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问的问题都不算私密,而且也从没拿考古研究的大义压人,给人的印象自然就好了很多,不过我接下来要问的问题却非常关键,于是我说道:“自然可以,不过我的这个问题还是需要马教授以后留意一下的,考古队在全面发掘这座古墓过程中,如果有一个刻有‘天地不人’,嗯,是人类的人,如果有这枚印玺的话请务必告诉我一声,你放心,我只需要知道有没有这枚印玺就可以了,这应该不涉及保密吧。”https:/
我这个要求其实一点都不过分,而且出土了什么东西一般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机密,即使是考古队也巴不得能有重大发现公之于众,以此提升这次考古行动的影响力。
不过当马教授一听完我这话,却是脸色狂变,腾地站了起来,惊呼一声:“鬼玺?”
“鬼玺有问题?”胖子被他吓了一跳,扭着脖子问道:
马教授重新坐下,再次点了支烟:“我明白了,那杨硕肯定是冲着鬼玺来的吧,可听你这么一说,莫不是他失手了?”
我见他似乎对鬼玺有些了解,于是说道:“是的,他盗走了一枚印玺,不过那印玺所刻的内容跟鬼玺对不上,我听人说尺寸上也比鬼玺要小上一圈。”
“那印玺刻的是什么?”
我冲着胖子招了招手,胖子三两下解开了短袖衬衫的扣子,就见他胸口上一大块紫红色的淤斑,上面清晰可见四个古字,“受命于天”。
胖子臊地满脸通红,嘴里嘟囔着:“我先说明啊,我这可是被砸伤的,这都好几天了也不见好……”
“男子汉大丈夫怕个什么,不就一个印痕吗?而且上面字的含义也够霸气,你当它是纹身就好了。”我笑着打趣。
胖子却不领情:“换你在身上印一个试试?这么大一块,看着就像市场里的猪肉……”
噗,我和马教授都没忍住,直接就被这句话给逗乐了。
马教授尴尬的捡起被他喷出去的烟头,又抽了两口,镇定了神色,重新打量那印玺的内容。
直到他看到胖子都不好意思了,这才收回了目光:“你们知不知道这鬼玺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忽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来。
这段时间鬼玺这个词在我的经历里可谓出现的非常频繁,而且从杨硕、李老鳖那也得到了不少信息,于是顺口说道:“略知一二,据说是蚩尤的宝印,能驱使兽兵作战。”
说到这我忽然想起这座墓穴内的巨鲶和巨龟,以及进山时候遇到的巨蛛群,于是补充说道:“或许它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能量,能让一些动物变得异常巨大。”
我后面这句话一出口,就见那马教授的眉毛抽动了一下,似乎对我这番话很是在意:“看来你们知道的东西不少啊,这鬼玺的能量我们也说不准是什么,但从一些古籍文献中我们的确掌握了一些线索,这鬼玺能够释放一种类似于物种异变的能量辐射,越是大脑开发程度低的物种就越容易受到影响,但真正令人在意的,是它的使用方式。”
他这句话正是我们一直所忽略的一个细节,鬼玺能够让一些物种异化,这点从我们所掌握的信息来看基本上是得到了确认,但这个鬼玺究竟是如何操作的呢?为什么持有它的蚩尤又或者后面的召阳伯都没有被异化?还是说已经异化了而后世不得知?
我和胖子立即提起了十二万分精神,生怕错漏了他后面所说的内容。
马教授继续说道:“这鬼玺原本就非常神秘,关于它的信息我们都是在一个古老的少数民族遗迹中发现的,那是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一个部族——乌岩族,其中就有一些壁画,讲述过一块天降奇石的故事,那是一块能让生命升华的陨石,刚得到它的时候或许它刚从天而降,边角处缺了一块,凡是接近它的动物都会产生微小的异变,例如短期内会更加强壮又或者长出一些原本不属于该物种的特征物,毛发、鳞片甚至是翅膀和鳃。”
“乌岩部落曾一度奉它为神物,传承多年,直到九黎族酋长蚩尤的出现,部落中本就与九黎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于是有人将陨石制成印玺想献给蚩尤,以此表示心诚和尊敬,却没想到切开石料制造印玺的时候竟然影响了方圆数十里的生态,越来越多的走兽、飞禽等聚集在部落周围,匍匐在地显得异常虔诚,据说,这异象维持了近半个月的时间。”
“乌岩部落的人便开始尝试驯服异兽,从而得到了一支兽兵,这也为他们归附蚩尤增加了筹码,只是好景不长,乌岩族就在历史的长河中消失了,虽然有文献说这是他们制造了鬼玺,受到了上天的诅咒导致了灭族的灾祸,但是跳出圈外来看,不难得出一个结论,乌岩族自身也受到了鬼玺的辐射,或许这种辐射对人类的作用不是促进进化,而是破坏生物组织,这才让乌岩族走上了灭族的道路。”
“可这能说明什么呢?鬼玺原本是一块陨石……”我嘴里叨念着,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原来是破坏表层,鬼玺内蕴含的能量需要靠破坏表层的石皮释放出来,而持续时间有半个多月,那么这半个多月后岂不是说切过的印玺表层也会凝结新的石皮,从而让里面蕴含的能量不外泄出去,没了这些外泄的能量自然也就终止了百兽匍匐的现象。
于是我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马教授点头称是:“是的,这也是我们比较认可的答案,不过,二位,你们听到这里就没有别的想法吗?”
