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一眼,终究是破了无情无义,是什?」
鬼奴『哦』了一声,她解释道:「就是正常情况下喝了孟婆汤是不会再有记忆的,也就是不会再有任何的留念,既然都没有留念了又怎会回头呢,红衣男子回头了,说明他心里头的执念太深太深了,不是一碗孟婆汤就能忘记的。他想成为一个无情无义之人恐怕是没办法的,因为他重情重义。」
『啪』的一声,把鬼奴吓得直接坐下,她见鬼后把话本摔在床榻上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赶紧趴下直磕头。
「请鬼后恕罪,是奴婢说错话惹鬼后不高兴了,鬼后想要责罚便责罚吧,千万不要气着自己的身子。」
「我重情重义?」莫羡凡冷笑声,他下床榻径直向铜镜,一身华丽的凤袍还被下人拿在手上,他在铜镜坐下:「更衣。」
下人听到鬼后吩咐自然是更衣的更衣,梳妆的梳妆,丝毫不敢怠慢生怕是惹怒了鬼后不悦。
约莫半个时辰,铜镜里,莫羡凡身着华丽黑金凤袍,面容清冷,雍容华贵的凤袍衬得昳丽容貌愈发惊艷,青丝披散,无需施粉黛便令人难以忘怀。
身后的鬼奴不由得咽口水,她能有这的鬼后简直是太幸福了吧,光是着都觉得心花怒放。
「下吧。」莫羡凡道。
她哪里敢说逗留,鬼后说让她自然是得快些。
「留下。」莫羡凡了眼方才跟自己说话的鬼奴。
鬼奴刚站起身准备这下又是战战兢兢的跪下,她哪里敢抬头:「……鬼后是还有什吩咐吗?」
「叫什名字?」
「奴婢名唤豆蔻。」
「知我是谁?」莫羡凡站起身,凤袍拽地,广袖长的珠子晃碰撞清越的响声,他微俯身,抬起面豆蔻的下巴让她着自己。
豆蔻忽然间都忘记了害怕,被面鬼后这张盛世美颜勾得魂都没有了,虽然本来就是鬼,她又咽了咽口水:
「、是鬼后呀。」
「上一世我是莫羡凡,这一世我名唤莫念欢。」
豆蔻脑袋顿时一蒙,她愕然瞪双眸:「……是个红衣男子?」
下巴突然一疼,她被鬼后狠狠捏着,疼得她顿时泪眼婆娑。
「我甘愿抽情丝这一世我不懂情爱,我只是想要复仇,我只是想要杀了个辜负我的沈渊玉,这也叫做重情重义吗?」莫羡凡咬紧牙关,他垂眸着手中一捏就灰飞烟灭的鬼奴:「写的都是一派胡言,这不是重情重义,这叫有仇必报,明白吗?给我改了!」
「……呜呜呜呜呜奴婢这就改了。」豆蔻心里叫一个冤吶,这就是个话本她最多也就是加了点修饰,她怎都没有想到面的鬼后竟然是个片段的主人公。
「现在改!」莫羡凡把豆蔻松开,下令让人现在就改。
豆蔻欲哭无泪,只能够拿起自己的话本赶紧找支笔给改了。
桌旁,豆蔻拿着笔的手有些哆嗦,她切切诺诺了眼鬼后:「要,要怎改才啊?」
「改成红衣男子没有回头,这一世他定能复仇,将辜负他的男人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豆蔻哆嗦落笔,这会她才想起自己几日写的话本嗑的是鬼尊与鬼后,现在倒,她哪里知道鬼后心里竟然是有人的,还是个喝了孟婆汤都忘不了的人。
越是恨,越是爱。
这个道理连她这个没谈过恋爱就死透的姑娘都懂。
鬼后却偏执得不容有任何痕迹表露自己的心,就连写下来的痕迹都不能有,这般欲盖弥彰,突然有些心疼鬼尊。
鬼尊应该不知道自己要娶的鬼后心里头有人吧?
果然人鬼殊途都是虐恋,来她之写的绝美爱情又得改成虐恋。
莫羡凡着豆蔻把话本改,这下心头才没难受,他堂堂鬼尊又怎会优柔寡断连份情都放不下,什再回首是绝对不能有。
只要他杀了沈渊玉就开心了,谁都劝不了他。
「先下吧。」
豆蔻落笔抬头,她似乎感觉到鬼后心情不是很的样子,但又不敢问,只能够合上话本退下。
还是她悄悄找来鬼尊哄一哄鬼后?
这个像以有!赶紧熘!
鬼后殿陷入沉寂。
莫羡凡到铜镜,他凝视着铜镜中不属于自己的这幅身躯,抬手抚上脸:「莫念欢,我真的要杀沈渊玉,会很伤心吗?」
回答他的仅有广袖上珠子清脆的碰撞声。
「为什不回答我?」莫羡凡双手抓着铜镜,骨节用力至极泛起青白,他近在咫尺着铜镜中的倒影,眼眶渐红:「我已经穿上凤袍答应嫁给元傲,不生气吗?不是喜欢沈渊玉,现在我要用的身体嫁给元傲,一点都不生气吗?」
「……我也委屈,我也难受,为什我不以报仇呢,我就是想杀了沈渊玉不然平复不了我心头之恨,这样都不以吗……」
「我连死都不愿放过沈渊玉,再活一次,难道还要我眼睁睁着他坐着仙门首座之位体体面面,而我还是个万人唾弃的莫羡凡吗?」
几近暗哑更咽的声音在鬼后殿回荡,依旧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莫念欢!!!!」
彻底崩溃的歇斯底里杂揉着矛盾更咽,心头的空落生起无尽恐慌,莫羡凡双眸通红咬牙切齿,薄雾覆盖瞳眸,他死死盯着铜镜中的人,仿佛只要这样着自己莫念欢的声音就会现。
空荡偌的鬼后殿回荡着他一个人的狼狈咆哮,是他莫羡凡,没有莫念欢。