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也答应了下来:“罗教授,说真的我没想到你能给到这么高的待遇,这事虽然不敢跟你打什么包票,但是你放心,力所能及的事只要你一句话就给你办的妥妥的。”
猴子听到我这么说,他也非常高兴,毕竟他也没想到第一次工作居然能跟发小一起共事。
罗教授连连点头:“那我让小胡准备个合同,今天下午咱就签了它;今天我们计划要到清水河村这一带查看一下地形的;小刘同志、大海同志,既然咱已经说一个团队了,我也不瞒你们,有些东西需要给你们看看,也好对这个项目有一些了解,你们是本地人,对本地的地理分析更加到位,集思广益的话说不定能有一些建设性的想法。”
他从胡静那拿出一叠文件:“大家都过来吧。”
我们一共八个人,围在了客厅的圆形饭桌边,罗教授将那些文件一一摊开放在桌子上,这是一批a4纸复印件,一共有五张。我一张张看过去,这些纸张上的图案似乎是拍照下来再打印的,而且内容都是一些东西上的浮雕。
第一张图上是描绘一个集体出行的场景,图中有人踏在云雾缭绕的山峰上仰头高歌动作形态上却显得极为悲凉,画面中间一行人在一条被云雾烘托的山脊上朝着太阳方向走去,队伍中间有一方形物件,由于边幅过小的原因,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不过从整体画面也不难看出,这应该是一个送葬的队伍。
第二张图是封侯的场景,人潮拥挤,众宾齐贺,正中是一位魁梧的高冠中年人物,座下有人手捧大印,右上角有一些虫鸟型文字。
第三张图一只雄鸡报晓,只是雄鸡尾部有加长的尾羽,下端有一群雀鸟相随,我看了许久终于明白这应该是有凤来仪,是代表祥瑞的意思只是那凤凰过于雄壮让我看差了。
第四张图是一位头戴帝王冕的中年男子,手持缰绳御龙而飞,脚下云腾雾隐,身后无数虾兵蟹将踏浪跟随。
而第五张图却与众不同,居然是一张地形图,只是这地图标注的很是奇怪,上面的文字也是虫鸟形文字,整个地图从北到南有一条虚线划开,大约在南部黄金分割点的位置与一条从东到西的直线交叉在一起,交叉点上标注了一个圈,并有文字注明什么,这条从东到西的直线比较短看上去是自然地理形成的河流一类的东西,头尾部分似乎是虚下去了,附近有两个不规则的圈状图形,不知道表示的是什么。
我看了一会只觉得这个地图似乎有点熟悉,旁边的胖子先明白了过来:“老刘,这不就是我们兴城县的地图吗?”我仔细打量,果然与兴城县的地理图相差无几,兴城县本是天然形成的平原,具有非常明显的边界山脉,地貌多年不变,即使是古代绘制的地图,丘陵与平原的区分也会比较明显,所以我们一眼就认了出来。
正当我和胖子打算继续细看那张地图的时候,罗教授急忙收起了那五张复印件,一边点头说道:“大海同志说的不错,就是兴城县的地理图,这些图前面四张,都是我在司召武鼎上拍下来的,第五张地图,是藏在鼎底夹层中的青铜板块上印刻的图案,至于为何在鼎底做了夹层,到现在我们都不得而知。”
他下手非常快,我和胖子才刚反应过来,那五张复印件就已经被这老头收进包里了。
我和胖子对这老头的藏私手段很是鄙夷,嘴里说的好听,要我们帮忙,连个地图都还没看清楚就急急忙忙的收起来,难不成要我们凭借刚才那十几秒的记忆去找吗?活该他们之前会白忙活半个多月。
那个多嘴的杨硕在一旁插口说道:“说不定是那些造陵的工匠因为知道处理诸侯王的后事容易遭到清洗所以藏了夹层曝光墓主位置当做报复。”
罗教授点了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这个司召武鼎我们已经破译了部分里面的文字,这是一件祭祀的礼器,上面使用的是战国时期楚国的文字,无论是送葬挽歌还是那个凤凰都是古代楚国比较有代表性的东西。”https:/
接下来众人又是做了一番商讨,其实主要也就是罗教授在说,他后续又说了这次这次考古的风险,因为这次的考古行为其实都是源于这件地图所绘,所以一旦这个地图是假货,那么他将要承担全部的责任。
我对这些倒不怎么感冒,毕竟我只是受雇于他,并没有什么深厚的私人交情,相信胖子也跟我一样更喜欢这样直接一点的金钱交易。
