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傲挑挑眉示意剑灵继续讲下去。
“要知道万物存世都有它的生存法则。虽然我和小伊儿是神,可神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剑灵苦笑一声,能历劫存世的神为数不多了,神界已经式微。
“以你刚才的反应,你和洛伊都遇见了麻烦?”
剑灵点点头,有些迟疑,想了想,微微有些惧怕:“我们神类最怕肮脏,这书上残存着血腥。”
慕容傲想起那次去停尸房,虓天很快钻入镯子里。还有在老宅里梦灵死后残存的血液,洛伊一闻面色就变了。
“肖峰设计害你们?”
“不,他还做不到这点。我觉得可能是小伊儿口中的那个人!”
逼走他们,目标不就是小白兔吗?
房中二个人转头看向床上的人儿,看来一场恶战即将开始。
“我去找找我的神界伙伴,打听打听那个人的消息。”
慕容傲点点头,以他的能力,一般的鬼怪也是能对付的。何况虓天忧心洛伊的安危,圈着他反而不好。
“小心点。”
“放心,若是有什么搞不定的,凝神唤我便好。”
剑灵说着便消失了,留下虓天静静地躺在沙发床上。
慕容傲笑着摇头,看来这把神剑春心鸾动了。回头看看落云,慕容傲笑得更柔和了。衣袖一挥和衣躺下。
月光悄悄钻进房内,攀爬上床中睡着的人儿身上。
然后落云睡得不踏实。
她似乎又回到了老宅,不过这一次就她一个人。
垂花门后抄手游廊依旧,静悄悄的,连风也静止了。
落云孤零零地站在门边,向二侧张望着。左边的幻境应该还存在吧,可惜云姑和洛伊都不在了。
落云失神地看了看走廊深处,最终转身朝右手边游廊而去。
右侧游廊景色与左边大致相同,乱石嶙峋,只是沿路走来,青苔渐渐没了踪迹,更不用提那些生命力顽强的小虫子。
落云忐忑地走着,虽然告诫自己这只是梦,是她的梦境而已。
游廊尽头,同样的月亮门伫立在这里,四周光秃秃半根杂草都不生。
门内会有什么呢?
落云徘徊片刻,终是下定决心一探究竟。刚往前移了一步,就觉面前狂风骤起,夹杂着阵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吹来。
“你连一个小小的怨灵都无法超度,凭什么进来?”
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内传来,如冬日的寒雪,不带一丝温度。
“你,你是谁?”
风太大,呛得落云紧捂着脸,透过指缝,落云看见一个红影站在门内。
“你是云姑的书灵?”
落云大惊,立刻用袖子捂住鼻口,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对方。
“没想到云姑还会留个女儿在这肮脏的世上。”
金面红衣男子只露着一双眼睛,泛着冷若冰霜的精光,俯瞰一切。
“洛伊在哪?”
落云虽然非常害怕这双薄凉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睛,但极力让自己不躲闪。因为她的书灵在等她。
“洛伊?”金面男子顿了顿,似乎是因为洛伊微不足道,不足以使他记得。
“你不要告诉我,新如宾馆不是你的手笔!”
风似乎不大了,落云缓了口气,赶紧追问。
无情的目光终于一动,随即冰冷的笑声响起。
“原来是那个小姑娘!”
“你们都是书灵,你怎么可以对同伴下手!”
“错!我可不是书灵!”
金面男子寒冰般扫过落云,落云顿时发现身上的衣裙瞬间结冰,露在衣服外的皮肤顿感麻木,五脏六腑似乎被冰霜侵袭般,疼痛极了。
“云姑没告诉你吗?血祭毕契约废?哪怕今日云姑在此,也奈何不了我,何况是你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你有什么怨恨冲我来,不准伤害洛伊!”
手已经青了,脚也冻伤了,落云咬紧牙关硬撑着,不想把自己的懦弱被他瞧清。
“怨恨?”金面男子一愣,霎那间便深沉地笑开,这回笑声里微微有了一丝温度。
“不是吗?若没有,你为何要布局设计?我自知不才,还不配劳您费心吧?”
“小丫头,你还不配知道。”
金面男子收敛笑容,很久没觉得那么好笑了。怨恨?对云姑?不,对她还谈不上怨恨,只能说棋逢对手吧……
“看在你让我高兴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金面男子把落云细微的颤抖看在眼里,收回冷冽的目光,“你乖乖做你的圆梦师,莫要碍我的事。否则你在意的人,对,那个酷酷的战神,我会拿他来练练胫骨!”
将军,他连将军都知道。他到底是谁?
“那小子的父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若不是看在云姑的份上,岂会便宜他们逃到异时空去?
金面男子最后看了眼落云,转身就往月亮门里走去。
“你把洛伊还我!求你了!”
落云不甘心地想要追上去,可刚一动,就往前摔了一跤。捂着没有知觉的双腿,落云声嘶力竭地喊着。
“靠你自己去找,若自己的书灵都守护不了,我不妨替云姑断了圆梦师一族!”
慕容傲原就浅睡,落云一动,他就醒了。
等他移到床边就发觉了异常。
“丫头!”
