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在害怕我看到什么吗?」
沈渊玉没有回答,握着莫念欢的手却没有松开,仿佛松开他就会听到自己害怕的答案,他怕莫念欢会露出他害怕的眼神。
害怕会厌恶他。
「我看到了。」
沈渊玉身体僵住。
「所以在我生气之前,你能帮我做一件事情吗?」莫念欢贴近沈渊玉,眼尾敛出的红晕艷丽得令人难以招架,就连吐息都是炙热的。
他坐起身,身体前倾靠近沈渊玉,被沈渊玉握着的手也没有挣脱开,指尖不经意的划过掌心,然后清楚的感受到沈渊玉身体的变化。
「熹儿,凝神。」沈渊玉对上莫念欢微红湿润的双眸,他探到莫念欢过于紊乱的脉象,这个脉象不是因为身体虚弱,而是因为中了淫香所起的反应。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叫我凝神?」莫念欢觉得自己突然变得有点不太像自己,可能这是精虫上头,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了:「你应该叫我把衣服脱了。」
沈渊玉被莫念欢这番话弄得耳根泛红,眸底略过无措,此时的模样生疏得像是情窦初开的少男。
「你不动那我自己来。」莫念欢的手抚上腰带,轻轻一扯,腰带被扯松,衣襟敞开。
红衣松垮垂肩,如凝玉般的肌肤在红帐内惹得心神不宁。身躯贴近,温热传递,旖旎在悄然蔓延,让人心生荡漾。
沈渊玉眸中的情绪从无措到强忍,过度压制的情绪是他从不敢暴露的心思,他握着莫念欢的手不让这傢伙再靠近一分。
只是胸膛的起伏已经暴露了他。
「师尊,你将我养大,不就是起的这份心思吗?」莫念欢把褪下的衣裳丢到一旁,抬手又将发丝上束着的发带扯下来:「你把我当成是莫羡凡的替身,是不是?」
如墨的青丝倾泻于肩,毫无遮蔽的肌肤上浮现彼岸花繁复的纹路,衬得艷丽,如妖如魔。
连带着语气都沾染上几分冷艷,带着刺心的咄咄逼人。
「不是。」
莫念欢低头一笑,眸底将神色收敛,他将手搭在沈渊玉的肩上,膝盖碰着沈渊玉,身躯贴近:「为什么不是?我是莫羡凡精血所化,又是你用命魂所养,为的不就是给你留个念想来忏悔。或者是换句话说,养大我能够满足师尊你的所有念想。」
「莫念欢!」沈渊玉低沉呵斥出声,他压住莫念欢的不规矩的手,对上身前人此时的模样,眼神湿润迷离,很显然已经是淫香入侵,更不要说莫念欢的七魄中唯一没有散的便是欲:「你不要胡思论想,我从一而终。」
「从一而终?」莫念欢没有挣脱开沈渊玉的手,藉由再靠近几分:「那师尊为何要给我那本清渊剑诀,为何师尊看着我时总像是在看别人,难道师尊就不是看着我在想莫羡凡吗?」
说着说着他竟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精虫上头,还带上几分矫情。
可明明他就不是原主。
他不是莫羡凡,他也不是原主,更跟原主长得完全不一样,他只是一个意外进入这个世界的过客,就叫莫念欢。
现在唯一困惑的是,他为什么会跟莫羡凡长得一模一样。
为什么会有他不明白的感同身受。
就好比现在,他看着沈渊玉心头上涌的哽咽和难受让他眼眶酸涩,灭世黑莲碎片中的记忆他只看到了一部分,有鬼尊呵斥他执迷不悟的声音,还有……
沈渊玉面无表情将那一剑狠狠捅入他心脏的那一幕。
冷漠无情,彻底击碎了曾经脑海里浮现的画面,莫羡凡眼神中对沈渊玉的那份坚定,那份热烈,被这一剑顷刻间化为粉末。
还有他的信任。
从他来到这里开始,耳边无数次出现说沈渊玉不是的声音,可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总是坚定着不信,可是现在他又该如何不信。
如果原主的出现就是只是为了沈渊玉心中放不下的忏悔,甚至看着思念故人,那沈渊玉是什么?
是个渣男。
「沈渊玉,你这不是从一而终,你这是欲盖弥彰,始乱终弃,我突然有点讨厌你了。」
沈渊玉听着莫念欢这番话,对上莫念欢眸中的冷淡,指尖微颤,难以置信的情绪在眸底晕开,方才压下的伤势顷刻间被心口上涌的一股鲜血冲破,唇缝中隐约可见血迹溢出。
「……没有,我从没有始乱终弃。」
「你有。」莫念欢一把将沈渊玉推倒在绣着大凤鸾的被褥上,双手撑在沈渊玉的脸颊两侧,居高临下垂眸看着他:「你从没有爱过莫羡凡,他那么爱你,他那么相信你,为了你背弃了一切,可是你呢,那一剑,你是怎么忍心的。」
「……你怎么忍心的。」
尾音颤抖,莫念欢感觉到心口被彻彻底底堵塞到难以缓解的痛苦,就好像他承载着莫羡凡所有悲愤痛苦的情绪,几乎让他窒息。
微凉滴落在脸颊上,这一滴眼泪,几乎让沈渊玉的心都碎了。
沈渊玉看着莫念欢面无表情却流着眼泪的模样,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心疼至极:
「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莫念欢别开沈渊玉的手坐起身,抬手自己擦眼泪,他为什么要哭,辜负的又不是他为什么要哭。
然后他却发现自己的眼泪是止不住了,一直流一直流。
更贴切的是悲从中来不可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