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谁师祖呀?”炎天乐眼神迷离,可不过两秒,他便猛地睁开双眼!连滚带爬的翻身站起,向着那身玄衣,弯腰拜下:“先生!”
“阿乐,可睡醒了?”
不知何时,鹤荀同尉迟铭枫已经迈出了玄卿殿站在了他们两人面前。看着炎天乐倒是一副心情极好的模样。
“先生,枫大哥,看来你们相谈甚欢呀。”炎天乐说着,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却不曾想,这一切都是假象。
只听鹤荀幽幽开口:“今日之事炎天乐你要作何解释?”
发觉炎天乐半响不作声,鹤荀索性大手一挥,扳起了脸:“欲谋事,先束己。今日玄正院上,迟到,喧哗,嬉笑,实在不是我逍遥阁弟子的作风。索性在藏书阁将左丘明的‘国语’一书抄一遍,好好磨一磨心性,让你的小师叔教教你什么叫谋论!”
话落竟一甩衣袖,转身潇洒的回去了,只留下炎天乐一人站在草地里一脸懵。
半晌,炎天乐才总算是缓过神来,看着身边的鹅卵石,猛的抬脚将它踹到了碧霄河里,激起一片水花:“哎不是!大师兄,那老头有大病吧!怎么又要我抄书!”
炎天乐这一句刚骂出去,只见玄卿殿内一张纸条一跃而出,直拍在炎天乐的脸上,其上只有两个大字“两遍!”
气的炎天乐整个人呆在原地,脑海中不停的吐槽,“跪祠堂,抄典籍,怎么小爷我每天除了挨罚就是在挨罚的路上!”
“还有!我哪来的小师叔?”
回眸正见到尉迟铭枫挑眉欠揍的眼神,炎天乐顿时怒发冲冠!
心中满是后悔,本想套路来个小师弟,怎么就找来个师叔?
“为何你这字要这么写?”
“这又是什么符号?”
“师父说你的字写的一直很奇怪,还很乱,要我来看着你······”
坐在藏书阁里一边心不在焉的抄书,一边还要接受“小师叔”喋喋不休的管教,炎天乐只想举头问天,以头抢地,如果我有罪能不能就干净利落的打我一顿,别让我在这受到心理与身体的双重折磨呀!实在不行,将尉迟铭枫的嘴堵上也行呀!
“阿乐,你是不是少抄了三页?赶紧补上!不然——”
“砰!”
一声巨响,吓得尉迟铭枫一个激灵,手一哆嗦,将炎天乐刚抄完的血汗书顿时洒满了整座藏书阁。
“不然什么?”炎天乐将笔随手扔在纸上,翘起二郎腿,摆弄起命天剑来,时不时分出两个眼神瞥向尉迟铭枫。
“不然,不然,不然师父要查,你还得重抄。”
“呵。”炎天乐轻笑,伸手轻轻托起尉迟铭枫的下巴,猛地起身:“大哥!你是鸡婆吗?你神气什么呀!不就是白捡了个小师叔吗!我拜师赤凌魔的时候都没这么激动好吗!还有这叫简笔字,这个叫字母!简笔字懂不懂呀!不懂就把嘴闭上!你要是真这么闲就帮我抄一遍,实在不行,帮我去厨房偷碗牛肉面!小爷我一天没吃饭了!现在可是又累又困,小心我不干了!反正和鹤老头罚人向来连坐,我可不怕打板子!”
果真,尉迟铭枫被炎天乐突如其来的怒吼吼的有些懵,直到炎天乐拔出了他手中的笔他才反应过来。
“你这笔不错呀!”炎天乐握在手上,仔细观察了一番,这笔古朴的很,同尉迟铭枫原本的笔剑安天下相比却更加俊朗。虽不是武器,却更加坚毅。
“这是师父送给我的。因为亢高歌,笔墨成说。”尉迟铭枫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两块糕点来,递给了炎天乐。
“你小子可以呀,还学会藏吃的了。”炎天乐说着拍了拍尉迟铭枫的肩膀,拉着他坐在地上。
烛光依稀,月光明亮,坐在地上恰好可以望见天上的星光。
炎天乐二话不说躺了下来,藏书阁沉香飘渺,墨香芬芳。令炎天乐压抑了一天的困倦瞬间涌上心头。
炎天乐举起糕点,狠狠的咬上一口,问道:“枫哥,你是怎么成为我小师叔的?”
