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哥儿,刚那句话说的上道,听得老崔我浑身舒畅。”
“没看走眼,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漆黑幽深的隧洞内。
陈牧一马当先,在前边领头,因为来往已经数次,算是驾轻就熟,大步奔行,速度快的惊人。
崔老九紧随而后,虽然三十多岁的人,对身下这条隧洞也甚熟悉,但速度丝毫不慢,一点没有落下。
只是……
一路下来。
相处的时间久了,陈牧才知道这家伙简直就是个话痨。
一张嘴叭叭的就没停下来过。
天南海北、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什么话题都能接上。
“什么话?”
眼看前方便是隧洞尽,陈牧迅速放缓身形,脚底划过地面时,带起一阵沉闷的动静。
同时,回头问了一句。
“就最后一句啊,有我老崔在,出不了岔子,啧啧,这话我爱听,咱是粗糙人,说不来那些绕舌的话,但这话说到了我心里。”
崔老九也迅速停下。
一路奔行了这么久,竟然不见他有什么疲累的迹象。
反而还有心思嘿嘿笑道。
听到这话,陈牧忍不住一阵无奈。
他那就是应付常方毅,随口说的一句话,没想到崔老九竟然还当了真。
不过……
只有他们二人的话。
倒也正好能看看,他究竟有些什么样的手段。
“我从进院里开始,可就听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传闻,老崔,等会就看你的了。”
陈牧笑了笑,顺手握着手电往前照去。
那道倾斜往上的石壁处,和之前完全不同。
已经被人用木头、轻钢龙骨支撑起来,并搭建起一道登云梯。
“把心放肚子里就是,我老崔绝对不会拉稀摆带。”
崔老九胸膛拍的震天响。
说话间。
他从身后取下背包,飞快翻出几样东西。
陈牧只看了一眼,就有点懵住了。
桃木剑、罗盘、五帝钱、黑狗血、还有一条黑乎乎的东西,看着油光发亮,许多地方又像是生了霉一样,长出一层细细的白毛。
至于其他的,还有一大捆绳索。
以及几张黄纸符,上边鬼画符一样的写了不少东西。
“不是,老崔,你这是探墓还是摆摊?”
陈牧实在没忍住,凑到他跟前问道。
这一幕他只在那种老城区或者景点的古玩摊铺上见到过。
这崔老九实在有点离谱。
“当然是探墓,这都是好东西,你不懂。”
老崔摆摆手,头都没抬,自顾自的摆弄着他那些宝贝。
“那你跟我说说,这玩意是啥?”
陈牧伸手指着那条黑黢黢,长满了白毛的东西。
“黑驴蹄子啊。”崔老九先是一脸愕然,随即又露出一丝狐疑,“你小子不是倒斗出身的吗,这个都不认识?”
草!
听到这个答案。
饶是陈牧,也不禁目瞪口呆。
这家伙说他离谱真的太轻了,简直就是个神人。
黑驴蹄子这玩意他都能搞得到。
尤其是眼下这一条,估计都有十多年了,没变味也是奇迹。
“我靠,这是哪一路的神仙?”
“我特么就一上午没看,考古队里又混进来个盗墓的?”
“哈哈哈,牧哥也有懵比的时候,笑死我了。”
“我估计牧哥心里已经有骂娘的冲动了。”
“黑驴蹄子,牛逼啊,我还一直以为是小说杜撰出来的,话说这玩意真能对付粽子吗?”
“我估摸着难,没看到他背包里还有黑狗血吗。”
“我服了,这考古队里真是人才济济,有卧龙不说,现在又冒出来个凤雏。”
直播间看到这一幕的观众也懵了。
在他们印象中,考古是何等严谨的一项工作。
以保护文物、恢弘传统文化为目标而奋斗。
无论是常方毅、林家煊老一辈的考古人,还是高维、谢天这种考古界的新人,平时表现的都是认真严肃。
出了陈牧这么个异类就够奇怪的了。
哪知道,眼下突然冒出来的崔老九更他妈是个怪胎。
跟他一比,陈牧简直就是一股清流了。
“咳,别光看我啊,该准备准备,等下要做事了。”
全然不知道自己举动有多离谱的崔老九,还不忘抬头提醒了一句陈牧。
说话间。
他又从零零总总一大堆东西里,拿出一条吊坠样的物件。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陈牧还是不禁眉心一阵跳动。
那他妈竟然是块摸金符!
而且是一眼假的玩意。
估计潘家园子里,十块钱能买三样。
这下他算是彻底服了,也懒得再理会崔老九摆弄,而是迅速沿着登云梯攀行到那面石壁的最顶端处。
趁着无人察觉。
凭空取出飞虎爪。
同时,又在掌心内偷偷藏了一枚破邪符。
随后才看向四周,让他诧异的是,工程队的的人竟然还在石壁内打入了好几处铁钉,从上落了四五道滑索往下。
一直坠入竖井深处,消失在底下的黑暗中。
将绳索系在身上的锁扣里。
又把手电别在胸前。
刚做好准备,总算忙完的崔老九姗姗来迟,“牧哥儿,别急啊,等等我。”
匆匆拿锁扣系住腰身。
正要继续说什么。
陈牧已经反手抓着绳索,整个人往后猛地一跃,身形瞬间往竖井内急速下落。
抬头间。
只远远看到崔老九那张错愕惊叹的脸庞。
此刻,他就像是一只飞鸟,身形破开重重黑暗,耳边风声呼啸而过,吹的身上衣服猎猎作响,一股惊人的失重感笼罩全身。
但陈牧神色间却无半点惊惧。
目光如刀,只是凝神望向竖井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