我和胖子都有点不明所以,马教授只得继续说道:“既然这个陨石变成了鬼玺,这过程中释放了一次能量,后来我们这位墓主人得到了鬼玺,而且他的确得到了一批巨型的生物,那么我们可以推断,他使用了鬼玺,那使用过的鬼玺是不是也会改变造型?比如因为被切割过所以变得更小。”
一听此言,我顿时惊愕地说不出话来,我之所以一直肯定杨硕并没有盗走鬼玺,就是因为杨硕所盗的印玺尺寸小于鬼玺、所刻内容也与鬼玺不同,关键这是李老鳖亲口所述,可仔细一想,李老鳖不过是民间倒斗出身,或许在一些技艺上有过人之处,但文献搜集、整合这方面,个人是肯定强不过一个体系的,所以李老鳖或许根本就不知道鬼玺的这个特性。
召阳伯自立为王,将鬼玺改为王玺,同时也利用了改造时散溢出来的能量,这才造就了所谓的兽兵,如果以这个角度来想,那杨硕盗走的极有可能就是被改造后的鬼玺。
我和胖子都被这番话震撼住了,马教授知道我们理解了他所说的意思,三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良久马教授开口说道:“我会着重留意一下这座墓内出土的文物中有关印玺类的文物,一旦有鬼玺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他说完跟我要了电话号码,我还没有买新手机,只能先将号码告诉了他。
后续再聊了一些发现古墓的过程,讲完之后我和胖子都感觉差不多了,便跟马教授告辞,三人边走边聊。
马教授一阵长吁短叹:“虽依你们所说这次古墓的发现有很大的运气原因,但二位当机立断的魄力和胆识却是在年轻人中非常少见了,我听老罗唠叨过一句当时你们几人被那异种长颈蛇龟堵在了一处,还是二位出手这才得以脱身,那长颈蛇龟我也见到了,的确是狰狞可怖,那被切下来的头颅都有足球大了,可见二位身手了得啊。”
他说着话顺手比了个大拇指,胖子顿时又乐呵起来,拼命往自己脸上贴金:“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再说了,别看那怪物长得唬人,可在我兄弟二人手里也不过是个头大些的泥鳅,要不是后面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肯定得做一道‘盘龙羹’出来给大伙尝鲜。”
这时,我们旁边的一处帐篷内突然跳出一个人来,就见他一手拿着gopro,另一只手拿了部手机,此时gopro正对着自己,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他的大特写,他背对着我们往后退,嘴里还乌拉乌拉地说着:“亲爱的朋友们,欢迎进入马喆直播间,刚才我这边很清楚地听到了,我前天给大伙直播的那头龙,嗷……,还记得吗?朋友们,刚才我听到了,我们的屠龙者今天就在现场。”
没一会他就退到了我们身前,他伸出拿着手机的手,用拇指向后指着我们三人,大声嚷道:“是的,屠龙者,我刚才躲在帐篷里用望远镜看到了,他胸口有一个‘受命于天’的胎记,绝对不是纹身,那是一个立体的印记,天啊,太疯狂了……”
我被这一幕震惊的一脸懵逼,胖子也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接下来让我们采访一下……”
“啪”地一声巨响,原来是那马教授再也忍无可忍,又是一巴掌将马喆扇倒在地,这老头怒不可遏,见马喆手里的工具都掉在了地上,他快步抢上,一连数脚,直踩得手机和gopro陷进泥土里。
他依旧不解恨,一把抓住了马喆络腮胡子,猛地一扯,就见那浓密的大胡子被整圈扯了下来,原来这威武的大胡子居然是假的;被扯掉后,我们都看清楚了,这马喆压根就是一个稚气未脱的高中生。
我和胖子见马教授还在气头上,说不定等下还有一场藤条焖猪肉的重头戏,不方便再待,于是匆匆离开了现场。
两天后我坐上了返回省城的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