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可以吗?”房间里,所愿一袭白衣,白纱遮面,时不时有风吹起,伴着模糊的日光,窈窕的身段若隐若现。
“你这是在质疑我?”所愿面色凝重,房间里的血腥味在四周弥漫,她手握利器,在尸体上生花。
“不敢不敢。”看着这一幕颜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紧追着唐诀跑了出去。师姐就是强,一张仙女的脸,一颗仵作的心,这面目全非的尸体,竟被师姐解剖的“津津有味”。
见唐诀轻功运起,便要飞檐走壁,颜夏问道:“老唐,你要去哪?”
“曹家。”要说断案,抓凶,就应该从蛛丝马迹入手。唐诀解释道:“曹家可疑,说不定能找到些什么。”
颜夏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从曹家内部入手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不过他倒是没有跟去,毕竟这是在三门发生的案件,去三门探查一番是非常有必要的。
颜夏在三门悠闲的逛着,时不时抓上一两个人问上两句,也不怕那人不告诉,毕竟“令牌在手,天下我有!”赤箫令一亮,啥都能知道!
正值未时,阳光大放,一盏茶过后,颜夏一脸疲惫的躺在三门外墙角的草垛上:“又不是传送来的,也没有隐身衣,怎么可能就没人见过呢。”说来也奇怪,三门逛了大半圈,问了数十人,竟连一个见过曹通的都没有。
一片云朵飘来恰好挡着那刺眼的阳光,难不成真是浮云蔽日了?
就在颜夏想着自己应该换个角度看问题的时候,身后突然传出了簌簌声,吓得他一个闪身,躲在了草垛里,将自己埋了个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只眼睛向外观察。
只见草垛旁边的狗洞中竟钻出一个人来,那人身上穿的不正是三门的校服吗。见四周都没有人,那人扫了扫身上的杂草,慌慌张张的往外走,颜夏披着一身杂草作为伪装,悄悄的尾随上去,那人去的地方颜夏是知道的,正是逍遥阁的大堂,现在那里应该是火药浓浓!
“贤侄!你这是什么意思?”曹袍辉猛地将茶杯一扫,摔了个粉碎,热茶飞溅而出,变成滴滴珍珠,四处迸溅,竟有要溅到慕司恒脸上的架势。
慕司恒也不恼,挥了挥手,示意重新上茶:“前辈,尝尝这新茶。”
见慕司恒温文尔雅的恭敬做派,曹袍辉竟觉得气场十足,为了不输给面前这个毛头小鬼,他真真端坐下来,细细的品了一番。
茶汤碧绿,茶味清香,味鲜清甜,回甘浓郁。曹袍辉喝过感觉自己浑身舒畅,内心的烦躁竟也平息了几分。
“何茶?”曹袍辉问着,一饮而尽。
慕司恒见状笑得儒雅,端起自己面前的白瓷茶杯,站起身来,轻抚阁主座,将杯中茶一滴不剩的洒在地上。
“此茶名曰高山云雾,家师甚爱。茶多之则苦涩,水过之则寡淡,如此泡法才最好。”
“你什么意思!”曹袍辉拍案而起,目光凶狠的盯着慕司恒。
“前辈稍安,您不觉得这茶茶如其名,正如高山云雾般缥缈虚无吗?家师生前便想邀前辈您共品,正巧今日有缘而已。”
慕司恒说着,示意曹袍辉身后的侍者为其添茶,见茶水如丝线一般慢悠悠的填满茶杯,慕司恒才又慢慢开口:“前辈,还劳烦您品着这高山云雾,共待云开月明!”
面对这横眉怒目的曹袍辉,慕司恒双手轻抚手中那块饱含飞霜却依旧耀眼的阁主令,声音清冷:“传令下去,今日逍遥阁的待客之道便是来者不拒!”
“这人这个时候跑到这来干什么呀?”颜夏将自己藏在一个大筐中,观察着这个神情诡异的男子。
这男子正欲进入,被门外看守的弟子,拦了个正着,交涉几次无果后,擦了擦满头的汗,急慌慌地跑了。
颜夏奇怪,掀起罩在身上的大筐,将门口看守的弟子吓了个半死,纷纷拔出了长剑。见突然出现的蓬头垢面之人正是晌午校场上赤箫令的拥有者,才对视了一眼,将剑收入鞘内,问道:“何事?大师兄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我不进去,我只是想问问刚刚那人是哪位?你们认识吗?”颜夏笑脸盈盈,一边问还一边理了理赤箫令尾部的璎珞。
两人见赤箫令,点了点头:“那人是三门的,叫做邬伟才,刚才想要进去被我们抓到了,怎么了?”
“邬伟才呀。”颜夏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谢了,两位大哥!”
