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然的意识逐渐迷离,脑海中一遍一遍出现她被剔仙骨时的情景,切肤之痛那么真实,就如她在小镇客栈中经历的一样。
顿时,思想的天平逐渐倾斜,邪恶的意识慢慢占据她思想的高地。
“如果你有通天的能力,你想做什么?”
“我要杀了玄铮。”
脑海中的声音不再打架,逐渐意识统一。随着她心中的杀意强盛,脑海中久未出现的声音再次响起。
“滴滴滴,滴滴滴。”
没错,就是这种声音一直阻碍她的想法,可此时的斯然突然有了抗拒的心理,任凭天旋地转,她就是不肯放下这种想法。
她一次次晕厥,又一次次醒来,却始终不肯屈服。
不知晕厥多少次后,斯然终于能忍着眩晕,保持清醒了,她握紧了拳头,恨得咬牙切齿,这才惊觉那把匕首竟还在手里,她要杀了他,可她的身体就像魇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情急之下,她将目光看向放在腹部上的手,手指与剖金丹的伤口仅一指之隔,如果她能移动手指…
斯然尝试着移动手指,随即惊喜的发现手指竟能动,于是她用手指撑着腹部作支点,借力移动手掌,很快便将手移动到伤口的位置上。
她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手指带动手掌,狠狠的扎进剖金丹的伤口里,巨痛如同水漫金山,铺天盖地而来。她的脑子顿时清醒,身体也行动自如了。
但她却没有动,两人实力悬殊,她必须等着一个一击必中的机会,所以她只能忍着剧痛,一动不动,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直至玄铮将她抱回床榻上,从她的脸庞到脖颈,宽大的手掌一寸寸往下移动,温润的触感如同泉水流淌一般,舒适至极,最终停留在身侧的扣子上。
他手指轻轻一钩一带,斯然身上的外衣顿时散开,而后,他又伸向她里面的中衣。
“你不是不记得那晚的事情了吗?现在,我们再重温一次可好?”
斯然紧闭着双眼,痛苦、屈辱、恶心…如同洪水泛滥般袭来,可她还在等一个机会。
直至她感觉到玄铮弯身去解她中衣的扣子,而斯然习惯将这个扣子系成死结,他解了几次没解开,于是身体从上方绕过她的身子,双手去拆解。
然而就在这时,她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
她抬起藏在身下的手,拿出匕首,精准狠的刺入他心脏的位置,可他的心脏真是又黑又臭又硬,任斯然怎么用力,匕首始终卡在一寸的位置上。
斯然的表情因用力而变得狰狞扭曲,厉声道:“任你是什么魑魅魍魉,休要探我的识海。”
听闻有一种魅,可以钻入修仙之人的识海,把过去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制造幻境,让过去经历的景象真实的重现。
斯然见匕首推不进去,一个翻身,将身上的玄铮压在身下,双手一同用力按在匕首上,视线往下一扫,这才发现匕首之所以刺不进去,是因为玄铮一只手死死的卡在了匕刃。
玄铮不经意间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这种情绪转瞬即逝,他冷声道:“是我,玄铮。”
闻言,斯然倾尽全身之力去按匕首,咬牙切齿道:“杀得就是你。”
可她如今终究不过一个弱女子,玄铮不动任何魔力,单单一只手就让她无可奈何了。
片刻后,玄铮的耐性似乎被磨没了,他握住斯然的手,将匕首拔出,将其反手控制在身下,手中魔力顿现,还未等斯然看清什么,手中的东西在盈盛的魔力下灌入腹部。
刹那间,剖金丹的伤口再次传来一阵剧痛,这痛苦犹如排山倒海之势,猛烈且凶狠,斯然一时忍耐不住,不禁凄厉的叫起来。
这声音响彻夜空,久久不绝。
待痛苦褪去,斯然整个人虚弱无力躺在睡榻上,不挣扎不动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玄铮。
玄铮坐在矮凳上,毫不避讳的脱掉了上衣,将伤口包扎好后,又漫不经心的穿上。
过程中,他时不时的看看睡榻上的斯然,然而她一动不动,始终一个姿势的看着他。
“你怎么不叫嚣了?怎么不蹦哒了?刚才不还挺有精神呢吗?”
斯然刚刚又叫又骂,拳打脚踢,宛如得了失心疯的疯婆子,期间,玄铮一不留神,挨了好几巴掌,现在脸上还火辣辣的。
玄铮侧过头,看看铜镜中的自己,见脸上没什么痕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不然,得多失他魔君的威风?
斯然冷汗涔涔,面如死灰的看着他,说道:“你们修魔的人都这么喜欢折磨人吗?想当初,玄铮就让我体会剔骨的痛苦,生生折磨了我几个时辰,如今你又来戳我痛处。”
“呵!”斯然无力的冷笑道,“不过你这痛苦照比他那次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你还得再努把力才行。”
玄铮见她死鸭子般嘴硬,顿时恨得牙痒痒,不过听到她提到小镇客栈中痛楚,心中却是另外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似是怜惜与心痛。
他从未解释过,那次他是为了帮她快速恢复骨鞭的伤。
良药尚且苦口,况且骨鞭的伤本来就难以愈合,想另辟蹊径快速恢复,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天,听着她对他一声声狠毒的诅咒,而他只是默默为她端茶倒水,任由她把他当成卫然。
即便她以为是镇守婆婆救了她,他也没有解释。
玄铮觉察到他这种情绪后,一时有些愕然,然后缓缓的走到斯然旁边,斯然见状,无力道:“干嘛?还来?”
虽然她看着面无所惧,可身体却异常诚实,见玄铮走来,不禁浑身一颤,冷汗浸出。
玄铮见状,脚下一顿,然后弯下身去握住她的手,两手之间刚要碰上时,斯然猛地将手抽回,无奈道:
“你的皮囊是有多么丑陋不堪,才想要幻化成别人的样子?即使你真要幻化成别人的样子,求求你,你能不能挑个其他的皮囊?”
看着玄铮这张脸对她施刑,简直是双重折磨!
“魇魅已经跑了。”玄铮眉头一蹙,抬手去掀她的衣服,“我看看你的伤口。”
魅最擅长撒谎和伪装了,一开始的时候,它就是伪装成伍锋的样子来接近她的,令斯然毫无察觉。
若不是真正的伍锋突然在房中发出声响,她仍觉察不到眼前的人是假的。
上了一次当后,斯然长了记性,可她现在只能等着别人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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