后面罗教授也问了一下村子的情况,便由我和胖子带着一群人一路往南实地考察去了,清水河村在六十年代前处于西宁河北岸,自1968年起,西宁河进行了移河改道,全河段改进工程有十二段,为时九年,这个举动直接将清水河村一分为二;罗教授的地图上虽然有标注具体地点,但是一是受边幅局限加上古代人冶炼产生的误差,二是地图中作为最明显的参考点“左别溪”(即现在的西宁河)由于近代的人工改造已经面目全非,两种误差结合之下,寻找起来难度自然不小。
我指着前面一大片荒地跟他们说道:“小时候这些地方都是种满了水稻的,现在都荒废了,那个时候我们叫这片田‘老河道’以前的西宁河就是流过这里的。”胡静拿出笔记做了详细的记录,那个高颧骨的李高敏则取出相机不停地拍照,一边拍照一边做着笔录,唯有杨硕双手插着兜,四处溜达查看。
罗教授拿出平板电脑,调出了卫星地图,一个劲的找附近的地名特征,终于他对我高声叫道:“小刘,那对面的也是你们清水河村吗?”他的手指着那片荒地的对面,我回答道:“过了这片地就是另一个村了,以前是以河为界分开两个村子的,移河之后,清水河村就被河从中间分为了两半,那边就不是了,那叫湖泊村。”
“那是不是得有一个大湖泊啊?”杨硕问道:
“我只知道我们脚下以前是条河道,湖泊村的南边倒是有一个湖,那湖我小时候去看过,也蛮大的。”我回应道:,说话之间我发现罗教授面色有点激动,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他急忙从包里翻出那几张复印件,取出地理图看了起来,喃喃自语:“一直没看出这些个框框是什么,还以为是封土堆,看来是湖泊才对,是的,一定是湖泊。”
我凑了过去,原来那个地理图被标注的地方一个不规则框架框住了中间的标注区域,结合罗教授说的话,这个墓应该是在一个湖泊中间。
难道才一出来,事情就有了这么重大的进展?我感觉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湖泊?”胡静也非常兴奋,为这个重要的发现激动起来:“教授,咱得赶紧去看看,说不定在外形上能找到一些匹配的地方。”
我们一行七人立即朝湖泊村走去,这个村子也跟清水河村一样,大半个村子都荒废了,只有零星几户人家门前的对联还有红色,似乎还有人居住。
村子的住宅区域非常小,不过建筑却很稠密,村子中间还有一个荒废的小学,这个学校我很熟悉就叫做湖泊小学,小时候我还到过这边打乒乓球。
由于这并不是我们的村子,而且我、胖子、猴子三个人年纪都还不算很大,对过去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为了保险起见,罗教授决定找当地的人问一下。
我们在村子里走了好几个宅子,才在一户水泥平房里找到一位老伯,他告诉我们以前的时候湖泊有两个,一个在村子的南边,现在还保留着,有好几百亩大小,另一个小一点的湖泊是在东北边,就是现在的老河道区域,没移河的时候,西宁河是直接贯穿整个湖泊的,像是一个糖葫芦一样串起来,湖泊村就是因为拥有这两个湖泊才得到这个村名的。
正当我们决定先去南边看看那个还保留的湖泊的时候,忽然猴子对着前边学校的方向嚷了一句:“誒,什么人?”
我们一起朝那边看去,就见校门口那边有两个脑袋鬼鬼祟祟地朝着我们这边张望,被猴子这一嗓子惊到急忙缩回了脑袋,只一会儿,一辆没有牌照的老旧面包车从学校另一边急急开走。
这让我们一阵警觉,摆明了这伙人是看到我们才急匆匆的离开的。
我们一众人呆了好一会,还是那个胡静先反应了过来:“快,我们快过去看看。”
于是几个人加快了脚步,冲进了湖泊小学的大门,这个学校在我读初中的时候就已经不招收学生了,到现在也起码废弃了有十年。里面只有两栋二层楼高的教学楼,前面一栋还好些,贴了一些瓷砖,后面那一栋已经不成样子了,二楼的瓦面早就掉光了,有些教室只剩下一些建筑的空架子,虽然现在是中午的时候,不过站在这废弃的学校里居然会有一点隐隐的阴森感。
罗教授带领众人查看了一下学校的各个区域,因为不知道那群人是什么来头,而且善恶也难以区分,罗教授就让大家不要单独行动。
我们一个区域一个区域地查看,发现学校的花圃丛,操场,林荫道,都有不少窟窿,甚至一个篮球场也被凿开水泥地面打了个洞,这些洞旁边无一例外都有一根根泥土柱子,约莫有碗口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