王恬跑!”王葛用尽力气,清清楚楚的大喊。

生怕桓真意气用事,她再喊:“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不立乎岩墙之下!”这是以前桓真教虎头时,着重讲解的,勇气值得赞扬,莽撞则是愚蠢。讲解这句时,桓真还拿王葛不让虎头靠近野山河举例。

当王葛喊出“他是坏人”时,已经有反应快的郡兵朝桓真、王恬这边奔过来了。

真的是短短两个呼吸间,陶廉气势大变,不再掩饰杀气。才下至坡面的一半,他便以棍撑地,只撑两下,人就似飞般到达坡底。

这功夫太骇人了,杀气狂放,距离近的人都能察觉地面颤动。

由此可见,王葛的话是真的。

嚓嚓嚓嚓……无尽树叶在脚下碎裂。

所有人动起来,有散开的、有上前的。

要不是王葛强调“不立乎岩墙之下”,桓真还真轻视了陶廉,也就来不及在陶廉到达坡底的时候,拉着不服气的王恬退入树林。

“勇夫退后!”武官下令。

“勇夫退后!”十个郡兵分散武官两边,包抄住陶廉。

“啊!”陶廉挥棍暴起。

“所有游徼退后!乱上者,当叛贼论!”谢奕带着九个贼曹冲下荆棘坡。

司马冲狼狈的刹住步伐,警觉的寻到王葛的位置,护在她旁边。

他刚站稳,坡底就传来重击声,陶廉挥中一郡兵,那郡兵倒地后就不动了。司马冲又急又恨,拳头攥的鼓筋,他被谢奕点拨,已经相信陶廉隐藏了武艺,可万没想到,这厮武艺明显比苦荼还强!

原来,陶廉接近他,是为了杀桓真或王恬?

砰!

又一个郡兵被砸飞。

陶廉吼道:“桓真小儿,怂种!”

许多人都倒吸口气,小匠娘说准了,戾匪要杀桓真。

梆!

武官的矛被砸脱了手,谢奕与陆贼曹同时袭陶廉后背,年纪最小的田贼曹机敏,把矛挑飞。武官倒退出攻击范围后急甩双手,可见臂膀皆麻。

形势危急!贼曹、郡兵相加,根本不敌此匪。天黑,人影叠乱,没法射杀。

砰、砰!

一郡兵、一贼曹几乎不分先后被陶廉扫中腹部、胸膛,贼曹飞起、栽落的过程中,口中喷血。

凡被陶廉击中躯体者,或死或重伤,都没爬起来。

荆棘坡上还有十名贼曹,可是谢奕没下令,他们必须护住主考官。

勇夫不能再干等。桓真嘱咐王恬:“呆这别动。刘清!”

刘清:“明白!你自己当心。”他是王恬的什长,命令道:“第七勇夫队,护王恬!”

傅峻:“第三勇夫队,听我令,护王恬。”

司马韬:“第一勇夫队,听令,护桓真。”

卞眈:“第二勇夫队,听令,护桓真。”

桓真放心的将自己后背、两侧交给同袍,他没命令自己小队,但是九名队员全跟上了。

“我先上!诸位记住,不能被他缠上,一击就退、再上。”桓真匆匆交待,脚尖点地、一纵。棍已高举,砸向陶廉。

这时,没抢到长矛的陶廉正恼怒的追攻谢奕。

砰!

谢奕能抵住陶廉一棍、自己的棍不脱手,足见他担得起“贼曹史”之职。

呼……陶廉紧接着转身,棍随之舞成弧,桓真袭击本来也不在此招,而是就势滚地,棍扫陶廉小腿。

卞眈加入!

谢奕还击!

桓真正面挥棍,和陶廉硬碰硬。

咔!

两条棍竟皆断裂。

司马韬加入。

桓真、卞眈退。

谢奕、陆贼曹同时抵御陶廉追击几个少年。

十数人轮番攻,仍被陶廉将攻击范围逐渐带向树林。一旦进了林子,众人的长棍再无优势。

“桓真竖子!你族叔桓式已死,哈哈。”陶廉虽见过桓真的画像,但天黑,根本看不出哪个少年郎是。“桓真小儿,不送你族叔一程吗?”

从荆棘坡上,听不大清陶廉喊的什么,王葛被一个个打斗的身影弄的眼花缭乱,目光只能紧随陶廉,因这厮最高最壮,好辨认。打斗区域明显被陶廉带着偏移,移向槭林。

谢奕焦急:“拦住他!勿进林!”

陶廉跨步极大,断棍在他手中旋转,风声划过一贼曹的脖颈,血线随着棍的方向溅出来。

又殉难一人。

后方的田贼曹高喊:“我就是桓真!”

陶廉左手抓住一郡兵的脖颈,随意一捏,提着尸身森然回首而笑:“找死!”他知此人非桓真,年纪对不上。

就在陶廉刚转回头时,脖子被重力一击,奇怪的感觉令他浑身力量迅速消失。谁打中他了?

不。是箭,射中他了。

完了。

不、甘、心啊!陶廉最后搜寻他怀疑的少年,仍不知哪个是桓真。他倒地后,穿透脖颈的箭被地面顶回。

陶廉顷刻毙命。

谁射的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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