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空中下起了绵绵细雨,冲去宜阳城中所有的污秽和血迹。
宜阳城中的百姓醒来后没有发现任何不同,一如往常的开店铺,种植农作物…直至每日去郭府送菜的老夫发觉郭府并无一人,死寂沉沉,才惊觉不对。
此时,斯然玄铮等人已将郭府上下十几具白骨入土为安。
几人站在新翻的坟土前,感慨颇多,这一切悲剧的起因是领土之争,而后人的贪、嗔、痴加剧了这场悲剧。
“若不是郭老爷贪图她的美色,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自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伍锋叹道。
闻言,凤媚不屑一笑,嘲讽道:“你们男人啊,有几人能逃的了她的美色,看,最后魔君不也将其收为剑灵了嘛!”
玄铮一听,当即怒视过去,眼中射出冷剑。凤媚见状,又改口道:“还是怪大夫人,仁慈不够仁慈,狠毒不够狠毒,如果折磨她的同时直接将她…”
凤媚做了一个灭口的手势后,继续说道:“那就万事大吉了!”
几人正说着话的时候,御魔剑突然疯狂的抖动剑身,阳光下鳞光光闪闪。
凤媚垂眸看去,“呦,变成剑灵了脾气还这么大?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也奈何不了我,休想像上回那次把我绑在林间。”
话音一落,御魔剑猛地向她飞来,凤媚吓得一个踉跄,整个人跌坐在地上,随即便觉头顶一凉,抬头一看,便见御魔剑“噌”的从头顶略过,指向林中深处。
玄铮与御魔剑有心灵感应,随即便知她此举是什么意思,“林深处的灵觉察到法阵消失了,它们正朝宜阳城中赶来,一场真正的地盘之争就要开始了。”
斯然等人随即便知此事的严重性,顾不得多说,飞快的向宜阳城中跑去。
到宜阳城中时,林深处的灵已经盘旋在上空中,遮挡住本就稀少的阳光,天色骤然昏暗,宜阳城中的人笼罩在恐惧下,他们争先恐后的跑向郭府求助,这才发现郭府中草木尽毁,似遭了劫难。
桀桀的笑声环绕于耳,时不时有灵从空中窜出,捉个人便隐匿了起来。众人积聚在郭府的庭院中,战战栗栗的抱作一团,无助又恐惧。
斯然随玄铮等人一路跑到郭府,到了郭府府门之时,几声恐惧的惨叫声响起,几人抬眼看去,正瞧见有灵捉了孩童离去。
伍锋卫然见状,手中顿现灵剑,当即挥剑斩断捉住孩童的手,桀桀的笑声顿时变成慌乱又痛苦的惨叫,两人接住孩童,而后落入府内的人群中。
众人见身负神力的人来保护他们,立即展开笑颜簇拥过去,挨肩并足,人如潮涌。
卫然心知众人是恐惧害怕,所以想离得近些,于是喊道:“大家不要拥挤,只要你们在这个院子中,我们都能照顾得到。”
话音一落,众人很快安静下来!
斯然玄铮凤媚三人抬眼看看空中的形势,而后提步迈入郭府的石阶,就在这时,御魔剑似是不愿意救这些人,它“噌”的脱离剑鞘,远远的立于府门外,恨不得立即逃离这个地方。
“雪飞!”玄铮怒目呵斥道。
可御魔剑依旧一动不动,执意不肯踏入郭府一步,剑身一抖,鳞光闪闪,似是气极而发生的战栗。
“这是康来的遗愿,他希望我们安置好宜阳城中的百姓,还你们修炼的天地!”斯然劝道。
闻言,剑身的颤栗逐渐消失,但它仍固执着不肯踏入郭府。
“你既作我的剑灵,便不可忤我逆我,只能忠于我一人,若非如此,你就留在此处修炼吧!至于这些碍你眼的人,我带走便是!”
玄铮目光坚韧,说完便抬手作势欲割裂应雪飞和御魔剑之间的联系。
御魔剑的力量化为魔元散落四方,已是四分五裂的状态。他手中虽有两颗魔元,但想重铸御魔剑绝非易事,如今应雪飞甘愿为其剑灵,既能有助其修炼,也能帮玄铮重铸御魔剑。
如今玄铮想割裂两者之间的联系,如同自断臂膀,而御魔剑也需再次重铸,损失极大。
斯然抬手按下玄铮的手上动作,看着御魔剑再次问道:“没有任何一个人想用一把违逆本意的剑,而你也不必因康来的话受缚,在哪里修炼都是一样的,一切取决于你的本心。”
斯然见御魔剑没有反应,于是收回压制玄铮的手,眼神示意玄铮再次施法,就在这时,御魔剑鳞光一闪,剑身前出现一行字。
“那我便日日夜夜陪伴魔君了,他日,我幻化成人形之时,你可不要嫉妒生恨!”
斯然读完一行字,喉间一噎,说道:“放下可是一门修行,待你修好这二字之时,便知嫉妒生恨折磨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属实愚蠢!”
说完,她转身步入府门,玄铮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伍锋看到他,忙道:“魔君!”
众人见他们是一起的,又以“君”相称,想来是个大人物,于是求生的欲望透过双眼纷纷投射过来。
玄铮见状,气宇轩昂,缓缓开口道:“我受康来所托,送各位到新的家园,各位都是手上有手艺的人,我相信你们无论在哪里,都能重新开创家园。”
“康来人呢?他是传承先人神力的人,他会保护我们大家的。”
“是啊,我们还有压制法阵呢!”
“我们祖祖辈辈都是住在这里的,这里有我们祖先的仙灵,有我们的传承,凭什么让我们搬走?”
果然不出所料,众人根本不愿离开此处。
“是啊,我儿子的尸骨还在这里,我怎么能将他自己孤零零的留在此地?”
说话的正是小熊的母亲,她刚刚经历丧子之痛,情绪不稳,听闻此事后,又开始哭哭啼啼起来。
“哪里有什么仙灵?你们先人的仙灵早就争着抢着投胎去了!”玄铮毫不客气的说道,“这压制法阵的力量早就弱了,之前勉强维持是依靠各位晚上的精元和郭庆历以肉体承载法阵,如今郭庆利已死,这法阵自然也就无用了!”
“郭老爷死了?那康来呢?”
众人面面相觑,恐惧随之高涨,如同洪水蔓延,迅速将众人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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