尉迟铭枫拿过炎天乐手中的笔,轻抚了一番,感受着其上的古朴的花纹,整个人脸上不自觉洋溢出笑容。
“为何唤晚辈前来?”尉迟铭枫站的恭敬,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前辈不知。”
“尉迟铭枫,铭坚毅无比,才华横溢;枫,正如枫叶,落叶归根。名字取得极好。”鹤荀踱步着,背着手,自屏风后缓缓说道。
“前辈谬赞了,晚辈的名字乃家父所起,家父,家父······”
尉迟铭枫说着,整个人不免哽咽起来。
忽听见玄卿殿内一阵鸟鸣悠扬,那鸟火红羽毛,盘旋在古老的树上,迎着阳光,何其鲜艳,何其明亮。
茶香悠然,水声清亮,不自觉的将尉迟铭枫的思绪迁入那时的家乡。
“这是家父爱喝的茶。”
尉迟铭枫说着眼泪却早已奔涌而出,湿了衣襟,湿了发丝:“单枞!此茶是凤凰单枞没错!”
古朴的树下,一身玄衣,鹤纹其上的鹤荀,跪坐在蒲团上,茶壶飘散,缕缕清香,映着鸟鸣,整个人真真有传说中玄游仙人的模样。
“你知道这古树是何树吗?”
尉迟铭枫摇头。
“但你知道此茶是何茶?”
尉迟铭枫点头。
“凤凰鸣矣,于彼高山,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这树是梧桐树,这茶是凤凰茶,凤凰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
鹤荀将茶杯端到尉迟铭枫面前,眼神坚毅,唇角轻启,只一句话便令尉迟铭枫整个人都俊朗起来。
“凤凰不破不立,人不死不生!这便是我叫你来的目的!”
炎天乐喃喃:“不愧是玄游仙人,凤凰不破不立,浴火重生!”
伴着梧桐树的青葱,尉迟铭枫接过茶杯,撩起衣袍,对着玄游仙人跪的恭敬:“晚辈自知资质拙劣,但如若前辈不嫌弃,可否收晚辈为徒?”
炎天乐糕点下肚,舔了舔手指:“我猜和老头一定是非常严肃的接过你的茶,对你说了一大堆做他徒弟的要求吧?”
尉迟铭枫思索了一番,竟出人意料的摇了摇头。
“怎么?”
只见尉迟铭枫突然坐起,看着月光,眼神隐隐有些期望,整个人与松州时相比少年了不少。
“师父说,少年人不要背负的太多,报仇可以,提升自己也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得活着,健康的活着。”
“就这些吗?”
见尉迟铭枫点头,炎天乐便更加奇怪了:“难得呀,没说那么多话。”不过他转念一想,喃喃道:“果然,背负最多的前辈告诉另一个少年人不要背负太多。”
“嗯?”
炎天乐一个翻身坐起,笑容奸邪:“枫哥,咱俩做笔生意吧!”
“什,什么?”
“你帮我抄书,我教你武功怎么样?”
“怎么想着教我武功?”
炎天乐一把将命天剑握在手里,只一寸,剑气立刻翻涌而出,直逼向尉迟铭枫眼眸!
“鹤先生不是说了吗?活着比较重要!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便教你武功,至于今天这书……”
炎天乐一个转身跳到了藏书馆的木窗上,向着尉迟铭枫摆了摆手,大喊道:“就劳烦小师叔了!”
果真,第二日不过隅中,炎天乐便急匆匆的下了笙箫峰,直冲碧霄河,拉着尉迟铭枫就去了校场。
“大师兄,老唐!从今天开始咱们三剑客的任务就是教导老枫!争取也让他像我一般,不过两年就突破八品境界!”
炎天乐说着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人将沙袋,木桩,刀枪棍棒等一系列武器搬了上来!
瞧那模样就差将逍遥阁的武器库搬来了!
“阿乐,你这是做什么?”慕司恒忍不住问道,“教习功夫,没有必要一开始就这样将武器都搬上来!还是应该从最基本的开始。”
“最基本的?”炎天乐思索再三,要说他自己是有点防身术在身上的,来到逍遥阁学习剑术,第一项是拔剑!
可是尉迟铭枫用的也不是剑呀,笔剑和剑还是有挺大区别的。
炎天乐想着,一歪头看见了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唐诀,一计直涌上他的心头!
想当年自己学习武功暗器,学习剑术的第一项都就是躲,只有能躲开,才有机会进攻!
炎天乐灵光一闪,不禁感叹自己就是个天才,看着尉迟铭枫,当即拔出命天剑:“枫哥,我有个好招,跟老唐学的,我们打你,你躲,你觉得怎么样?”
尉迟铭枫一听这话,握着笔剑的手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整个人寒毛直立,直咽口水!
“阿唐,怎么走了?”慕司恒刚要扶额,一转眼看唐诀已经准备转身离去,赶紧问道。
唐诀摆摆手:“师兄,你不溜,我可溜了。”
校场忽的传来了尉迟铭枫的惨叫声,慕司恒看着轻功走了老远的唐诀,再看了看校场上胡闹的炎天乐,长叹了一口气。
转身走向了校场,心中不禁暗骂,得着个机会定要把大家都叫来好好教育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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