床上的丫头皱着眉,似乎非常痛苦。慕容傲一惊,伸手想要推醒她。手一碰到丫头就感到极度的寒冷。
慕容傲心知不妙,赶紧开灯。入眼就瞧见整张床结了冰。他的丫头浑身被厚厚的一层冰霜覆盖。
慕容傲大惊之余赶紧调动起内力,很快就把浑厚的内力往丫头身体拍去。
内力扫过的地方渐渐冒起一股热气,没一会,冰霜逐渐融化。
当慕容傲收回内力的时候,落云只剩眉头眼睑还挂着冰屑,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芒。慕容傲这才松了口气。
床已经湿透,水顺着垂于地面的床单滴滴答答地流下。
落云原本就着一件薄裙,此刻裙子早已湿透,隐约露出女子的曲线。
慕容傲眼神一紧,一把从水里把落云捞起,小心地抱着就往浴室而去。
皮肤的刺痛,让落云忍不住哀号。
“丫头,醒醒。”
慕容傲原以为用热水暖和丫头,能让她舒缓些,结果好不容易压抑着冲动,为她洗净身子,却发现她更加不舒服了。
原想再灌入点内力,又担心瘦弱的她难以承受只得作罢。
床是没法用了,慕容傲扯过他的花毯子把依旧昏迷的丫头裹紧,刚把她放入沙发床上,还没来得及起身。
“冷,好冷。”
落云只觉得浑身冰冷刺骨,下意识就去寻找暖和。
“丫头,丫头。”
慕容傲没防备她突然动了动,身子一歪只得抱着她一起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等他稳了身形,一低头倒是一愣。怀里的丫头正把头靠在他胸前,毛茸茸的软发,光滑的脸庞正蹭着他的衣袍,是那么真实。
原来,生病的她能触到他!
慕容傲无声地咧开嘴,如此甚好!
旭日东升,当清晨的阳光洒进房内,落云慢慢睁开了眼。
一张沉睡的俊脸就贴着眼前,好像将军。
落云想着,又合上了眼,怎么可能呢?将军走了,因为她不干净。她已经不干净了……没有人会为她辩白,那个u盘说不定已经在单位里了。
“丫头,既然醒了,还要装睡?”
落云睁开眼的那刻,慕容傲就知道了。只是担心这女人皮薄,怕她不自在,正打算继续装睡,容她悄悄起身。
不曾想就看见她眼角留下了泪水,这可吓坏了慕容傲,难道她还有不舒服吗?
一晚上,只要一松手,她就不舒服地低喃,所以慕容傲索性抱着她熬了通宵。
“将军?”
落云终于清醒过来,想起昨晚。
“别怕,我回来了。”慕容傲并未松手,自然感觉到她本能的颤抖,赶紧摸了摸她的头。
落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正被将军抱着躺在一张床上,她的手正穿过将军的胸口。
“嗯,昨晚发生点事。”
慕容傲见她瞪大眼,心下偷笑,面上却是非常自然。
松开手,潇洒自如地飞身跃起,丝毫没有熬夜的不快。
落云慢慢坐起,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明明昨晚她没有换睡衣。
“昨夜床湿了,所以我勉为其难地与你共枕一夜。你说我好不好?”慕容傲伸了个懒腰,瞧瞧那床总算干了。
勉为其难?是啊,谁愿意和个不干净的女人睡一起?何况他是……
“丫头?丫头?”
慕容傲一回头,就看见落云耷拉着脑袋紧紧拽着衣服。
不解地重新坐回沙发上,就觉她下意识躲了躲。
“到底怎么了?”
垂下的脑袋很快被慕容傲有力托起,哭花的脸终于躲不开了。
“丫头,还有哪里不舒服?”
慕容傲心下着急,这丫头怎么又抹眼泪了?
可是落云一声不吭,只是想要躲闪。慕容傲岂能容忍她躲闪,手一伸就把她抱入怀里。
“说,到底怎么了?”
“求你放开我,我不想弄脏你的手。”
面对他连连追问,落云泪如雨下,起初还是压着声音,慢慢就嚎啕大哭起来。
慕容傲从没见过落云如此伤心,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了。
自家兄长面对侄子的大哭怎么做的?
慕容傲努力回忆着,凭着记忆笨拙地抚着落云瘦弱的脊背。
“丫头,有话好好说,别哭啊。”
“我,我太脏了。”
落云哭得稀里哗啦,狠了狠心,索性把话挑明了,将军真要离开,她不会缠着。
“你哪里脏了?昨晚帮你洗干净了。”
慕容傲不解地扶住她,昨晚她也说脏。仔仔细细地打量后,慕容傲无奈地摇头。
“我的确第一次为人沐浴,若你觉得没洗干净,我再抱你去冲洗一次?”
“慕容傲!”
落云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他居然帮她洗澡。一时间落云更觉不堪。
“你浑身湿透,难道要我看你着凉不成?”
看出落云的疏离,慕容傲脸色放沉,语气似乎也有些不耐,“你着凉了,谁伺候你?”
“你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自生自灭也好过难堪受辱,反正她和他认识也不长。
“行,那你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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