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说了一声,莫名其妙的“救我”后,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慌乱的四下看了看,然后化作一道阴影消失了。
即将冲到的魔法师,阴笑道:“暗元素魔法的波动,还能给你跑了。”
魔法师折身,朝一个方向而去。
莱纳站在原地一脸懵逼,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少女那一声对象明确的求救,唤的响亮,让人听得清楚。
温蒂担心的问道:“莱纳,你认识她?”
“不认识啊。”
莱纳有些慌,这一声求救太过清晰,那位跋扈的公子哥肯定也听到了,这可让他怎么解释。
站在旁边的托尔斯和梅莉,正想说些什么,但下一秒马蹄声已来到几人身前。
没人敢再议论,都收住声恭敬的垂下了头。
“你认识她?“
策马来到近前的人,问了一个和温蒂一样的问题。
莱纳满心忐忑,慌忙回道:“不认识啊,大人。”
“哦,叫什么名字。”
这一声哦有点拖音。
莱纳忙回,“莱纳托尔斯。”
“托尔斯,你们家藏过她?”
莱纳欲哭无泪,这口从天而降的黑锅,怎么洗得干净,他回道:“大人,我们家都不认识她啊。”
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闯入,大骂道:“悬赏也没看过?哪来的不认识!”
莱纳一时无言,这两个认识明显不一样,这无妄之灾是躲不过去了。
“托尔斯一家,都抬头来。”
先前那个平缓优雅的声音,命令道。
一家四人听令抬头。
莱纳第一次,看清了这位奥古斯都阁下的正脸。
金发碧眼,生得一副好皮囊,此刻这位贵族阁下,正挂着温和的笑容,看着自己。
莱纳没敢直视对方,慌忙平时对方身下的黑色马匹。
约里克打量了几秒后,问道:“她为什么向你求救?”
莱纳没有犹豫,老实回答,“大人,我不知道啊。”
“妈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有问题,约里克,我看把这贱民带回去先审再说。”
有着一口粗犷嗓音的光头大汉,武断的下着结论。
莱纳不动声色的瞄了那人一眼,这王八蛋嘴是真不把门。
约里克笑了笑,说出的话,让莱纳心神一松。
“算了,娜塔莉可能是知道跑不掉,随便喊了一声,反正被查尔斯发现,她已经跑不掉了,你说是吧,莱纳。”
约里克说到最后,竟是亲昵的,唤了声莱纳的名字。
莱纳刚松懈下来的心神,顿时再次抽紧,约里克的行事名声,他在暗精灵的酒馆,都听出茧子来了。
虽未见过这人,但对他的秉性可谓是相当了解。
这家伙向来看不起平民,又怎么可能,真心用这种亲近口吻说话。
莱纳摸不准对方的念头,只能硬着头皮回一声,“是的,大人。”
“哈哈哈。”
约里克放声大笑,他一个轻跳下马,落在莱纳旁边。
莱纳注意到约里克的视线,骤然明白,对方在打什么主意。
这个好色的贵族公子哥,竟是打上了温蒂的主意。
莱纳的心头,突的涌上一股热血。
这家伙从不把平民当人,温蒂要是落在他的手里,结局可想而知。
而且温蒂才十五岁,身材虽然刚抽条有了几分轮廓,脸蛋也刚长开多了几分秀气,但肯定不会,这么随便,就被这位阅女无数的贵族少爷看上。
这家伙表面上,对那一声求救,云淡风轻,毫无所谓,心里其实还是对自己不爽,想报复自己。
约里克扶着剑柄,打量起温蒂,笑着说道:“不错不错,你是托尔斯家的?”
温蒂站的笔直,平静的回答,“托尔斯是我的父亲。”
听到这宛如见过大世面,波澜不惊的平淡语气,约里克更开心了,“叫什么名字。”
“温蒂托尔斯。”
约里克满意点头,“很好,跟我走吧.。”
他的语气平淡自然,就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莱纳却是听得脑袋嗡嗡直响,他愣是没反应过来,就这么一个照面,自己的妹妹,就要被一位贵族带走了?
在这个封建的世界,这种事情他常在酒馆里,听人说起,但真正发生在自己身边,才切身感受到,这是多么的荒谬。
他都没明白过来,是那位少女的求救,惹恼了这位贵族阁下,还是这位阁下看上了温蒂,才有了与自己的一番对话。
但不管怎么样,他肯定不能让温蒂被带走。
每个被约里克带去城堡的平民,再出现时,连尸体都不是完整的。
虽是迫切的想要阻止,但莱纳的身体,却是怔在原地没敢动弹。
这具身体,被这世界的规矩奴役太久了,竟是没敢跟上莱纳的思想,就那么和心中澎湃的热血,僵持在了原地。
温蒂一句话也没说,谁也没看,默默的踏出一步,跟上了约里克。
温蒂很清楚,一家人需要什么,在纺织厂的时候,她就听别的女工说过,这位奥古斯都阁下的事情。
她听说,被他看上的平民女人,进了城堡后就再也出不来了,但相应的,他会给那一家人一堆金币。
反正她这一生也就这样了,为家里换来些金币也好,想来这也是父母想要看到的,至于莱纳。
温蒂没再去想,垂着头平静的站在约里克身后。
他不会理解她的,永远也不会理解她的。
“下午,金币就会送到你们家里。”
约里克对掩不住欣喜的托尔斯和梅莉,笑着说了一声,砖头对坐在另一匹马上,一直沉默的女骑士说道:“洛佩尔带她上你的马。”
那名女骑士没有回应,却是拽马缓步走到温蒂身边,向温蒂伸出戴着臂铠的手。
温蒂伸手就要去握,另一只手却突然被一人用力握住,向后方拽去。
莱纳站在路中央,挡在温蒂身前,再无恭敬与小心,他坚决的说道:“不许带走我的妹妹。”
这举动让周围一阵安静,托尔斯和梅莉,不敢置信的看着,公然反抗贵族的儿子。
最近这儿子性情大变,就已让他们觉得古怪,此刻做出这种荒唐行为,顿时坐实了他们心中,把儿子放在火刑架上烤一烤的想法。
以往的儿子,虽然爱偷钱去白房子,可绝对,是做不出这种,会招来灭门的反抗行径。
两个和场中人命运相连的父母,扑通一声直接跪下,一句求饶辩解的话也不敢说。
抱着陶罐的托尔斯,更是把装着四百枚铜币的陶罐,举过脑袋。
好似只要把他心中最重要的东西,压过头顶,他就能不去在意,那个失心疯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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