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浠见他情绪低落,忙抬手揉了揉阿恒的脑袋:“你当然不是怪物,你是阿恒啊!”
阿恒听出她语气中的暖意,立刻扯开了个笑脸。
颜浠又接着道:“不过阿恒和普通人有那么点儿区别,所以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受伤后,很快就可以复原的事情。不然.……坏人会把你抓走。”
阿恒歪着头想了想,乖乖点头到:“我记住……不会让那些家伙把我们分开的!”
颜浠嘴角抽抽,怎么感觉她说的和阿恒说的都扯不到一起吧!大概是白天睡的太久,虽说已经晚上十点,颜浠还是一点儿困意都没有。不过脑袋还是时不时就抽痛几下,让颜浠很不舒服。
想到还不知在哪里的颜泽,颜浠的心情越发沉重。
为了不让阿恒这个大尾巴跟着她,颜浠找了部动画片放给阿恒,又保证自己不会离开别墅,这才再次走进颜泽的房间。
阿恒感受到颜浠的气息并不远离,便听话的躺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颜泽的卧室是这栋别墅里颜浠除了自己房间最熟悉的地方,很快她就将颜泽卧室以及通的小书房翻了个遍。
甚至连颜泽常看的一些书籍,她都拿起来翻了翻、抖了抖,生怕书页里写着、夹着什么重要的内容和东西。
可惜一无所获,颜浠也不气馁,陆续又将家里一明一暗两个保险柜打开,将里面的合同资料都查看一遍。
直到将整个别墅里里外外都找了个差不多,颜浠才关了灯,一脸沮丧的瘫回阿恒身边。
阿恒立刻不看动画片了,握住颜浠的手把玩。
颜浠将电视关了,也不打算回卧室了,拉过一旁的毯子将自己和阿恒盖住,便闭上了眼睛。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颜泽那句老宅里有关于’,到底有关于什么呢?这么重要的内容她怎么就没听清!
阿恒感受对方平稳的呼吸,便知道颜浠睡着了。他小心翼翼的转了个身,将头慢慢枕在颜浠胸口,也闭上了眼睛。
睡梦里,颜浠似乎回到了很小的时候,只是不知为什么,她竟然躺在冷冰冰的液体里。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十分粗鲁的抓起她的手臂,举着个满是绿色液体的针管儿就要往她手臂上扎。
颜浠的身体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可怕的粗壮针头,扎向自己细小的手臂。
预计的疼痛没有传入大脑,男人的手被人拍开,有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年挡在她身前。
男人似乎有些忌惮少年,低声解释道:“少爷,我只是例行工作,没有、没有适量的潘多拉毒素,她、她可能会.……”
少年声音冰冷:“那为什么不用适合她的小号针头。”
男人小声嘀咕:“她一直被注射t2,就算再痛苦,也会很快忘……对她再好,她也不会记得.……”
少年声音森冷:”这么说,用遮光板封闭她所在的营养仓,也不是你失误造成的了?”
男人犹豫了下,点了点头:“在纯黑的环境下,即使被连续注射t2,她也会有害怕情绪,我只是想确定……”
他话没说完,已经被暴起的少年扑倒。
男人的惨叫声不断传来,最终两人被拉开。等少年再回到她身边时,左肩上多了道细长的伤痕。
有个冰冷的声音对少年道:“她身体能吸收潘多拉毒素,可你不能.……肩膀上的伤再不处理,你全身的皮肤都会被腐蚀,失去原本的能力!”
少年身体紧绷,冲着那人低吼:“阿诺斯博士,你已经把你自己和你儿子变成了怪物,就不能放过你可怜的女儿吗!”
阿诺斯的声音仍旧冰冷:“从打开魔盒的那一刻起,我们以及整个人类就已经没有了退路.……何况她在你母亲体内时就已经被病毒侵蚀。
如果说,世界上有一个能被母剂认可的人,她的可能性最大!”少年激动的大吼:“注射母剂的人都死了,到底要害死多少人,你才能放弃虚无缥缈的基因进化!”
阿诺斯只留下了一句:“你们永远不懂.……”便摔门离去。
少年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走到颜浠身前,抬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柔声道:“别怕,哥哥一定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绝不会让那帮恶魔把你也当成母剂的牺牲品!”
这一瞬,颜浠忽然看清了对方的面容,他那张稚嫩的脸与年少的颜泽一般无二。
颜浠瞬间睁眼,已是满身冷汗。
阿恒从她胸口抬起头,微微蹙眉看着颜浠。颜浠舒了口气,轻轻推开阿恒的大脑袋,揉了揉有些抽痛的太阳穴。
梦中的情景太过诡异,颜浠自然不会当真。
她一直忧心颜泽的情况,加上在温泉度假村的时候偷听了安德鲁等人的对话,才会揉合出这种古里古怪让人脊背发寒的梦。
何况阿恒的大脑袋还压在她胸口,不做噩梦才奇怪!
只是梦里少年肩膀的那处伤痕,与他哥颜泽身上的一般无二。以前颜浠也问过颜泽,那道伤痕是怎么来的。颜泽说是小时候顽皮,爬树的时候被划伤落的疤。
颜浠便信以为真,现在想想怎么可能。
细小的树枝相对柔软,除非是冬季失去水分的时候才有可能刺破皮肤。
可谁会大冬天放着小孩光膀子爬树,别说颜家曾是沈城首屈一指的富豪,就是平常人家也没这么看孩子的。
若是粗壮些的树枝的确能割伤皮肤,但伤痕绝不可能是那般纤细如线。
与其说是被树枝割伤,梦里出现的被针头割伤的情景反而更合理一些。
何况颜泽曾不止一次的告诫过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跟别人提及他的这处伤痕。如果真是爬树划伤,为什么不能说?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颜浠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两点多,她只睡了不到半小时。
正想起身倒杯水喝,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噗通’一声闷响。
阿恒立刻就要起身,颜浠却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院子里一个男人压抑的声音远远传来:“哎妈,屁股都摔两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