半炷香不到,颜夏一身清爽的重新站在了三门前,随便找了位小哥询问了一番,便来到了邬伟才的住处。
邬伟才家门口的院落有一株还算高大的榕树,郁郁葱葱,一看就被照料的很好,枝头上还有一处鸟窝,鸟声鸣鸣,好不惬意。
颜夏随手将乌黑的秀发甩去身后,大步迈进房间。房间温馨整洁的很,很难想象是一个剑客居住的地方。
颜夏默默念叨一句冒犯了,就开始在房间里翻找,书架,案牍,床下,柜中,都翻了一遍,竟然一无所获,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颜夏一脸不解,正常人住的房间,怎么可能这么干净,连一封信件都没有?
正想着一只鸟从窗户处飞了进来,绕着颜夏旋转飞翔。一身亮色羽毛,短尖的喙叽叽喳喳,扑腾着翅膀很是欢快,颜夏见了不禁伸出了手。
小鸟像是十分通人性,翅膀一收当真停在了颜夏的手背上,颜夏看着小鸟的眼神满是温柔,刚伸出手指想抚一抚小鸟的脑瓜,就感觉手上一阵疼痛,让不禁喊出了优美的中国话。
那小鸟赫然将他当成了美食,啄的起劲,两滴血液滴在地上,气的颜夏疯狂甩手,要将着杀手甩出去!
没曾想,咣!的一声巨响,颜夏涕泗横流,捂着头直蹲了下来。却没想那小鸟叫来了家人,围着他叽叽喳喳的嘲笑。
颜夏现在可是暴躁的很,要是有根竹签,他一定将这一家都端上餐桌,好好享受一下舌尖上的家雀!
不过现在他没有这个兴致,刚刚他的手打到柜子时,一个蹴鞠用的古代足球滚落下来恰好砸在了他的头上。
“难不成真是莫道浮云终蔽日,严冬过尽春蓓蕾。这一下没白砸!”颜夏一脸兴奋的将足球捡起来,果然!
那蹴球中有一张纸,纸上印的正是曹家的徽记!
尸体旁,三门弟子淮择指着伤口若有所思:“师姐,这个伤口,你觉不觉有点不大寻常。”
所愿点头:“能一剑砍出这种伤口,武功如何?”
“至少也有八品的实力了!”对于自家的剑伤,淮择再清楚不过了,只是他们这一辈三门最强的便是他,也不过刚迈进七品的大门而已,此般利落的剑法,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有没有可能不是咱们这一辈的人?”所愿摘掉面纱问道。
“不大可能,整个逍遥阁所有的前辈都出去参加天道观论道了,要不然咱们也不至于被欺辱到如此地步!”淮择愤愤道,欺负就算了,还偏偏挑三门,若是自己的师父三门的门主还在又怎会如此!
所愿看出了他的忧伤,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声音清澈:“咱们逍遥阁,一阁在此,高山仰止!振作起来,这还扳不倒我们。”
颜夏揣着那张在邬伟才处找到的曹家家徽,走在逍遥城里,既然邬伟才去找二当家无果,那么就一定会去找曹家家主。所以他也打算前去看一看,只不过,刚淮择师兄来说,凶手的实力可能在七品上八品左右,但是这一路上问来,大家都说邬伟才只有五品左右和八品是完全挂不上钩的。而且剑有剑气,各不相同,一切的疑点又多了起来。
逍遥城内,凡是颜夏所过之处,皆可听见女子赞叹之声,颜夏一身红衣,一头黑发随意的用红色长绳扎在脑后,风来,吹起颜夏的刘海,少年独有的活力应运而出。
颜夏倒是完全没有脸红,边走边向这群姐姐们挥挥手,引得众人一阵欢娱。
突然,颜夏瞳孔猛地一缩,回过头死死盯着逍遥城中的醉将晋二楼,一滴冷汗顺着鬓间滑落。
他故作镇定继续向曹家的方向走,他的感觉不会有错,那是一道目光,一道充满杀气的目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从他迈出逍遥阁的那一刻,这道目光就在了。
“颜夏,过来!”颜夏刚到曹家门口,就见一人一把将他拽到了拐角处,压低声音问道:“你来干什么?”
颜夏见是唐诀,一直绷着的心终于沉了下来:“我来抓人呀!”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那张印有曹家家徽的宣纸:“从邬伟才那发现的。你发现了什么?”
“不得了的东西!”唐诀说罢,伸出食指指向前方的另一个角落。
那人头戴帷帽,但步伐和小心翼翼的动作让颜夏倍感眼熟:“邬伟才?”
唐诀点头:“曹府看见的说是来找曹家家主,就跟出来了,他就是那个三门叛徒。”
颜夏认同,两人确认了眼神,抓!
“你们干什么?放——”那人的帷帽被唐诀一把掀开,邬伟才对阵唐诀毫无还手之力,没拔剑呢就被抓了正着!台词话还没喊完,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你该不会把他整死了吧?”颜夏问着,不自觉后退两步。
“太吵!让他先晕一会儿”唐诀手一翻,收回了邬伟才脖颈上的针:“快点!师兄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