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会写？”
应汝斐很后悔。
由于之前没有教学经验，所以他在入职准备的时候花了大量的时间，所以这几天都没来得及教她写作业。
他错了。
他不该为了工作忽略她。
“是外公的错，以后我会抽时间——”
“不是。”
秦欢及时打断他：“太简单，不想写。”
“太简单？”
应汝斐想到她刚才写的那首古诗。
古诗都是其次，关键是她的字迹，应该跟沈家那小子不一样。
可她刚才却模仿得别无二致。
难道……
应汝斐打量着自己的小外孙女。
虽然确实是很可爱，但她这样……真的会是天才吗？
应汝斐有些不敢相信。
他问：“你为什么会沈清愠的字？”
“很简单。”
秦欢拿起笔，重新写了一遍。
这次，是应汝斐的字迹。
模仿得很像。
很逼真。
真到应汝斐本人都想为之叹服。
“什么人的字迹你都能模仿？”
“差不多。”
秦欢重新坐回沙发。应汝斐把秦欢模仿的字看了又看，等稍微冷静之后，他放下本子：
“那上课睡觉又是怎么回事？”
“困。”
还是那个字。
应汝斐感觉自己火气上来了，但他忍着没发作。
“你晚上不是睡觉了？”
“还困。”
只要一往那坐，就困。
应汝斐：“……”
应汝斐想了想，小外孙女才来的时候好像没这么困。
难道是最近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
“只是上课才困？”
“嗯。”
“……”
应汝斐现在脑子里全是：小外孙女厌学该怎么办？
沉默了一阵之后，应汝斐带着秦欢去了医院。
将秦欢全身上下都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之后，医院得出结论：小朋友生理心理都很健康。
看到这结论，应汝斐松了口气。
健康就好。
健康就好。
回去的时候，应汝斐第一次抱了秦欢：“以后上课好好听，作业也自己写。”
秦欢没答应。
不用想，她肯定做不到。
外孙女的沉默让应汝斐脑壳痛，当初他工作遇到难题的时候都没这么头疼过。
“那你还想不想上学？”
应汝斐觉得外孙女如果不想上学，学点其他的也没问题。
他没让医院测试她的智商。
他的外孙女，只要健康快乐地长大就好。
“上啊。”
秦欢想都没想就回了。
她一六岁小孩，不上学还能干啥。
而且沈清愠也在上学，她也要去。
离他近一点才不会无聊。
应汝斐摸了摸秦欢的头，很是悠长地叹了口气。
算了。
可能是孩子刚换了环境还不习惯，等过几天习惯了就好。
习惯了就好。
应汝斐这么安慰自己。
回到家之后，应汝斐没再忙着备课，他破天荒陪着小外孙女看了肥皂剧。
好巧不巧，今天的肥皂剧说到了小孩子的教育问题。
电视里，严厉的父亲拿着竹片督促孩子学习。只要孩子稍有差错，厚长的竹片就会落在他身上。
看到这里，应汝斐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秦欢身上。
作为监护人，他是不是他心软了点？
这样小孩会不会被他惯坏？
秦欢：“……”
秦欢默默转了台。
“那是别人家的孩子。”秦欢不想自己的童年也这么悲惨，她告诉应汝斐：“这小孩长大肯定不幸福。”
“你怎么知道？”
应汝斐有点不赞同。
小外孙女说得太绝对了，让他很难不怀疑这是她想要合理偷懒的托词。
“一定是。”
秦欢点头，神情笃定：“你不信可以等着看。”
这个剧每天都在播，应该要不了多久这小孩就能长大了。
应汝斐确实不信。
他现在就有点想知道，这小孩长大后到底会不会不幸福。
想了半天，应汝斐找助理要到了电视剧导演的电话。
应汝斐打了过去。
电视剧的导演受宠若惊，确定是真的应汝斐给自己打了电话之后，导演主动说起了剧情的后续。
那小孩长大后确实不幸福。
虽然在父亲严厉的教导下小孩学习成绩一直都非常优异，考了一流的大学，工作也是一流的公司。
但他的生活并不顺利。
他没有爱好，没有朋友，妻子孩子也跟他不亲近。由于不会处理人际关系，上司也时常给他穿小鞋。
之后他还会被公司辞退，老婆孩子也会离开他。
……
挂断电话之后，应汝斐看着小外孙女陷入了沉默。
“没错吧？”秦欢有些得意，这表情很细微，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嗯。”
应汝斐应了声，之后彻底放弃了要对外孙女严格些的念头。
算了。
顺其自然吧。
小孩子只要开心就好。
有了应汝斐的默认，秦欢的咸鱼生活就更加顺利了。
就算是考试交白卷，她也能安安稳稳。
一开始关春扬倒是很急，但当秦欢向他证明小学知识她都会之后，他也沉默了。
“秦欢，你吃糖吗？”
余簌簌很小心地递给秦欢一罐糖果。
是之前应汝斐给她的那种，不过应汝斐给的很大一罐，这个比较小。
余簌簌有些担心秦欢，因为她这次考试是零分，成绩比尚南都差。
“她不吃。”
沈清愠把糖果拿开，反手掏出一盒巧克力饼干放在秦欢桌上。
这一阵子，他总是给秦欢带各种各样的零食，每天都不重样。
不仅如此，他还会观察秦欢吃东西时的表情，然后在小本本里记下她可能喜欢的零食。
沈清愠冷脸代秦欢拒绝了余簌簌的糖果，然后对秦欢道：
“这个好吃，你试试。”
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比对余簌簌的时候温和了很多。
很多……
秦欢收了巧克力饼干。余簌簌的糖没能得到被收下的机会，这让她有些伤心。
“秦欢妹妹！”
尚南兴冲冲地拿着卷子跑过来：“太好了秦欢妹妹，我们都没及格！”
“哦。”
秦欢嘴里吃着巧克力饼干，对尚南的话毫不在意。
“秦欢妹妹，我爷爷说应爷爷要过生日了。你打算买什么礼物送给他？”
“生日？”
应汝斐？
秦欢想了想，问：“什么时候？”
“就是这个周末啊，秦欢妹妹你不知道吗？我爷爷说他没空去，让我代替他去，沈清愠你也会去吧？”
“嗯。”
沈清愠也知道这事，他爷爷的助理早就把礼物送到了家里，让他周日准时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