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笑的乖张,叶隐风奇怪的挑眉,将她放在置备好的马车上,“笑什么?”
陆云袖靠在小碧怀里,只扯开唇瓣,微微一笑,笑容苍白却又简单,似乎许久都未有这般轻松的感觉,“笑你。你这土匪。”
叶隐风为免她的事情被人暴露,连马车夫也不请,自己来担这车夫要职,他坐在前头将那个词反复叨念许久,突然朗声笑了出来。
土匪,有意思。
小碧俯身问陆云袖,“少夫人,你身体好些了么?”
陆云袖点点头,歇息了好一会,也就觉着饿的慌,旁的感觉倒是还好,她撑起身子,拂开帐子看向外头,却被小碧拉了回来,“少夫人,谨慎一些。”
她只好乖巧的点了点头,这突然之间与王府远离,换了个身份,陆云袖一时半会居然没有适应,倒是小碧突然凑到她旁边,轻声说:“少夫人,你可晓得,小公子……”
见小碧欲言又止的样子,陆云袖奇怪的问:“小公子怎么了?”
“小公子……”小碧此时对这小公子充满了同情,她低低的回答:“您这一趟假死,当真是能看清人性暖凉啊。”
陆云袖这才对她闭上眼睛假死后的事情,起了兴趣。
小碧说:“里头到底怎样,是不晓得。就是在出来迎你的时候,听到传言,便说王府还算亲厚,替少夫人选的白燕山,是很多公主埋骨的地方,想来应是睿王妃的安排。至于后来在墓碑前头,也就只留了墨老板、世子爷和小公子三个人。”
她将这三个人的详细情况描述给了陆云袖听,最后还叹了口气,“真是想不到,小公子用情至深,居然在墓碑前头生生跪了一天一夜,任风吹雨淋也死活不动,简直吓死我了。我都以为若他再不走,将军要和小公子大打一架,才能将你救出来了。”
陆云袖听后,幽幽的叹了口气,心头亦是缓缓爬上一丝悲凉。
原来她所有的环节都没问题,居然错算了小公子的深情。
叶隐风在前头,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他算是插足在陆云袖与沈风景之间的第三人,最后这女子虽然跟了自己,到底还是欠了沈风景一个交代。
陆云袖捏住小碧的手,柔声道:“我与小公子无缘……”
是叶隐风强夺去的缘分,将他们彼此间的红线,生生的接到了一起。只是如今,她甘之如殆。
马车忽然停住,叶隐风跳下马车,将陆云袖接了下来,此时三个人身上都是一片狼藉,而陆云袖一触及到他冰凉的身子,顿时轻咳出声。
可不能因此而感染风寒,叶隐风心念一过,对小碧说道:“小碧,你来过一日了,对这里也熟悉,让陈嫂给你烧上热水,我带袖儿去后面的浴室。”
小碧顿时会意的拼命点头,少夫人也算是盼到了和将军相聚,她可千万不能打扰了两人难得一起的机会。
陆云袖在马车上也都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下了车后更是如此,始终躺在叶隐风的怀里,半合着眼睛,打不起一点精神来观望下这城郊处的议事堂长的如何。
身周倒是时有“将军好”的声音出现,可能是平日里管束甚严,没有人对将军怀里头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子表示异议,更没有人敢有意见。虽然大多数人都好奇,叶隐风不是素有隐疾么,怎生抱着个大姑娘在怀里,还那般亲密的感觉。
浴室分前后两室,这一墙隔过,前室有几个人早在忙碌,烧水燃薪,就候着大将军的回来。
叶隐风打开浴室的门,内中以一个雕松鹤麒麟的照壁隔开,绕过照壁,便是砌成四方形的浴汤。
陆云袖被放在地上,顿时染红了一张小脸,虽则已经出来,不再在王府之中,到底还是有些女儿家的羞怯。
她轻声说:“其实我有点饿的没力气……”
叶隐风轻笑了声,拨来她那缟素上衣的领子,将那湿漉漉的衣裳褪去,皱眉说:“刚从土里头出来,不吉利,何况还淋了场大雨,还是先洗个澡。”
陆云袖也便随了他,不再扭捏,强打起精神来,低垂着眼睛也替叶隐风除去衣裳。两人一同进入水中的时候,她瞬间舒服的低吟出声,不知为何心神激动,突然欺上前去搂住叶隐风的脖子,伏在对方身上莫名的便开始流眼泪。
见她本来在王府里还一副强装的冷静,出来之后倒是又柔弱回来,叶隐风那双的手在那湿漉的发间滑过,靠在池岸边上说道:“辛苦了。”
陆云袖摇头,这倒是不辛苦的。
只是念及在王府最后安排的那些日子,反复的不安与反复的梦靥,常常让她陷入去留不定的境界。手头上虽然一直紧锣密鼓的安排着,心头却始终念到,出来之后,叶隐风会不会接纳她。即便是接纳了她,会否给对方的生活带来困扰。
如今一切烟消云散,她也就安心下来,靠在叶隐风结实的胸膛上,任由对方替她擦拭着身子。
那只手滑过胸前朱果,又在腰间停驻片刻。
她抬眼看他,一时也有些痴迷。这般英挺不凡的男人,笔挺的修长身材,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因为战事留在身上的些许疤痕,都让叶隐风看起来格外富有男子的气魄。最要命的是,那水珠,顺着他一头随意披泄下来的黑发,直直滚过结实的胸膛,又落在钢臂铁腕,最后坠入池中,使得观者的眸中,一片眩晕,哪里还有半分清明,只觉眼前这肆意疏狂的男子,早已经在心头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叶隐风何曾注意到陆云袖此时的反应,只是不满的看着她那瘦了许多的身段,“为何这些日子,连胸都小了许多。”
陆云袖顿时面红耳赤,上前便咬了他一口,“我都要饿死了。”
叶隐风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牵过她的手,停在他身下那高傲抬头的龙头,沉声说:“袖儿,我也饿了……饿了许久。”
柔嫩的肌肤一点点的染上了潮红,竟是连呼吸都急促了许多,陆云袖的小手不由自主的上下抚弄了下,她羞涩的回答:“我……也是。”
敌不过对这男人的思念,她将腹中饥饿的感觉压下,乖巧的转过身去,趴在岸上,“你、你进来罢了。”
这般放纵,无非是因为离开了那个地方,她终于可以不用在夜里偷会,也不用害怕被人发现,更不用按捺自己的情感,只是包容着这个男人给予自己的温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