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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看向沈渊玉面露疑惑:「清渊仙君,方才究竟发生何事,你在里边定然是一清二楚的,莫念欢当真杀人了?」

莫念欢把玩着手中的归墟扇,也不知怎么的,心口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不爽之意:「是我杀的那又如何,但是我杀的是该杀之人。圣极门的冷草者原是我凤麟沈氏的旁系弟子沈着,在门派考核之日与我比试,却拿出魔器摄龙铃犯规伤人,被我凤麟沈氏放下九洲通缉令。可他怀恨在心,故意毁掉容貌,最后加入了圣极门,就为了参加仙门大会找机会报复我。」

圣极门的门主冷艷双眉宇紧蹙,她万万没想到那个天赋异禀的青年竟然是被通缉的沈着。

「你们应该不知,他入了酆都城付出灵魂的代价成了鬼修,又在方才想用万年厉鬼的煞气伤我,他难道不该杀?」

焚香谷谷主欲言又止,想要驳斥却又不知道该作何,最后只能化作嘆息:「但也罪不至死啊,应该留下他审问一番的,你还是太过年轻太过武断。鬼修神出鬼没,对于我们仙门而言乃是一大威胁,如果能从他口中探出一二那也是好的啊。」

「罪不至死?」莫念欢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仙门的人心胸狭隘伤害同门,最后入了鬼道,还想要在仙门大会上招来万年历鬼杀人,这叫罪不至死?百年前仙魔大战,分明是仙门大会挑起的战争,可却是魔尊莫羡凡用尽毕生修为挡住你们惹来的天劫,为何还是落得一个世人恨他辱他怨他恶他的下场,他凭什么十恶不赦?沈着又凭什么罪不至死?」

心头的不爽翻涌而起,都是什么仙门正派,正邪那一套颠倒是非,还真是有点噁心。

「你——」焚香谷的谷主被莫念欢这么一说那简直是被抹了面子,气得脸色发青:「这能什么比较的吗,莫羡凡可是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他天生就是魔,生性嗜血,是这世间最邪恶的人!」

莫念欢眼神中没有一丝杂质,眸底浮现的可笑之色让唇角微陷,垂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

天生是魔又如何?谁说魔就一定是坏的?

虽然他不认识莫羡凡,还不知道莫羡凡究竟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但是从他梦中看到的莫羡凡绝对不是坏人,那样坚定的眼神,那样义无反顾的赤诚炙热,还有最近总是在耳边浮现的声音。

这些人无疑是曾经义无反顾追随过莫羡凡的人,就连沈渊玉也不惜用心头血与莫羡凡的精血养出一个他。

归墟、摄龙铃、百里殊途、于儿都在说百年前仙魔大战并不是魔尊莫羡凡挑起的战争,分明是仙门做错的事情为什么就能这么虚伪,颠倒是非,甚至自以为是仙门便站在制高点,说魔必然是恶人,那不就是间接的说明仙门的人就一定是正道之人。

凭什么?

谁说的?

心口翻涌着滚烫怒火,魔果被他的情绪感染得蠢蠢欲动,浑然不知脖颈处彼岸花的纹理若隐若现,只觉胸膛猛地上涌一股温热,脸煞的一白,喉间便尝到腥甜。

眸底闪过一抹猩红,翻手想唤出归墟。

「莫羡凡不是恶人。」

一道清冷如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掷地有声回荡在祭天台之上。

莫念欢正准备想唤出归墟手便被握住,是沈渊玉。

咽下喉间的腥甜,侧眸看向说话的沈渊玉,正好撞入沈渊玉浅淡的眸子中,仿佛撞开了春水,荡开了涟漪敛出了不易察觉的温柔之色。

而这句话正好落在心坎上,语气中的笃定融化了他的怒意。

「我说认识的莫羡凡,肆意潇洒,痛快果敢,光明磊落。那些年我与他一同历练,经历过风雨,更经历过生死。我要凤羽冠,他便陪着我登上不落山摘下凤羽冠,甚至不惜断了两根肋骨。历劫受伤,他拼命为我寻得琉璃瓶。他是魔,却为了我闯入琉璃仙境只为取得琉璃瓶,一人与琉璃仙境护境七仙子争夺,只为护我心脉。」

万簌俱寂,祭天台上,沈渊玉一袭白衣是那样的清雅,那样的淡漠,可就是这双冰凉如水双眸与骨子里就透露出来的清冷却因『莫羡凡』三个字化为春水。

而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落在每个人的心尖上,不偏不倚的将这番话送入每个人的耳里。

沈渊玉的存在让人无法忽视,他是仙门首座,是当年盛极一时的神选之人,更是万人敬仰的清渊仙君。世人皆知清渊仙君修的大道无情,修炼无情道那必然是要抛去七情六慾。

可偏偏出现了一个意外,那便是莫念欢。

从沈渊玉出关那日抱回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开始,所有人都知道这孩子成了清渊仙君座下的大弟子,灵根残损天资平平却得到清渊仙君座下如此重要的位置。

而在今日竟然听到清渊仙君曾经与魔尊莫羡凡有这样的交情,而且从只言片语中听得出清渊仙君是动了七情六慾,这还是修炼大道无情之人吗?

「本座曾经以为唯有无情才能够悟得大道,是莫羡凡告诉我,大道皆有情,没有情哪来无情,唯有情才能悟得大道。莫羡凡虽为魔,但是他与其他人不同,如果不是他,就没有现在的我。」

沈渊玉看向莫念欢,眸底情绪微漾。

这一眼,恍若万年。

「我仰慕他,便不允许有人说他。」

莫念欢心里咯噔一跳,这眼神,不妥啊。

「所以我觉得我徒儿杀了沈着做的对,这一番话也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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